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的心，终于放下。
她坐在行李箱，晃着腿打量着这间不到一百平的一室一厅的loft公寓。
有基础简单的家具，后续只需要添上一些小摆件就可以变得非常温馨。
二楼窗边是巨大的落地窗，能俯瞰不远处的大学校园。
她打开手机，从签字那刻就在想要告诉的人，今天一天都没有再发来消息，指尖上滑，是她一路上的行程报备。
她知道他在等明天见面的解释。
而她不仅有解释，还有惊喜。
晚自习上，秦芷撑着脑袋看单词，赵雅宁从后门溜进来，准确无误坐到她身边，扔下两张长条。
秦芷吓了一跳，瞪了她眼，“又逃课。”
赵雅宁无所谓，“在哪上不是上，就没听说过几所大学要上晚自习的，一群人干坐着不是发呆就是打游戏，我后边坐着两个恶心的要死，狂亲嘴。”
“这什么？”秦芷阻止了她接下来详细的描述，捏起纸条，晃了晃，“足球赛？”
好简陋的票样，字体都是黑白打印。
“是啊，”赵雅宁翘着二郎腿，不免嫌弃，“李澈给我的，搞不懂一个破校内比赛还印几张假把式门票，真的有人会买票吗？哦，他非要我把你叫上，周三下午。”
“你答应了？”
“闲着也是闲着，男朋友又出差，没办法。”
秦芷压低声音，“我是说，你答应叫上我了？”
“……有什么问题吗？”赵雅宁嘟囔。
秦芷一看她这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说吧，收了什么好处？”
“哎呀，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也不过就是……这学期不用体测。”
“什么？！”
秦芷震惊，声音陡然提高，讲台上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悻悻缩下头，咬着牙问：“他一个足球队的怎么能让你不用体测？”
“很简单，他的教练刚好是我们体育课老师咯，我想，没人没拒绝的了不体测。你就当看场菜鸡互啄，走啦，那么多人他还能把你怎么样嘛……”
赵雅宁摇着她的胳膊，秦芷无语，忽而转头，“那我呢？我也不用？”
赵雅宁顿了一下，起身弓着腰就往外溜，一边跑一边给她发微信，“导员查人。”
秦芷恨恨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
一下课她就狂奔到赵雅宁教室门口堵人，赵雅宁惊恐地往后退，“不能怪我啊！谁让你的体育老师不是……”
秦芷没好气地把人拽出来，“谁跟你说这个了，帮我搬宿舍。”
“你换宿舍了？为啥？她们欺负你？”赵雅宁诧异，任由她拽着自己往外走。
“我要搬到校外住，林漠骁，越来越过分了。他把宗嘉木叫回了江城，莫名其妙。”
两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教学楼，赵雅宁更加不解，“宗嘉木？不是初中时那个，那个你所谓的初恋？”
“不是初恋！”秦芷感觉自己要解释一辈子，“总之他肯定没琢磨什么好事，我爸妈今天回来了，他们也同意，就租在云谷。”
“哦，公寓楼啊，我有个同学住那，还不错，你和斯慎明这下子偷情也方便。不过，你哥能同意？”
“…”秦芷忽然止住步子，扭头问她：“他为什么不会同意？”
早就两看生厌的人，搬出去不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赵雅宁撇撇嘴，“不知道，直觉。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我总感觉吧，他对你，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很多话不能明说，因为说了也没依据。
林漠骁的坏很明显，摆在明面上，也不怕被人看。
至于背地里是什么，赵雅宁作为旁人，通过几次最近短暂的接触，她极淡的咂摸出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种感知不能令人感到欣慰，而是让她回想起就浑身发毛。
“……他不一直这样吗？”秦芷刻意隐藏了林漠骁的那几件荒唐事，一笔带过，“我看他盼不得我赶紧走。”
赵雅宁轻哼一声，“但愿如此。”
秦芷抿着唇，按压下来自于旁观者吐露的信息带来的不安。
赵雅宁所说的怪异，与她切身接触的不谋而合，甚至要更疯一些。
搬完东西已是宿舍门禁时间，赵雅宁知会了一声室友，直接在秦芷这里过夜。
两人合伙换上家里拿来的干净四件套，将几个玩偶一同摆放在床头柜前，赵雅宁揉捏着企鹅玩偶，随口问道：“怎么不见你那个宝贝泰迪熊？”
秦芷扫地的手一停，敷衍道，“太大，没拿。”
赵雅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斯慎明送你的手镯呢？”
“床头柜。”
赵雅宁“啧啧”几声，“变心还真是快，看来我根本不用担心你会在林漠骁这棵树上吊死啊，斯慎明知道你搬到这么？”
秦芷楼下洗了抹布，冷漠地擦着窗台，“不知道，他明天会来，我打算给他个惊喜，你能不能帮点忙？”
“所以你们算是在谈恋爱？”赵雅宁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装模作样扫地，脸上挂着八卦。
“……算是吧。”秦芷耳根泛红。
想到这个人，心底总是甜蜜压过一切情绪。
—
一天的课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斯慎明来的场景。
挨到最后一节课，秦芷极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拿出手机，他说马上就到。
她漾起笑意，走到那家小面馆，放学时间，人满为患，老板娘眼尖看到她，招呼着：“姑娘稍等一会，那桌同学快吃完了。”
说着给她拿来一个塑料凳，秦芷道了谢就坐在门口等位。
“秦芷？！”一道声音从里侧的座位处传来。
秦芷脖子微僵，暗道一声不妙，又是李澈。
她不动声色侧身，装作没听到。
李澈探出头，又喊了一声，见人没反应直接大步走了过来。
“真是你呀！”他惊喜道：“没座位了吗？要不要和我们拼桌？”
秦芷慢吞吞抬头，扯出礼貌的笑，“不用了，我等人。”
李澈以为她在等赵雅宁，继续热情邀请着，“没关系，还有两个人的位置。”
“……不用了，你们吃。”她还是拒绝。
李澈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身后店内一阵骚动，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李澈愣了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看向秦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