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自打王浩亲自谈后这个老板态度都变了不少。
也爽快答应之前忽悠我们的事儿。
我和张涛去看时也提过这样的要求,但当时这个老板以生意忙没时间为由给拒绝了。
我们之所以坚持选他家,第一是因为价格合适,第二,周围那些人对他家产品的质量评价也不错。
于是酒饱饭足,我们三个一同去之前他做的钢棚厂。
他说给老板打个电话先知会一声,不然一行人就这么去显得不礼貌,我们当然认可。
他走到前面几米的距离去打电话。
张涛说:“嫂子,一会儿你开车吧。”
这话把我给搞懵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三个人都是喝了酒的。只有我一个是清醒的,一般我在外面都是以水代酒。
但问题是我不会开车……
“叫个代驾吧。这边能找到吗?”王浩问。
“这边哪有什么代驾?又不是贵阳。”张涛说:“怎么了?嫂子刚刚喝的不是水吗?”
“不好意思啊,我倒是乐意开车替大家效劳,关键是我还没学,不会开车。”
张涛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来。
王浩点头确认:“嗯,之前一直都忙着,还没时间去学。
能不能找个熟人?”
“我看看啊~~”
张涛也打电话去了,只留下我们两个人在原地。
我和王浩四目对视。
两人皆是一笑,然后他伸手勾着我肩膀把我拉回去,低声和我说话。
“回头时间稍微空闲一点,回贵阳报个驾校?”
“可能要点时间。”
“只要学就行,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自然也感觉到局限。他们生意场上的人喝酒在所难免,我之所以能以水代酒也是因为有他在场。
我可以躲过但他躲不过。
所以学个驾照是必要的。
我郑重点头,欣然答应:“好。一切听你的。”
他抿着唇笑。
被后面的钢棚厂老板给打断了。
他吆喝了一声,然后开始打趣:“哟,感情不错呀小老弟,哈哈哈。”
他说:“我就知道你跟这个美女是一对。”
王浩并没有松开勾着我肩膀的那只手,反而把我搂得更紧。
我也任由他搂着,大大方方的让钢棚厂老板看。
“有这么明显吗?”王浩问。
“那当然。你们两个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管是口才还是这两张脸,配得很。”
我对这种夸奖毫无招架力。
脸上的笑就没止过。
王浩:“老哥见笑。我是有点儿后劲儿,有点晕。让她帮忙扶一下。”
“嘁。”钢棚厂老板说:“那我也觉得头晕,难不成随便找一个扶一下?”
我们几个人都听得哈哈笑。
“行了,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感情好。我们也不封建,在外边儿该秀就秀,反正我老婆孩子都有,我不会眼红。哈哈哈。”
“在说什么呢?”张涛回来了,说让我们稍微等一下,一会儿有人过来开车。
钢棚厂老板:“说他们两个感情好,但我不眼红,我该有的都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一样不缺。”
张涛瘪嘴:“这我就插不上话了。合着这里只有我不幸福了呗。”
“怎么?还光棍一个?”
张涛白了他一眼:“哥,现在人家管这样的叫单身不叫光棍。”
“单身和光棍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一个人?”
张涛无语:“……行行行,没区别没区别。”
又逗得大家一阵笑。
完了王浩点了一句:“唉,这位大哥也在修文,虽然这是刚认识,但也都是同个地方的,要是大哥这边有什么合适的资源帮忙介绍介绍呗,肥水不流外人田,介绍给外面的还不如介绍给本地的,方便回家走动亲人。”
“哎,你这么一说,我这边好像确实……”钢棚厂老板看张涛:“这个小兄弟今年多大?”
“29。年底才满。”
“29……81年的?”
“对,81年腊月。”
“行。这岁数确实也不小了,咱们农村这些结婚都早。这个岁数一般女孩很难有单身的,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万一有合适的给你介绍。”
他话说的也没错。三十还单身的确实少,除非自身有什么缺陷或是其他。
还有一种就是离异的。
就不知道张涛个人是怎么想的了。
张涛:“都这个岁数了,又是农村人,我哪里敢有什么要求?
