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清躺在塔楼顶上,是的,她用了一个漂浮魔法,让自己在瓦片上安稳地躺着,她需要让自己静静,夜晚的星空璀璨,银河划过霍格沃茨上空,偶尔几颗流星划过,今天几乎没什么风,但湿冷的空气还是能携带着低温灌进胸腔。
自己仿佛与世隔绝。
或许,换个环境,能让自己轻松起来,最近学校里的事情越来越多,众目睽睽之下免不了被一些情绪影响。
复活节早上,节日的气氛浓烈,餐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彩蛋和用十字糖霜装饰的面包,餐桌上方也装饰了不少彩带。
简单吃过饭后,她独自一人朝霍格莫德走去,放慢脚步,在路上漫无目的地逛着,远处的尖叫屋在雪地里格外突兀,那是传说中闹鬼的地方,她曾和林云峰开玩笑说要不做个顺水人情将那女鬼超度了,林云峰不置可否,他表示自己不想多管闲事,况且那女鬼也没影响到他们,这么做师出无名。
一只大狗引起了她的注意,它嘴里叼着报纸,趴在地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顾云清仔细看去,脸上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
大狗似乎注意到顾云清,叼起报纸朝霍格莫德走去,在一个巷子角落趴下,眼睛咕噜噜地盯着来往的路人。
顾云清进到酒馆,买了一只烤鸡和一些香肠,走到大狗身边,将食物放下,转身去逛蜂蜜公爵的糖果店,大狗看到食物两眼放光,他趁她收回手的时候,抬头蹭蹭,然后狼吞虎咽。
夜色将近,大狗顺着一条路上山,在经过一堆坎坷的石头路之后来到一个山洞,不一会,洞里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若不是须发没有打理,他的面庞堪称帅气。
“很有意思,”一把刀出现在脖子附近,邋遢帅气的脸转头,刚刚购买烤鸡的女孩正面带笑意地看着他,“我发现每次学生出来的时候有一只大狗非常感兴趣,我问了酒馆的老板,他说这只狗是后来的,的确对学生们更友好。是想对霍格沃茨有什么打算吗?”
“小姐,感谢你的烤鸡和香肠,”对方呲牙一笑,看着手上的短刀,“我对霍格沃茨有特殊感情,好的那种。”
顾云清抬眉:“一个逃犯说这种话我很意外。”
“有时候逃犯也有苦衷,”对方没有反抗的意思,“我介绍下,小天狼星,相信你已经从别的地方认识过我。”他指的是满大街的通缉令。
“邓布利多说过你,”顾云清放下短刀,“哈利的教父,你胆子还真不小,你不应该在霍格莫德。”
小天狼星咧嘴一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不担心我把你送给魔法部?”顾云清抬头看着他。
小天狼星蛮不在乎:“你如果想把我送去就带着魔法部的人来了,恐怕你早就认出我了,那个神秘的国度我听过,如果不是伏地魔的原因,我想我绝对会去游历。”
“我想我们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顾云清笑笑,两人相视一笑,坐在山洞外一个平坦的石头上。
“我担心他,我缺席了他人生中的12年,尤其我听说这12年他在麻瓜那过的不好。”小天狼星看着外面层叠的山峦和山谷。
“这是他的命运,”顾云清深吸一口气,“伏地魔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且毫不手软,我也领教过。”
“顾小姐,他在学校里过得好吗?他和他的朋友从来在我面前表现的总是开心,他说霍格沃茨是他的家。”小天狼星问。
“还不错,除了马尔福几人总和他作对,不过不在一个学院,他只要自己不在乎就好,话说你怎么知道我?”顾云清想起从没告诉他自己的姓氏或名字。
“与众不同的斯莱特林,赫敏不止一次提起过你,罗恩那小子脑子还有些轴,他对斯莱特林总有偏见。很多斯莱特林的学生不会接近我,加上你还具有东方面孔,我猜想就是了。”小天狼星坦然地说。
顾云清嘴角挑出一个笑,只一瞬间:“我甚至都不知道分院帽怎么把我放进斯莱特林,我感觉我师兄更合适,审时度势,深谋远虑,甚至有绝对的界限。”
“分院帽更看重天赋,太先入为主,固有的传统观念。”
短暂的交谈,两人很短时间内打破彼此间的隔阂,她听小天狼星讲了很多关于哈利的事,还有去年发生的事情,她也说了当初如何被诓骗,但这个过程没有云山。
“小矮星彼得,”顾云清深吸一口气,“当初你们信错了人。”
“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如果不是他,詹姆和莉莉应该还活着。”小天狼星眼中噙着泪水,他很怀念那些在一起的日子,的确,霍格沃茨给了他最快乐的日子。
