“主子,怎么了?”夏荷看着一惊一乍的沈天娇,心里也是慌的不行。
“夏荷,你赶紧去御书房,查看一下严大将军的捷报,上面写的他儿子的名字叫什么?”
当初严明德的捷报送来的时候,沈天娇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她当时只顾着高兴和因为封赏的事情,跟那些老顽固们吵架辩论了。
“是,主子您莫急,奴婢这就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夏荷的执行力还是相当可以的,起身就去了御书房。
夏荷走了,玉魄上前来,担忧的问道:“主子,您真的没事了吗?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玉魄这么问,沈天娇这才想起来,刚才一直都是玉魄在自己身边的,还是玉魄给自己施针,自己才清醒的。
那么自己陷入梦魇的样子,玉魄肯定是是从头见证到尾了。
“我无事,只是做了个可怕的噩梦罢了。”
沈天娇说的轻描淡写,可是玉魄却有些不信,到底是多可怕的噩梦啊,能让大杀四方的皇后娘娘害怕。
不过玉魄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主子不愿说自然有她不愿说的理由,自己以后只要多加注意,不让今天的事情发生就行了。
夏荷不仅执行力强,办事的效率也很快,沈天娇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她就查看完回来了。
“主子,严大将军的儿子叫严彧。”
夏荷的话,就犹如一记惊雷一样,劈头盖脸的砸向了沈天娇,把她整个人里外都劈了遍。
“主子,怎么了?”看沈天娇变了脸色,夏荷和玉魄都紧张了起来。
沈天娇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都先出去。
夏荷本来还想留下来的,但是被玉魄一把给拽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沈天娇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玉魄觉得,沈天娇现在需要一个人独处的时间。
房间里只剩下沈天娇一个人了,她呆呆的坐了大半天,严彧的模样一直都在她的脑海里闪现。
没有任何征兆,沈天娇突然大哭了起来,她直把自己哭的差点晕过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严彧,这个人是刻在了沈天娇的骨髓和血液里的人,是沈天娇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的人。
原本以为再无交集的人,现在竟然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这让她的怎么能平静呢?
沈天娇没有见过这个时候的严彧,但是她心里有强烈的意念,现在这个严彧就是她的严彧。
她的阿彧跟着她一起回来了,老天真的是待她不薄啊,笑着笑着沈天娇又哭了,不过这次哭,是因为喜悦。
“我们真的不用进去看看吗?”夏荷支棱着耳朵也听不到寝殿里有声音传出来,她这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得安生。
“你就安静的待着吧,主子是谁啊,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应对的。”
玉魄对沈天娇就是这么的盲目自信,在她的心里沈天娇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道理夏荷都知道,但是她这心里还是不能够安稳。
而此时被沈天娇惦记着的严彧,原本正在操练士兵,但是似是心有所感,心脏突然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转身捂住胸口大口的喘起了气。
“少主,怎么了?”秦刚是第一个察觉严彧不对劲儿的。
严彧摇了摇头,示意秦刚别声张。
秦刚会意,上前扶住严彧,两个人一起离开。
回到住处,严彧身子一软差点摔倒,秦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严彧。
把严彧扶到了床上躺下,秦刚也没有问严彧的意思,就出去找军医去了。
在秦刚的心里,严彧的平安和安全大于一切。
很快军医就被叫来了,而此时的严彧疼的都快要晕过去了。
军医见严彧这样,赶紧上前问道:“少主,您是哪里不舒服?”
“我心脏疼的厉害。”严彧前世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受过无数次。
其中也有不少是致命的伤,但是他都挺过来了,可是今日这心脏的疼痛,却锥心刺骨,让他难以忍受。
听到严彧说是心脏不舒服,军医变了脸色,这心脏上的毛病可不是小事。
军医取了银针出来,解开严彧的上衣,找准穴位扎了下去。
趁着严彧扎针的时候,军医对秦刚说道:“我医术有限,还是去城中安康堂去请孟大夫过来,给少主瞧瞧吧。”
秦刚一听军医这么说,心里急得火蹭一下子就起来,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就要进城请大夫。
“站住,回来。”严彧叫住秦刚,他现在是一军之帅,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全军的士气。
秦刚停住脚步,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也不敢违背严彧的意思。
他的这位少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气势十足,治军严谨,全军上下没有一个人不服的。
“我的身体一向强健,今日心脏不舒服,或许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而是预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严彧这话不仅是为了安慰秦刚,他也真的是担心他阿爹严明德,他前世的时候预感就很灵敏,在发生大事的时候,身体就会出现预警。
“秦大哥,你派人去大将军那里看看,大将军是否平安。”
秦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属下这就派人去。”
时间到了,军医给严彧取了针,看着他犹豫不决。
严彧看着军医为难的样子,知道他想说什么,“陈叔,我真的无事,施完针之后,我的心脏已经不疼了。”
“少主,这心疾这不比别的,您还是慎重些,让孟大夫来瞧瞧吧。”
严彧不仅是一军之帅,他还是大将军唯一的儿子啊,他要是出点儿什么差错,自己如何跟大将军,跟全军的将士们交代啊。
“好,等过两日我亲自去安康堂,找孟大夫。”
严彧去安康堂找大夫是不可能的,不过安慰的话还是要说的,毕竟军医也是关心他,这番好意他不能轻看的。
陈军医叹气摇了摇头,他心里知道严彧这么说只是为了搪塞他罢了,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大将军才行。
现如今能够管的住少主的,也就只有大将军了。
施完针之后,严彧心脏疼痛的情况的确是减轻了一些。
因为身体不舒服,严彧便吩咐人不要来打扰他,他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心脏不舒服躺着睡觉是不可能了,闲来无事的严彧,心血来潮突然想要绘幅丹青。
前世他的画技还是楚清歌教他的,摊开画纸想起楚清歌,严彧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他脑子里想着楚清歌,手里的画笔不由自主的在画纸上,勾勒出了楚清歌的样子。
等严彧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清歌的模样已经跃然纸上了。
看着楚清歌的画像,严彧的心又痛了起来,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楚清歌现在可能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呢。
这个奇怪的想法,把严彧吓了一跳,他摇摇头想把这个奇怪的想法,从他的脑子里赶出去,可是他越是想把这个奇怪的想法赶出去,这个奇怪的想法就越是缠着他不放。
以至于让严彧产生了自我怀疑,他都能死了之后穿越过来,那他的小姑娘是不是也会穿越过来呢?
