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的姑父老宋回忆道,当年工厂倒闭时,工厂的总工说,安宫牛黄丸是个好东西,吃一丸少一丸了。有闲钱可以屯一点。
“宋叔,这么说你手里有这种药了?长啥样儿?我还没见过呢。”张峰兴奋道。
“嗯,总工说的对,既然国家不让捕杀犀牛,那这药就稀缺了。我就屯了一点。”
老宋边说,边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衣柜,摸索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一只枣红色的木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有六个六边形的纸包装。
他拿出一只递给了张峰了,“喏,这就是了…”
“我当时没钱,就屯了三盒十八只安宫牛黄丸。后来陆续的有人要,我就出让了一些。如今只剩下这些了,小张,你有急用就拿去。”
“叔,什么价?”
张峰想,亲兄弟明算账。老宋嘿嘿一笑道。
“好说好说!当时我从厂里淘几百元一丸,现在涨的厉害!老秦,就是刚才和我下棋那个,他上个月刚出手两丸,成交价是1800块。我侄女来了,我算你1700块一丸,你看合适不?”
老宋说罢,怯怯的瞅瞅王芳,又望向了张峰。
王芳刚想开口,张峰抢先道:“合适合适。宋叔咱这样,凑个整数,2000元一丸,您把这些都让给我。”
“不是,张峰…”
王芳又想争辩,自己带张峰来淘安宫牛黄丸,不优惠也就算了,咋还能提价呢?
张峰拍拍她肩膀。
“王芳,姑父攒下这些药不容易。就这么定了!另外宋叔,您帮我打问打问,谁手里还有这种药?还是这个价,我想多淘一点回去。”
张峰从包里取出两沓钱,从一沓中抽出二十张,连同另一沓拿给了老宋。
“叔,您数一数钱,这里是一万两千块。”
老宋一看这么多钱,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嘿嘿,都自己人。还数什么呀?小张你等等,我去帮你打问打问。芳,中午不走了啊!搁家里吃饭。”
老宋踏拉着个懒汉鞋出了门,王芳嗔怪的瞥了张峰一眼,埋怨他钱给多了。
张峰冲着她傻乐,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嘿嘿,王芳啊!能淘到药,这次就没白来。再说了,你姑父过的也不富裕。多给人家一点钱,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唉,冤大头。”
冤吗?世上的事就这样,老天总是眷顾,那些又傻又憨的人。那天,老宋四处打听,张峰又淘得两木盒安宫牛黄丸,连同老宋这一盒。
张峰一共花了三万六,淘得十八枚安宫牛黄丸。
87年到现在,人民币涨了166倍,那时2000块一枚安宫牛黄丸,现在能卖到八九万。而且,这些药还派上了大用场,当然这是后话了…
张峰回到海明,马上安排手下将药送到了响水。
陈静妈有了安宫牛黄丸,加上老中医精湛的医术,细心的照料。女高音的病情,一天天的见好。半年后,等张峰再下响水时,她已经能下地走路,说话也利索了。
完全看不出当时那个坐着轮椅,口齿不清的她…
老中医说,陈静妈的病算是痊愈了95%,再在响水待下去已无太大意义。
建议她回去疗养,半年后再回来复诊。
即将要回去了,张峰父母在家里设宴,要为陈静一家子饯行。张峰他妹也请了两天假,从西安赶了回来。
张峰还把老中医,忙前忙后的朱建人都请了过来…
这段时间以来,
陈静妈在响水治疗,张峰父母可没少出力。尤其张峰他妈,隔三差五做点好吃的,给女高音增加点营养,陪她唠唠嗑,两人处的像亲姊妹。
席间杯光斛影,欢声笑语。听说张峰妹张玲,在西安音院学声乐,众人起哄让她献一嗓子,高歌一曲。
张玲也不推辞:“我唱几首都没问题,不过没有伴奏差了点意思。陈静姐你来吧,我邀请你给我伴奏。”
大家鼓鼓掌。
于是陈静吉他伴奏,张玲,唱了一首当年流行歌,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
“愿将欢笑声,盖掩苦痛那一面。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发现。让疾风吹呀吹。尽管给我俩考验。小雨点放心撒,早已决心向着前…”
张玲的天籁嗓音,将邓丽君这首歌演绎的相当完美。如歌如泣,如痴如醉。
倏地,张峰一股酸水涌上喉咙,眼睛有些涩涩的…
张峰起身走出屋外,他怕再待下去,万一控制不了自己就糗了。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掩盖不住他此时的心情。
他点燃一支烟,狠狠的猛吸一口。歌里唱的好!
让疾风吹呀吹!尽管来考验我。让泪雨,尽情的洒吧!我已决心向前看。
“哥…”
是小妹张玲在喊他,张峰倏地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小妹,你的歌唱的真好听!我都被你感动了。”
“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咱爸妈喊你回去呢!走吧。”张玲拽着他的胳膊,张峰将烟屁股扔在了地上…
用脚尖给碾灭了。
回到屋里,陈静爸走了过来,握住了张峰的手。
“张峰,我们全家都感谢你。说实话这趟来响水,原本没抱多大希望。可谁知道,结果是这样的完美。”
“叔代表全家,敬你一杯。”张峰看去,老陈玻璃杯里还有大半杯白酒。
这一口干下去,还不把个老头儿给喝翻了?
他将老陈的酒倒了一些给自己,只给他留了一指。
“您甭感谢我,还是老天眷顾您一家子。这杯酒我干了,您随意一点就好。”
俩人干了杯中酒,张峰妈诡异的给张峰递了个眼神,“峰儿,刚才你叔你姨想认你做个干儿子,你的意思…”
张峰煞时一愣。
他忽地想起,女高音逼着陈静与他分手时,曾说过他与他们家门不当户不对。
大家眼巴巴的扫向他,张峰神情淡定道,“叔,阿姨,没这个必要吧!不过今后家里有事需要我,我当义不容辞,不会袖手旁观的。”
女高音嘴巴张的老大,期待的眼神也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