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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扯着墨绿色的藤条,漆黑的冰冷眼眸一眨不眨地编织着一个男人胳膊大小的草织娃娃。

他看上去脏兮兮的,衣着破烂,多日没有清洗了,眼底满含倦怠与绝望,俨然一副将死未死的模样。

手中的动作却是半点没有停下,扯着地上的藤条与树叶,利落干练地编织着大头草织娃娃。

周遭是一个盖着棚顶的小院,里面长满了奇形怪状的野花野草。

不多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敲击铁门的声音。

一下一下,有如丧钟。

潦倒的老男人动了动几近僵硬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他轻轻放下手中已然做成的草织娃娃,起身去给来人开门。

厚重的铁门转开,一张蜡黄的老脸出现在微弱的光线中。

来人张了张嘴,露出了一颗牙也没有的怪嘴。

“容老头……能再给点吃的吗……”

“我攒的那些……都去城里买抑制剂了……”

“我家小俊,他肚皮上又长了一条小腿……”

“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觉,一天打两针也不见效果……”

后头的小院中,孤零零的草织娃娃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它有着无法舒展的四肢,脑袋像一张圆圆的草饼。

树果做成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黑漆漆的棚顶。

似有若无的呼唤,正牵引着它。

恍恍惚惚间,它听见了支离破碎、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半死不活的,好像能够感知到,周遭发生了些什么。

紧接着,小院子外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蓬头垢面的老人在翻箱倒柜之中,找到了好几个怪异的罐头,他将罐头塞进了来人怀里,念叨了几句模模糊糊的话。

来人捧着罐头,半张脸夹在几寸门缝中道着谢。

而后,补充了三两句其他。

“那些怪家伙越来越多,如今发生了很多大事,容老头,你也千万小心……保重……”

满含死感的视线穿过铁门,扫过寂静的房间,自凌乱的各式杂物上逡巡而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桌上一个旧相框上。

相框中,温婉美丽的长发女子抱着一个咧嘴大笑的奶娃娃,那般光景,与如今相比,像是湮灭的上一个纪元。

捧着罐头的没牙怪人暗暗叹息一声,嘴里念念有词:“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吧……”

“唉,谁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呢?谁知道,明天的太阳,是什么颜色呢?”

终于,他佝偻着身形离开了。

盖上潦草顶棚的小院里,孤零零的草织娃娃,始终就这么躺着。

像是睁着眼睛在长眠。

直到尸体腐烂的气味,将它熏醒。

被浸湿的草织娃娃,陷在泥泞里。

自土壤之中,发芽抽枝……

遮蔽阳光雨水,挂着一些简单器械的棚顶不知何时被掀去了。

扭曲的躯体从脏兮兮的地上爬了起来,僵硬的四肢缓慢爬行着活动。

布满灰尘的破败房间中,歪歪扭扭地倒着一具腐烂的尸体。

尸体手中紧紧抓着一个碎裂的相框。

爬行的草织娃娃在好奇的天性驱使下,四下搜寻着。

埋在尘埃里的小东西,一件一件地被它的爪子翻出来。

断成半截的小铅笔,湿漉漉的课本……

还有掉在角落里,沉甸甸的徽章,徽章上刻着奇怪的银色盾牌、松枝、飘带……

顶着一双树果眼睛的草织娃娃将徽章丢开,继续好奇搜罗。

它找到了一串贝壳吊饰,脏脏的贝壳中间,穿着一块黄铜小铭牌。

铭牌上面,刻着两个方方正正的字。

桑——

觅——

鬼使神差下,草织娃娃将串着吊饰的绳索拉开,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打开铁门,一张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便冲着它扑了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它将这张血盆大口撕成了两半。

“啊……”

桑觅甩了甩脑袋,眼睛怎么也睁不开,额头上罕见地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右手抓着一只胳膊,小指时不时地抽动一下,似是受梦魇所困,不得脱身。

“觅儿?”

半跪在她身边的谢择弈担忧地看着她。

“觅儿,你怎么了?”