哎,人来了,咱们过去吧!”
他找的那个人来了,我们通通上车。钢棚厂老板和帮忙开车的人坐前头,我们三个人坐后座。
中间那个位置受限,王浩和张涛都高,我还想着让他们坐两边舒服点。
正准备上去被王浩拉了一下。
他说:“你坐外边一会儿给我开门。”
我在车门前愣住。
“干嘛?不愿意呀?”
他在里头问。
我这才缓过来。这男人~~
“愿意,当然愿意。”他倒是不觉得坐中间难受。
我上车,关门。三个大人坐在后座,虽然不会太拥挤,但也不会太宽敞。
王浩几乎是贴着我坐。
张涛说:“浩哥,这边还有很宽的位置,你可别把嫂子给挤坏了。”
王浩干脆把头贴在我的肩膀,磕着眼说:“有点晕,一会儿到了叫我一声。”
“啧~~”
张涛啧了一声。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儿,坐在副驾驶的钢棚厂老板旧事重提:“哎,小兄弟,给你介绍一个息烽的如何?”
这老哥还挺上心的。
“可以啊。”
张涛答应的很是豪爽。
老哥子说:“是我媳妇儿老家那边的人,怎么说呢,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岁数比你小个四五岁吧,不过有个儿子。”
我心头一跳,扭头看张涛。
发现他面无表情。
“不过你放心,儿子肯定是跟着男方,男方那边怎么也不可能把孩子给她。”
“该不会还没离婚吧?”
张涛问。
“这个嘛……我得回家问问我老婆。反正咱们这些地方你都懂,婚姻这个事……有些时候就是个形式,我知道的是早就破裂了,而且人家两个人没待在一起,可能就差领证了。”
“这样不太好吧,要不还是算……”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各凭本事。而且,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啊,兄弟,这个岁数不结婚确实没有多少可挑的。条件就摆在这,还是不要太刁钻。
不是开玩笑,可能你们没太关注这类事,我跟你说现在排着队等人离婚的都多得很。
更何况我跟你说的这个女的长得还挺漂亮。”
张涛一只手搭在大腿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窗外。
我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但我们都明白这大哥说的没什么毛病。
话并不好听,可现实就是如此。
除非他选择一辈子一个人过,否则就要向现实低头。
很多人说:若非遇到真爱,我不可能结婚。
呵。
谁不想?
谁不想和这些爱的人天长地久,白头偕老。闲时坐看云卷云舒,忙时一起奋斗。
但话又说回来。
什么又是喜欢?
什么又是爱呢?
精神追求固然可贵,但肚子都填不饱谈什么精神?
神经还差不多。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我选择和张健结婚的原因。
爱情,那是富人子弟才配拥有的东西。
像我们这些平凡人首先要想的是资源整合,过日子。
或许没和他结婚,我还一个人,我没有两个孩子,比现在自由。
但我可能在某个旮旯自生自灭,总之不可能在老家待着,也就不会和王浩再碰到面,更不会有今天。
谁又说得准呢?
所以人呐,老天爷当下给你一条什么样的路,先走,走着走着可能天就亮了,走着走着可能也就想到应对的办法了。
就是不能等,更不能一直等。
后来我们到目的地,这个事儿就被搁置一边,我们专心看他之前的成品。
钢棚厂老板和那个工厂的老板喝茶聊天去了,只有我们三个人四处细看。
王浩和张涛都确定质量没问题。
那两个老板好像聊得很开,时而听到他们阵阵发笑。
我们三个也在一旁闲聊。聊完质量聊刚刚的话题,是王浩牵头。
他们手里一人夹着一支烟。
王浩抽一口,烟雾随风飘。他问:“刚刚在车上他说的那个你有想法吗?”
“什么?”
“那个女的。”
张涛不知道是不满意还是没这方面的打算,又或者是有点迷茫?
