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近两个月的折腾,最终还是要打官司,对方就是不给钱,找了律师,这一场官司估计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的,可是人却得入土为安了。
定下来出殡的日子,我要带着儿子一起回去。实在不想儿子参与这种丧事,自小骨子里就有一种对白事的抵触,可阿泽说,作为长孙和侄子,必须回去。
我知道阿泽最讲究面子和礼节,家人对他很重要,这种时候我也不想跟他闹,不顾朋友们的劝阻,只好给儿子请了假,自己也和领导请了假,阿泽过来接我们。
两个月没见感觉到他变化很大,胡子拉碴的样子,瘦了不少,感觉他很陌生。或许我一直都觉得他很陌生,在家也说不上几句话,我们只能算是最好的“兄弟”。
回到老家后,一进门儿子就被拽去换白色的麻衣,我也被一堆人拉着去换衣服,接着被拽到了婆婆的面前。
婆婆坐在床上,看见我哇的一声扑了过来,吓了我一跳。先是嚎啕大哭了一顿,我只好抱着安慰她,旁边一堆婶子大娘的盯着我,我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经历了太多事情,我极少哭的出来,尤其面对亲情,我很少体会,便更难共情,只是可怜公婆,面对丧子之痛。
不一会,婆婆不哭了,开始了“唱曲”,这是农村特有的风俗,儿时听奶奶唱过,没想到婆婆也会。
“我滴儿呦~~你怎么就走了啊~~丢下你爹娘可要怎么办呦~~我那苦命的儿呦~~”
她断断续续的唱着,一会高亢一会低语,大多听不清唱的内容,眯着的双眼已经没有多少眼泪可以哭出来,我终于有些心疼的跟着掉下来眼泪,却不是为阿泽的哥哥,只是善良让我心疼婆婆而已。
阿泽的哥哥打我结婚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打招呼总是鼻孔里哼气,性格极为古怪,人缘也不好,又总是惹父母生气,反而是我和阿泽一直对他们夫妻俩很尊敬。他哥是长子长孙,有他在,阿泽就轻松很多,很多事他哥去做了,轮不到他。可以后,就只能他做了。
见完了婆婆,又被推着去见嫂子。她坐在炕上,见我过来并没有丝毫波动,很是平静的对我说:“他婶婶来了。”
“嫂子,别太难过了,为了孩子,你得振作起来。”我劝她说。
“嗯,我会的。”
我以为,夫妻感情那么好,她精神会很不济,没想到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一滴眼泪都没有,确切说是“淡漠”,真的是一个很冷的人,虽然外表长的柔弱,说话也温柔,却总是有一种冰冷的感觉。
公婆虽然住的是八几年自己盖的小楼,里面的面积却是按照当时流行的风格盖的,空间异常狭小,此刻站满了人,帮着张罗这些事。大多人我也不认识,只熟悉近门的几个婶子大娘,她们都对我很好。
转天要去殡仪馆接尸体回家入殓,在这之前还要让化妆师美容。我又被分配着去殡仪馆,阿泽要先去找律师,再回来汇合。只有我一个家属,带着阿泽的堂弟等几个人去殡仪馆联系。
第一次进殡仪馆,又是主事的身份,让从未经历过的我,心里很是犯怵。没有旁人可以做主,我只能硬着头皮和殡仪馆的人打交道。
“你们先缴费,再化妆,化完妆再拉走吧,一共是放置了两个月,加上化妆费总共是元,去缴费吧。”
我一下傻了眼,也没人给我钱啊,难不成我垫付吗?我也没带那么多钱啊!
旁边的亲戚都沉默不语,我只好给阿泽打电话。阿泽听后让我等他回来处理。
不一会,阿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