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甲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此刻七福商会商队这边的氛围却是沉重到令人窒息。
孔大人一脸平静地开口道:“我仔细检查过刚才那两位不幸战死的兄弟的伤口,基本上已经能够断定,凶手正是咱们白天所遇到的那个人。”
听到这话,原本坐着的福高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怒声吼道:“什么?居然是那个家伙!他不但没走,竟然还敢找上门来报复!”
孔大人依旧稳稳地坐在地上,头都不曾抬起,继续分析着说:“你们看,这两名甲士身上坚固的甲胄,在那人的刀下简直就跟脆弱的白纸没什么两样,轻而易举便被洞穿了。像这般锋利程度的兵器可不是寻常之物能做到的,而且几乎不可能同时出现两把这样厉害的兵器。所以,可以肯定,必定是他回来了,为之前的事情寻仇来了。”
福高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愤愤不平地嚷道:“我们这边有七个人丢了性命,可那家伙却连一根汗毛都没伤到,现在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找我们报复!这还有天理吗?”
孔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事实摆在眼前,或许在这类人的眼中,只要有人胆敢招惹他们,哪怕最终并未给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们也会不死不休,非要讨回一个说法不可。”
“该死!从这儿到多利城还有足足六七天的漫长路程啊!可这家伙若是一直如此纠缠不休,咱们到底该如何是好?”福高一脸苦相地望着孔大人,额头上的皱纹仿佛瞬间又加深了几道。
孔大人紧紧握着拳头,冷静地分析道:“这家伙选择偷偷摸摸地发动袭击,而非光明正大地与我们交手,足以证明他对战胜我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依我看,他的实力顶多也就四阶水平,和我不相上下,甚至很有可能只有三阶而已。哼,他显然是惧怕于我的实力,故而才不敢贸然与我们正面交锋、硬碰硬!”说罢,孔大人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流露出一抹自信之色。
福高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眼下咱们也别无他法,唯有进一步加强防备措施了。尽量争取每晚都能在村庄里落脚过夜,如此一来或许更为稳妥一些。同时,还得想办法加快行进速度,务必以最短的时间抵达多利城。毕竟,一旦进入多利城,咱们就算是彻底安全啦!”说完,福高眯起眼睛,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果断地下达命令:“好了,大家都听清楚了,按照我说的去做!”
“靠谱!”有人附和着喊道。
“就这么办吧!”其他人纷纷响应起来。
于是乎,商会的一众人等迅速商议结束,然后便各自散去忙碌开来。这一夜注定是无法安然入眠了,所有人都默默等待着黎明的曙光降临,以便能够立刻启程继续赶路……
天终于亮了,车队再次出发。然而,没走多久他们就遭遇了路甲的袭击。这次袭击比之前更加猛烈,商会的人仓促应战。
路甲如同鬼魅一般潜伏在官道一侧的草丛之中,他屏气凝神,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蜿蜒而来的车队。当那长长的车队逐渐靠近时,路甲的心跳愈发剧烈起来。终于,时机成熟!只见他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骤然窜出,手中那柄锋利无比的黑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眨眼之间,两名毫无防备的护卫便已身首异处,鲜血四溅。其他护卫见状大惊失色,纷纷怒吼着朝路甲冲来。然而,路甲身手敏捷异常,在众人合围之前,他又如一阵疾风般瞬间溜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孔大人眼见此景,怒不可遏,立刻率领手下的骑兵准备追击。可就在这时,一旁的福高急忙上前拦住了他:“大人,货物和奴隶至关重要啊!若是我们贸然离开,万一再有贼人来袭,后果不堪设想呐!”孔大人闻言,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勒住缰绳,咬牙切齿地看着路甲逃走的方向。
接下来的数天里,这样的袭击接连不断。每当夜幕降临或是车队行至险要之地,路甲总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突袭。整个商队因此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与疲惫之中,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短短几日之内,又有八名护卫不幸命丧于路甲的偷袭之下。如今,原本浩浩荡荡的商队仅剩下寥寥十几位护卫,他们甚至已经难以顾及庞大的车队,只得被迫聚拢在一起,严阵以待。
但路甲这边也并非一帆风顺。在一次偷袭行动中,正当他挥刀砍向一名护卫之时,却不料竟被另一名身披重甲的武士猛地抱住。与此同时,远处的孔大人眼疾手快,弯弓搭箭,一支利箭呼啸而出,精准地射中了路甲的胳膊。路甲闷哼一声,强忍着剧痛挣脱开那名甲士的束缚,再度负伤逃离现场。
“还有一日,便要踏入那多利城的地界了,如此一来,咱们也就算是真正安全啦!”福高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竟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之色。
随着距离多利城愈发靠近,眼前的官道变得越发宽阔起来,而道路上的行人也是与日俱增。即便是强大如那些商队,行至此处时,却也不敢肆意妄为地抓人滋事了。毕竟,若是在此地被当场捉住把柄,那可真是得狠狠出一次血才能摆平此事。
“想来,那仇家若想将仇恨做个彻彻底底的了结,恐怕也就只能趁今日这个机会了。诸位兄弟们,都给我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只要再咬牙坚持过这最后一天,咱们便能安然无恙了!”骑在一匹高大骏马之上的孔大人,目光凌厉地环视着四周,大声向众人喊道。
正在此时,只听得官道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原本正稳步前行的七福商队的车头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在车队的最前端,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汉子。此人稳稳地站立在大路中央,其左手紧紧握着一柄通体漆黑的弯刀,刀身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而他的右手,则同样牢牢握住一杆沉甸甸的铁枪,那锋利的枪尖直直指向天空,仿佛随时都会刺向敌人的咽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