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的最后一日,京城从沉睡中缓缓苏醒,晨曦初照,已有热闹在街巷间潜滋暗长。朱红的宫墙映着微光,飞檐斗拱上积雪未消,似噙着昨夜月光,琉璃瓦闪烁不定,仿若藏着掖着京城年关的盛事。
于妙汐着一身月白锦缎,外披狐裘,领口与袖口的貂毛轻柔地簇拥着她的面庞,青丝松挽,几缕碎发垂落,更添温婉。她站在自家府邸门口,望着街头渐次忙碌起来的摊贩,眼中满是新奇与期待。不远处,李曦晨大步走来,玄色长袍,腰系玉带,佩玉叮咚,剑眉星目间尽是朝气。
“妙汐妹妹,如此良辰,可愿与我同游这京城岁末之景?”李曦晨拱手笑道,目光灼灼。
于妙汐脸颊绯红,轻轻点头,二人并肩步入街市。街边的铺子琳琅满目,幌子随风轻摆,幌子上的彩绘在日光下鲜活起来。卖糖人儿的老者手艺精湛,糖浆在他手中须臾间化作展翅欲飞的彩凤、威风凛凛的麒麟,引得孩童们欢呼围聚。于妙汐也不禁驻足,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喜悦,李曦晨见状,忙掏钱买下一只小巧的兔子糖人儿递与她,柔声道:“愿妹妹新岁如这兔儿般灵动欢悦。”
转过街角,锣鼓喧天处是杂耍班子。艺人赤膊上阵,舞刀弄棒,寒光霍霍;喷火者口吐烈焰,引得众人惊呼声此起彼伏。洛清欢不知何时也现身此处,她身着湖蓝劲装,腰悬短鞭,英姿飒爽。瞧见于妙汐二人,她笑着走近:“这般热闹,缺了我怎行?”言语间尽是洒脱。三人相谈正欢,却听一阵奇异轰鸣,抬眼望去,竟是有人放飞了纸鸢,各式纸鸢翱翔天际,绘着祥瑞,似要与云霞争辉。
麒麟化作人形,隐匿在人群中,冷峻面庞却难掩对这烟火人间的好奇。他穿梭在货摊间,手指轻轻抚过精巧的香囊、古朴的摆件,最终停在一书摊前,拿起一本古籍,目光被书中诗词典故吸引,喃喃自语:“人间岁时,竟有这般趣味……” 正值晌午,暖阳融融,食肆飘出的香气四溢。四人寻了一家酒楼,踏入雅间,桌上摆满珍馐。清蒸鲈鱼,鱼身划花,佐以葱姜,热油浇淋,“滋滋”作响,鲜香扑鼻;红烧肘子,色泽红亮,皮糯肉烂,入口即化;还有热气腾腾的饺子,形如元宝,寓意吉祥。于妙汐夹起一个饺子,轻轻咬开,汤汁四溢,眼中满是满足。李曦晨举杯,对着众人道:“今岁将尽,得与诸君同赏京城繁华,实乃幸事,愿来岁再续此乐。”众人响应,杯盏交错,欢声笑语震得窗棂微颤。
午后,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烛光摇曳,仿若熟透的果实悬于空中;五彩花灯形态各异,有嫦娥奔月、牛郎织女,故事在灯影里流转。猜灯谜处,文人墨客、市井百姓齐聚,或蹙眉沉思,或恍然大悟后欣喜高呼。于妙汐聪慧过人,连解数道谜题,赢得众人喝彩,她手持精巧花灯,笑靥如花,眸中映着花灯光芒,宛如繁星。
洛清欢被街边套圈游戏吸引,拉着众人一试身手。她身姿矫健,手腕轻扬,竹圈在空中划过弧线,精准套中好物,引得旁人啧啧称奇。麒麟虽初涉此道,却凭借超凡眼力与定力,不一会儿也收获颇丰,看着手中的小摆件,冷峻唇角竟微微上扬。李曦晨则在一旁,看着伙伴们嬉戏,不时出言调侃,眼中满是宠溺。
暮色渐浓,烟火腾空而起。火树银花在夜空绽放,刹那间点亮京城。紫色牡丹炸裂,花瓣如雨纷落;金色巨龙蜿蜒游走,鳞爪飞扬;还有流星烟火,拖着长尾划过,似梦幻天河倾泻人间。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仰头惊叹,孩童们奔跑欢笑,手中烟花棒熠熠生辉。于妙汐等人站在高台,寒风撩动衣角,发丝飞舞,却无人在意,皆沉浸在这盛世烟火的震撼之中。烟火将尽,京城并未陷入沉寂,反倒愈发喧闹。戏园子咿咿呀呀唱起大戏,老生唱腔醇厚,韵味悠长,唱着忠臣良将、千古佳话;花旦水袖轻舞,莲步生风,眉眼含情,演绎着缠绵情思。于妙汐等人入座,嗑着瓜子,品着香茗,沉浸在戏曲的悲欢离合里,随着剧情或喜或悲。
夜深,寒意侵骨,可京城的热情未减分毫。街头还有未散的摊贩,卖着热气腾腾的馄饨、软糯的烤红薯。于妙汐等人漫步归途,手中满是日间所得好物,心中充盈着这一日的欢乐。路过祈福树下,红绸飘拂,系满心愿。于妙汐闭眼,默默祈愿来岁顺遂,睁眼时,撞见李曦晨温柔目光,相视一笑,尽是默契。麒麟望着京城夜色,心中暗叹:这人间岁末,繁华如梦,却暖人心扉。待明日新岁朝阳升起,京城又将开启新一轮的热闹,而今日的美好,已镌刻在众人心间,化作记忆深处永不褪色的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