“你其实可以找个更舒服的地方,这里呆久了会不舒服。”顾云清看着潮湿的山洞。
“我变形后的样子也不是那么让人容易忽略,还是表现的更像动物一点比较好。只要能靠近哈利,这都不算什么。”他看着霍格沃茨的方向。
顾云清没说话,拿出魔杖,将山洞整理的更干净清爽一些,她将一些树叶变成一些被褥。
“你出来的时候记得藏好,”她将刀递给他,“在山里有把刀更方便些,这是陨铁打造的,切割后不会留下痕迹,不会被魔法追踪。”
小天狼星感激地接过:“我不知该怎么说感谢的话,但真的非常感谢。记得我说的话,离马尔福一家远点,卢修斯·马尔福是伏地魔最忠诚的仆人。”
“我会的。”顾云清看看天上的星辰,时间已经很晚了,回霍格沃茨又得偷偷摸摸的了。
经过酒馆的时候,她拿出一些加隆递给老板,每次看到那狗的时候准备一些烤鸡或鸡腿,老板不可思议地说:“就是一只流浪狗。”
“今天我差点滑倒他咬住我的袍子拉住了我。”顾云清拉过袍子下摆,展示上面的泥泞。
时间太晚,她本想在外面留宿一晚,可如果不回去,明天肯定不得安生,她在石板路上快速走着,心里盘算怎么悄悄溜回宿舍。
在还距离霍格沃茨校门一里地的地方,她就知道计划落空了。
斯内普教授满脸怒火掩藏不住,手里魔杖的光映出他额头上的青筋,她感觉自己要是林云峰的话绝对免不了挨打。
她慢慢走上前,他脸上的表情更掩饰不住了,发火的嘴唇在抽动。
“抱歉教授,让您担心了。”顾云清低头,不敢抬头。
“好啊,”斯内普手上的魔杖上下打量着他,漆黑的眼睛不再深邃,“你这几个月违反校规倒是无师自通,你是不是今晚还不打算回来了?”
顾云清越来越觉得他能看清人的念头。
“我不小心掉河里了,先生,我想去山里找点草药,没想到这里的山太崎岖。”顾云清避开他质问的眼神。
“什么草药不能找你的院长要?龙肝凤胆还是人心蛊虫?”他因为愤怒声音变大,“看着我,顾云清!”
顾云清吓得猛然抬头,她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你是不是不知道教训这两个字怎么写?上次在德姆斯特朗的船上差点丢了命,前天又当众让卡卡洛夫难堪,你知道他的报复心有多强吗!邓布利多总把一切想的太好,可他的计划中总少不了各种意外,你真想不到三年就把命丢在这里?”他的魔杖杖尖几乎抵在他的下巴上。
“云山和整个下院的弟子不能就那么白死!您不帮我,我就自己找办法。”顾云清冷笑一声,不知哪来的胆量。
“你竟然顶撞你的院长,”他抓起顾云清的衣袍,靠近她,“看来我平时对你们的确疏于管教了,话说被他害死的人还有很多,但没人像你这样铁着头往上冲,与他对抗不是单挑,你以为你足够勇敢和你脑子里的那点东西,所有的计划就能如你所愿?”
顾云清感觉喉头一紧,斯内普意识到什么赶紧松开手。
“你没真正见过他的残酷和绝情,他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生物。”斯内普语气忽然平静下来。
“很多人,很多人还活在他曾经制造的恐惧之下,现在整个魔法界除了邓布利多没人敢直接提他的名字,可见当年他制造了什么样的恐惧,让人们至今依旧害怕,你在回忆里,没真正看过他如何蔑视生命,如何反复无常,人类的感情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东西,他如同腐朽万物的淤泥,让人靠近就能感觉窒息。”
斯内普转身扶着栏杆,他看着霍格沃茨的方向,又看看另一个方向,两人站的位置,犹如未知的路口。
“我知道,先生,”顾云清感觉自己今晚过了,“但我不想让你们因为我陷入到更危险的境地,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我们并肩作战,而不是自顾不暇地照顾他人,那样正好中了伏地魔的圈套。”
“我们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牺牲,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她呼吸着湿冷的空气。
“你在礼堂上的那番演讲很不错,”许久之后,他嘴角挑出个弧度,略带欣赏地看着她,“邓布利多和其他院长也很赞同。”
“我有时在想,萨拉扎·斯莱特林建校之初重视血统的本意也是为了避免双血统的巫师接触太多,引起拥有万物的贪欲,就像格林德沃,毕竟巫师只是少数,见到的东西越少圈子越小越不容易要更多,所以他干脆直接规避了这种风险。”顾云清看着皎洁的明月,长叹一口气,气氛算是轻松下来。
“我们回去吧。”斯内普教授转身,回头看着她。
两人走在空旷的路上,一路上一言不发。
到了学校后,在墙壁上的篝火的照耀下,她发现斯内普教授的头发有些凌乱,禁锢般的衣领上也被汗渍洇湿。她心中浮上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