他的胳膊被掐得发疼,想靠过来抱她,又怕抽出胳膊的动作惊吓到她。

“啊——”

桑觅又是一声惊呼,倏然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一瞬间,真实感席卷全身,像是离地的双腿重新回到了地面。从木榻上直挺挺地起身,游离的意识渐渐回归。

松开谢择弈胳膊的瞬间,他疼得抽了一口凉气,很快挪开手臂,藏下自己的微妙情绪,靠到她身边坐下,没有被掐坏的另一只手,顺势搭在了她腰上:“做噩梦了吗?”

桑觅恍恍惚惚地看着他,心头一阵发虚,莫名其妙开始没来由的恐慌。

什么是梦呢?

什么又是醒?

“谢……谢择弈……”

桑觅张了张嘴,喃喃地念了念他的名字。

谢择弈迅速接话:“我在这里。”

“这是哪里?”

她还是有些混混沌沌,搞不清楚状况。

“扬州草庐,我师父这边。”

谢择弈不咸不淡地回着,将她挣扎之中扫开的鹤氅拉了回来,轻轻裹在她身上,生怕她冻着似的。

桑觅别开脸,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之中。

扬州……

草庐……

他们在杨景宣这里……

此时此地的真实感,一点一点地将她的回忆拉到了数日之前。景平五年,五月初九,谢择弈收到慈锋剑传人展旬送到望京城的急信。

信上说,杨景宣已于扬州草庐病逝。

杨景宣本为东州杨氏主家嫡出的士族子弟,因着多年前与先帝的几分渊源,落了个族谱除名的下场,自此浪迹于东南各州,与杂七杂八的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常年无所事事。

诚然如今先帝驾崩多年,但皇权威势仍在,少帝时年不过十岁,不会轻易犯先帝忌讳,所以哪怕少帝萧平策同杨景宣有着几分血脉相连,也从未坦然承认过自己这位外叔祖父。

故而谢择弈辞别少帝,前往扬州为杨景宣棺椁送行。只不过桑觅跟他到了之后才知道,杨景宣活得好好的,他根本没有死,且身体还算硬朗,一切都是展旬为了将谢择弈骗出望京城的胡诌。

桑觅理不清这群人的关系。

皇太后杨氏与杨景宣,杨景宣与谢择弈,谢择弈与少帝萧平策……

总之,谢择弈其实是个很顾念旧情的人,被人有意坑骗他也不怎么生气,全当带着她散心了。

桑觅乱七八糟地想着,一阵阵怅然若失,人眼前所见的一切,有多少是镜花水月呢?

做人、做妖怪……

是否都是桑觅呢?

曾经的她从未害怕过死亡,如今与谢择弈奔丧不成,倒是突然开始害怕死亡了。

杨景宣没死。

但他总是会死的。

做人,终有一天会死去。

想到这里,桑觅呆呆地抓住了谢择弈的手,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是恨不得拿根绳子将他拴起来,两个人永远绑在一起,永不分离。

谢择弈柔声问道:“你梦见什么了?也许说给我听会好受一点。”

桑觅有点儿可怜巴巴。

“我梦到我在杀人。”

“……”

谢择弈一阵无言。

默了片刻后,他说:“那着实挺可怕的。”

“好可怕,我杀了好多人。”

桑觅扁了扁嘴。

谢择弈单手揽过她的肩膀,缓缓将她抱在怀里:“不怕不怕,梦里都是假的,近在眼前的东西才是真的。”

觅儿纯良无害,怎么会杀人呢?

觅儿不是有心的,她的事情,能算杀人吗?

“梦里的都是假的……”

桑觅喃喃说着,冰凉的手抚上谢择弈的脸颊,恍惚之中不禁去想,人眼前所见的一切,是否都是镜花水月呢?前世今生,何为真,何为假?此时此刻的桑觅,拥有的东西,都是真的吗?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去确定这一切。

谢择弈不知道她在摸什么。

他拿开她的手,轻扣着她的手腕,凑过来吻她。下一瞬,桑觅抽出手,一巴掌打在了他下颌处,指尖的幽香近在鼻息,正要吻她的谢择弈一时有些懵。

“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在确认,我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

“……”

“你疼不疼?”

