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张博!张博!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我让你停下!”
苏小布嘶吼着,但他的声音却只化作了闷哼,因为他的嘴也被封住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然张博却仅仅是用冰寒的眼睛瞥了一眼,手上无丝毫停歇。
那电锯开始顺着林佳怡头骨上画着的轮廓线一点点移动。
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令林佳怡浑身抽搐,但很快她便不再挣扎了。
鲜血如泉涌,喷溅而出,溅射到张博那身洁白赛雪的白大褂上,也溅到了苏小布那惊恐万状的脸颊上。
“不!不!不!我求求你,快停下......快停下!”
“我操你妈的!混蛋!快停下!啊......”
苏小布嘶声力竭,他痛苦的哀求着,咒骂着,身体不停抖动的挣扎着。
即使手脚都已被磨破了皮,但他依旧无法摆脱束缚。
他绝望的看着张博将佳怡的头骨完整取下,裸露的了那灰白大脑,鲜血丝丝缕缕的挂在上面,甚至可以看清那依然还在跳动的脑血管。
苏小布痛哭流涕,崩溃绝望。
彼时,张博已然拿起电锯来到了苏小布的手术台前。
他满脸阴鸷,黑边眼镜下是一双充满邪恶的瞳仁,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同林佳怡一样,张博固定了苏小布的头颅,并拿起了画笔,在苏小布的头上画出了轮廓。
死亡的恐惧令苏小布浑身发颤,他绝望、痛苦,最后是放弃。
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张博拿起了电锯,手起刀落!
“啊......啊!”
幽暗地下室中回荡着苏小布恐怖如鬼嚎般的惨叫声,头脑中的剧烈疼痛让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炸裂了一般。
他全身抽搐颤抖,直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先生,苏先生......”
弥弥之中,苏小布仿佛听到一个柔美如天籁的女音在呼唤着他。
他猛然惊坐而起,口中急促的大口喘气,额头的汗珠如雨滴般顺着脸颊流下。
此一刻他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恐怖的梦魇!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偌大的卧室中,屁股下,是一张柔软的卧床。
他上身赤裸着,缠着透着血渍的白色绷带,像个木乃伊。
受伤严重的地方,还敷着散发着奇异芳草香味道的绿色膏药。
苏小布下身裹着被褥,腹部缠着绷带,那被钢筋击中的地方,好像因为他刚才猛然起身而伤口崩裂了开来。
一抹殷红溢出,晕染了白色的绷带,紧接着便是一阵锥心之痛迅速袭来。
“哎呀!苏先生,你终于醒了,快躺下!你这猛的一起来,连伤口都裂开了!”
苏小布扭头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屋子另一头站着的塔拉!
她正握着自己的手,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她赶忙拿来靠枕立在苏小布的身后,又急急忙忙拿来药箱,将绷带、消毒酒精全翻了出来,为苏小布替换腹部浸血的绷带。
“塔拉,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了?”
苏小布一连串的提问。
塔拉一边为他清洗伤口,一边解释。
“苏先生,这里是玛沃大厦附近的棕鹿小区,你受了重伤,但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你,为你做了紧急的治疗,才保住了你的性命。”
苏小布怔怔的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种种。
“是你用弓箭打跑了那些人吗?”
“不是我,我哪有这个本事,救你的是我的同伴们。”
“你的同伴?”
“嗯!那天我们正要出城,却在路口听到密集的枪响,跟着便看到了你在和那些坏人交战。”
“他们有枪,我们不敢硬碰,所以我们选择躲在高楼处偷袭,这才救下了你。”
苏小布闻言,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他那时候是真的感觉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阎王爷竟不收他!
“谢谢你们救了我。”
“哪里的话,我们是朋友!但是我们去的还是太迟了,没能救下佩德罗先生。”
塔拉有些泄气的摇摇头,而听到老罗的名字,苏小布心头瞬间翻起一阵酸楚。
“您也别太难过了,我们已经将他的尸体收殓埋葬了,还为他吟诵了亡灵词,愿他能够安息。”
塔拉双手捂着自己胸口,安慰着苏小布。
“谢谢你们!真的太感谢了。”
苏小布连连道谢。
“对了,我躺了多久了?”
“你已经昏迷了3天,可担心死我了,现在总算是醒了。”
“3天!?”
苏小布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完全没有感觉自己有睡上三天这么久,只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是的,已经第3天了。昏迷的这几天,你一直发着高烧,我们帮你清洗了伤口,还敷了药,这才让你稳定下来。”
“直到昨天晚上你的烧才退下来。你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去。”
说到吃,苏小布瞬间就感觉到饥肠辘辘,三天没吃东西,怎能不饿呢?
“是有些饿了,谢谢你,塔拉,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苏先生,你太客气了,你也救过我的命啊!你等着,我去拿吃的。”
说完,塔拉收起药箱,将地上替换下来的浸血纱布在手上卷了卷揉成一团,出了门去。
苏小布坐在床上思绪飞舞,而门外也传来了塔拉与他人的交谈之声。
他静静的坐在床上眺望着窗外,此刻是艳阳高照的午时时分,一束艳阳光映射入房间内,照的亮堂堂的有些刺眼。
躺了多日的苏小布感觉自己的屁股和腿都有些麻木了,他想起来走走,到窗户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他撩开被褥慢慢下得床去,小心翼翼的挪动着,生怕伤口又裂了,他每动一下都会感觉到浑身的皮肤在阵痛着。
终于他扶着床头慢慢的站起了身来,可正要迈步之际便听见了门开的声音。
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黑人男子推开了房门,那人肩头上挎着一把木质的弓箭,背上还背着一个箭筒,里面放着三五只箭。
他皮肤黝黑如炭,身材高大微瘦,两腮分别涂抹着红白相间的彩杠。
他的装扮十分奇怪,上身赤裸着,只穿了一条牛仔短裤,脚上更是没有穿鞋。
而最有趣的,是他头上顶着一个用彩色羽毛做成的冠帽,活像电视中看到的那些非洲部落酋长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