他以前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是现实就摆在眼前,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让他不得不信,这世界之大真的是无奇不有了。
有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也解释不清楚的。
“她真的也在这里吗?”严彧捂着自己的胸口,盯着桌子上的画像,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你也来到了这里,我又该去哪里找你呢?”
哭过之后,已经平静了下来的沈天娇,叫来内侍问道:“严大将军的儿子如今还在幽州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在幽州。”
沈天娇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拟一道密旨,让严将军率众即刻赶往甘州,让他去和白起山汇合。”
沈天娇此时已经认定了严明德的儿子严彧,就是她认识的那个严彧了。
也只有她的严彧能有那个本事,以少胜多,把阿依努尔雄安的二十万大军,从云离的国土上赶出去了。
严彧的本事和才干,沈天娇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前世两人分开以后,虽然彼此之间再无交集,但是沈天娇也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严彧的一举一动的。
而且前世楚清歌领兵出征的时候,严彧虽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但是有很多次在楚清歌遭遇危险的时候,都是严彧出手相救的。
严钰不但是一员猛将,还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将军。
现在镇北侯离开了北疆,虽然还有亲信在,但是军中不可无帅,没有人能比严彧更适合代替镇北侯镇守北疆了。
至于她和严彧什么时候能再见,沈天娇心里也是有打算的。
近日已经收到了不少从各国传回来的讯息,这些讯息都在表达着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那就是那些觊觎云离的外邦各国,都在蠢蠢欲动。
甚至有的已经开始互相结盟,联合在一起准备向云离发难了。
沈天娇现在只等把李朝晖解决掉,就可以把朝中的大事交给沈庭之,让他辅佐李沐阳来理政。
然后自己就会带兵去甘州,做大战前的各种准备工作,到时候她就能见到严彧了。
前世他们两个因为身份有别,只能选择默默的守望,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同样还是逃不掉身份的限制。
对现在的沈天娇来说,只要知道严彧活着就好,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皇后娘娘还有别的什么要吩咐白大将军的吗?”
内侍见沈天娇一直沉思不语,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便开口询问道。
沈天娇被内侍打断了沉思,开口吩咐道:“去拿纸笔来。”
很快纸和笔都拿来了,沈天娇提笔给白起山写了一封密信。
里面除了交代白起山,严彧要去甘州的事情,还把自己想要让严彧暂时先取代自己的父亲镇北侯,镇守北疆的事情也说了。
沈天娇告诉白起山这些,就是为了让白起山,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帮助严彧渡过难关。
毕竟北疆是镇北侯府的地盘,驻扎在那里的可算都是镇北侯的亲信,没有让镇北侯府的公子们,代替镇北侯来守北疆,却让一个外姓人来守北疆。
这肯定是他们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这件事处理不好就会生大乱的。
有了白起山的帮助,至少能在她没有去北疆之前暂时稳住北疆的形势,也不至于让严彧为难。
沈天娇将写好的信密封好,交给内侍说道:“先派人把这封信给白起山送去。”
“是,明白。”内侍退了下去,去办沈天娇交代的事情了。
哭过之后心情已经好了许多的沈天娇,也不打算在床上躺着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而不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发呆。
沈天娇对镜梳妆,看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眼睛,她去拿了消肿的药膏涂上。
涂完药膏沈天娇突然就又不想出去了,她现在这副样子,若是出去了碰到了谁都会有被追问的麻烦。
“主子,小厨房炖了银耳牛乳羹,您尝尝看。”
夏荷是等着内侍出去之后,才去小厨房端了银耳牛乳羹进来的。
这丫头也不敢问沈天娇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天娇的脸色。
“行了,你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吧,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
沈天娇被夏荷的样子逗笑了,她知道这丫头只是在担心她,怕她有什么事情。
“别瞎操心了,我没事了,好的很。”
夏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盛了一碗银耳牛乳羹,放到了沈天娇的面前,说道:“主子,这是小厨房刚炖好的,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自从冬阳被打发回了话镇北侯府,沈天娇日常的补品和甜点都交给小厨房做了。
不过这小厨房厨子的手艺,比起冬阳那个小吃货,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