“……”

“疼的话,我就没在做梦。”

“……”

“不疼的话,我可能还在梦里。”

“呃……”

差点要回答说不疼的谢择弈赶忙收住了嘴。

桑觅咧嘴笑了笑,仰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谢择弈,你好像是真的。”

他扬唇笑了起来,拨开她的手,欺身过来吻她,带着几分刻意,亲吻凶狠且恣意,夹杂着轻咬,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软唇。

谢择弈不是不知道,她打她的时候总是收着力气,像对着喜欢的人会收爪子的小猫,可爱又聪明,怎么打他,他都不疼。

如果一不小心打疼了……

那也无所谓。

爱能止痛!

吻着吻着,桑觅按住了谢择弈的两只胳膊,将他推倒在了简单朴素的长榻上,他忍着胳膊上被她掐出来的钝痛,有点使不上劲,整个人很快像被折断的娇花似的,被她骑上来压在了身下。

桑觅跨坐在他腰间,捧着他的脸嘬了几口,脚踏实地的感受越发浓重,总算是彻彻底底从梦境中脱身。

做人也好,做怪物也罢。

能活在当下的才叫快意。

镜花水月又当如何?

梦境、凡尘……她都只能决定当下的自己。

不论桑觅是谁,不论这个名字到底起于何时何地,朦胧的记忆,独属于她,这份记忆不可磨灭,独一无二。

就在她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亲到忘我之际,烧焦的气味越过窗棂,传到了屋子里。

谢择弈拿开扯着自己衣服的小手:“糟了,厨房……”

桑觅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你在烧火做饭吗?”

谢择弈一面起身,一面回话:“我不烧火给觅儿做饭,觅儿一会儿吃什么?”

这里是扬州,小县的一处偏郊草庐。

不是望京城。

若是不能自力更生,指望谁来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呢?指望杨景宣来给他们生火做饭,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杨景宣得知谢择弈是过来给自己奔丧之后,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话不投机便丢下草庐,带着铁匠上县里去了。

谢择弈与桑觅在简陋屋舍百无聊赖待了一个多时辰,桑觅打起了盹,谢择弈索性趁此机会,收拾厨房给她做点晚饭。

他也没想到,她会做噩梦。

谢择弈匆匆起身赶到厨房,手忙脚乱地处理起炉灶,将煮糊的一锅粥拿到一边去,清扫灶台,重新开始做饭。

桑觅跟着他过来,对朴素厨房兴致缺缺的她站定在门口,半个身子扒拉着门板,好奇地瞧着他忙活,时不时的,与他说上几句话。

“你师父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

“那他……”

“他是不想见到我。”

谢择弈挽着衣袖忙活,转头看了她一眼:“他怕我把他坑骗回望京城,去辅佐少帝。”

桑觅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毛。

谢择弈徐徐补充道:“我少年时同师父相处许久,我们俩可以说是互相了如指掌,尤其是他对我,他太清楚我在想什么了。他怕我见他身体康健,对着他叽里呱啦一通说,将他劝回望京,以求自己脱身。”

“领了权,便有相应的责任,我师父他与少帝,有几分血脉情份在,比我也更有有本事,有能力稳固朝堂,他是当世罕见的王佐之才,我会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教的,如今他却怕我给他下套,坑骗他回望京。”

说到这里,背对着桑觅忙活的谢择弈不由得苦笑起来,繁华望京,有人拼了命地想进来,也有人想出去。

桑觅嘟囔着:“那只能怪你坑的人太多,他看见你都要害怕了……”

见谢择弈将一条准备好的鲈鱼从木桶里捞出,正准备宰杀,她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

“谢择弈,我来帮你杀鱼呀!”

真好,有鱼吃。

真好,她可以帮到他。

桑觅从他手中将还在甩尾巴的鱼抢了过来,一把按在了砧板上,顺手拿起了沉甸甸的菜刀,对着挣扎摆尾的鱼,一阵口水直流,眨眼间,她猛地就是一个手起刀落,将鱼头砍下。

瞪大鱼眼的鱼头崩飞几尺高。

哐当一声,略显狰狞的鱼头砸在了闲置的一口大锅上。

谢择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凉凉的,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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