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嫦怒气冲冲地前去找沈知妤,询问她是不是要当逃兵,沈知妤面色严肃的拉着她坐在营帐的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
“明日我要带人假借离开之命,前去雪山。”
慕嫦看着画的歪歪扭扭的地图,不解道:“为何要去雪山?”
“为西境城的这些将士寻求一线生机。”沈知妤敛眸抿嘴道。
慕嫦抓着她的手臂,满脸认真说道:“我也要去。”
沈知妤点点头,“好,那慕姐姐先好好休息。”
慕嫦转身掀开营帐帘子时,身后传来沈知妤的声音,“慕姐姐,喝口水再走吧!”
慕嫦没有犹豫,拿着茶碗一饮而尽。
她看着沈知妤嘴角露出的笑意,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等着姐姐明日护送你去雪山。”
沈知妤乖巧地点头。
慕嫦走出营帐没有三步,便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沈知妤赶紧从营帐中跑出去,将人扶入营帐中。
翌日清晨,沈知妤同慕嫦被送上马车,卫清野派遣十人护送她们离开。
等到了城外的羊肠小路,沈知妤掀开轿帘,命令他们停车。
那十人假装听不见,沈知妤毫不犹豫地拔出金簪,扣动机关,簪刃瞬间划破她脖颈的肌肤。
“你们要是再不停下,就只能带着我的尸体回京洲城。”
那十名侍卫立刻跪在地上,为首的侍卫长满脸不情愿道:“您要闹也要分时候,这西境城生死存亡之际,殿下还抽调出我们来护送您离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知妤跳下马车,拿出太子的玉佩,“你们既然不怕死,想要战死沙场,为国捐躯。那我要是有办法灭西戎军的主力,你们可愿相助?”
那十名侍卫瞬间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知妤,“您莫要开玩笑,还是赶紧赶路吧!”
沈知妤冷声道:“你们若是不愿,那就护送车上的这位姑娘赶紧离开吧!”
侍卫长见她神情决绝,不像是装的,而且西境城的那些治病救人的大夫,也都是她带来的,心中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您说的是真的吗?”
沈知妤点头,“但是你们要知道,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侍卫长当即下命令,挑选出两名侍卫护送马车离开,其余的人跟着她前去行动。
到了雪山附近,八个人分成两队,一队朝着西戎的主军而去,沈知妤带领的那四人则是朝着雪山上行。
西境城外,西戎士兵对于西境这块难啃的骨头迟迟攻打不下来而感到愤怒,有几个士兵带着四个浑身破烂的西戎人朝着统帅的方向走去。
“说说,你们四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在前线攻打敌军啊?”统帅拔出自己腰侧的长刀,愤怒地指着他们。
四个人瑟瑟发抖,其中一个人哆嗦着拿出了一块羊脂玉佩,“统帅,我们不是当逃兵,而是发现了西境城的秘密。”
统帅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拄着寒意凛然的刀柄,打量着手中的玉佩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赶紧说说。
要是能立功的话,本统帅就放过你们。”
“属下发现,西境城中的所有存活的百姓还有那些将士们都多藏在雪山里面。在雪山的半中腰,有一处天然的山洞,我们就是跟踪他们到那里,发现的这枚玉佩。
原来那贪图怕死的南秦太子,早就躲了进去。”
统帅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提刀砍死一个,质问剩下的三个:“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三个人点头如捣蒜,“是真的,统帅不要杀我们啊~”
随即又倒下一个,剩下的两人赶紧磕头道:“统帅,我们向天神发誓,若我们说的是假话,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统帅审视着他们,过了片刻后,这才下令:“调集精锐的部队,追随本统帅前去活捉南秦太子。”
只要有他在手,西境城的士兵还不是要乖乖束手就擒?
这用南秦国的话来说,叫做投鼠忌器。
两人在前面领路,急先锋跟在他们身后探路,将发现的线索禀告统帅:“这里果然有人行走的痕迹,他们虽然处理了,可是没有彻底遮盖,被我们给发现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继续带路,装模作样继续往雪山上走去。
直到他们站在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这才驻足停下。
统帅命人查看了四周,发现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山洞,没有南秦国百姓和将士们的身影,更别提那什么南秦国太子了!
“你们两个该死的,居然敢骗本统领。”统领气得直冲天灵盖,拔出手中的刀,“给我砍死他们,砍死他们。”
那两人被砍得体无完肤,他们倒在地上,仰天长啸,嘴里喊着:“快啊——快啊——”
决绝又疯癫的声音,在雪山上回荡。
躲在暗处已经点燃炸药包的沈知妤等四人,眼含热泪,看着那两人被活生生的弄死。
沈知妤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们跟着我的下场也是死,你们可曾后悔过?”
侍卫长摇头,“虽死其犹未悔。”
另外一个侍卫偷偷从衣襟里拿出红色的飘带,给他们都绑在手臂上,“这样,或许还有人能在茫茫雪色中发现一抹红,顺便发现我们。”
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四个侍卫围成一圈,将沈知妤护在中间,“这次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下了阴曹地府也定要护在你身旁左右。”
沈知妤哽咽道:“好,我们来生还要做南秦国的子民。”
随风飘在半空的沈知妤,亲眼看着他们同西戎的主力军葬身雪山,内心悲痛万分,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透明的魂魄,被瞬间撕扯到血流成河的战场。
“宋念——”
战场上厮杀的沈鸿风,看着倒在自己眼前的宋念,瞳孔骤缩,想要上前却被西戎士卒拦下,他被困住去路无法救助自己的同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矛刺入他的身体,千穿百孔的倒下。
宋念跪在地上,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溢出,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