总之他的态度不是很积极。
但他们哥俩说话,我也不会插嘴。先听听再说。
“我觉得我现在还不适合结婚。”
过了好一会儿,张涛才回。
不适合结婚?
那什么时候才适合?
我心里刚涌起这个想法,王浩就替我把话给说出来了。
“什么时候适合?”
张涛又开始抽,吞云吐雾好几口。最后轻叹一口气,只道了三个字:“不知道。”
那看来就是有点迷茫。
王浩问他:“那你想结婚吗?”
他再强调,问:“我要听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张涛抬头,不再抽烟,安静沉默的盯着王浩,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想”。
王浩把烟咬在嘴里。
吒一口。
最后一口抽干净,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缓缓吐出烟雾。
然后他走到张涛面前去,抬手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浑厚:“既然有这个想法就试一试,没有什么合不合适,有一口饭吃就能过日子。
有可能过着过着就合适了。主要还是看人,你都没见到人,又怎么知道不合适?”
“话是这么说,可能人家两个人还有纠缠呢?”
“你可以先看看情况。万一真像他说的那样,到时候人家把证一拿,你们不也名正言顺的?”
“嗐,到时候再说。”
“放在心上,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只是有些人运气不好,没碰到而已,不代表你也碰不到。”
男人之间的交流没有女人那么啰嗦,几乎就是点到为止。
这边搞完,王浩落在后头,说要去个洗手间。
我也想折回,也借着上洗手间的由头让他们在车里稍微等一等。
其实我是想问问这个老板搭建这个钢棚厂花费多少钱。还是想对比对比,到时也好把控跟老板讲价的度。
结果晚王浩一步。
我刚准备迈进院子,在院门口就听到。王浩和那个老板谈话的声音。
他给老板拿了一条烟。
烟都还在他们两人手中,一人拿了一边。
“兄弟,你这是……?”
“今天冒昧上门打扰,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收下吧,大哥。”
“嗐,不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烟就算了,你自己拿回去抽吧。只要能帮上忙就好。”
“大哥,你一定要拿着。其实,我单独留下来是还想问你点事。”
“你是想问我搞这边花了多少钱吧?”
“大哥慧眼。”
“兄弟,不是我给你吹嘘,这老杨干事儿挺厚道的。我这个钢棚厂已经建了大概四五年了,大概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如果非要价格对比,时间年限有点对不上。”
“我知道。只是当下手头确实不太宽裕,家里老婆孩子都得吃饭,还是想能省则省。
我们男人嘛,苦了自己没什么,苦了老婆孩子过意不去。
大哥,麻烦了。”
“成!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和你说道说道。”
五年前,他这个钢棚厂160一个平方。
五年后,我们一百八。
平方少没什么可讲,平方大总价还有不少讲价空间。
王浩退出来,我们俩差点撞个满怀。他神色一愣,旋即往里头回看一眼便拉着我走开了。
我俩回到酒店房间才细说的,那会儿都洗好澡坐沙发上了。
我举着吹风机侧坐着给他吹头发。问他能不能总价上降下来一万八千的。
王浩摇头,说:“太多了,让不下来。”
“那……多少合适?”
他顺势倒在我的大腿上,我愣了愣,随后也调了一个坐姿,继续给他吹头发。
“承诺把后续的也包给他。让他有甜头可贪,整体或许能少一万二到一万四。一次少六七千可能性大。”
我眼前咻的一亮,似乎也看见甜头。无论是一万二还是一万四,都是不少的数字,够我俩孩子花好一段时间了。
我正发着愣,盘算着一些事呢,吹风机突然被他一关,我还来不及反应吹风机已被他丢在一旁,我也顺势被他拉倒在沙发。
他居高临下,扒开我的发,抚摸我的脸和耳朵。
微抖。
“你…做什么?”
他勾唇笑,先贴着我的左耳,说:“你说呢?”
又贴着我右耳,手托着我的腰,我“哼”一声,贴近他,他得意道:“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