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你还怀着孕,起身做什么,快坐下!”
钱元自然而然拉过容若坐在主位,人齐了,酒楼伙计统一着装麻溜的一个接一个将加热好的菜端上来摆好。
张嫣儿还想说什么,钱文瀚示意她坐下。
此刻的钱文瀚一派沉稳,丝毫不见在小巷中的凌乱,全心全意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见钱文瀚这副表情,张嫣儿后知后觉捂嘴,眼中皆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难道……难道……
“嫣儿,你马上就要嫁给瀚儿,那就是一家人,是一家人那我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气氛恰宜,人也齐了,钱元握着李若柳的手顺势宣布:“我打算娶容若为妻。不过吉日还没定,今天大家都在,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自然是想越快越好!容若你觉得呢?”
钱元握着李若柳的手,眼神极致温柔,李若柳不敢回望,只是脸颊泛着红晕,让人无法忽视。
“都听大人的!”
果真证实了心中所想,张嫣儿顿时觉得世界好玄幻,她好开心,开心的语无伦次。
“我还以为容若是……,原来……原来……钱文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张嫣儿眼底迸发难以抑制的喜悦。
之前所有的担忧,在此刻一扫而光。
钱文瀚心中沉闷,但面上分毫不显:“现在也不迟。”
就这么一会儿就能做到内心表情收敛于无形,对此钱元还是满意的:不枉我做了那么多,孺子可教!
今天这真的是意外之喜,只要不和张嫣儿有直接关联,张嫣儿都十分善解人意。
既然都要成婚,何不来个双喜临门?
想想就很有意思,想到就要去做,张嫣儿兴奋建议:“尚书大人,不如和我们一起办婚礼吧!双喜临门,这寓意特别好!”
“生疏了,叫什么大人,该改口了。瀚儿你觉得嫣儿提议如何?”钱元无所谓,他为了钱文瀚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再烂泥扶不上墙他也没办法。
“嫣儿只是一时还不习惯!”张嫣儿心中甜蜜,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完全没留意钱文瀚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
钱文瀚视线落在爹和容若交握的手上,只觉得气血翻涌,过往的点滴在眼前回溯,明明曾经他们那么亲近,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他是恨容若的,恨他为什么不愿意等自己,要嫁给自己的爹,只要自己有权有势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爹?
“钱文瀚?”
张嫣儿撞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呢?
钱文瀚收回目光,违心道:“挺好的!热闹!”
“既然都同意,那就一起办,办的热闹些。正好婚服都做好了,明日让人送去容府你试穿一下,若是不合身还可以修改。”
钱元拍拍李若柳的手,张嫣儿眯眼笑了。
谈完正事,四人开始用餐,李若柳手肿的厉害,夹不住菜,钱元自然而然投喂,钱文瀚心梗食不下咽但得照顾他的筹码,张嫣儿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一边吃瓜一边朝钱文瀚撒娇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卜辞姗姗来迟,“大人,药来了。”
“药?什么药?”张嫣儿好奇。
“小若手有点肿,上点药就好。”
听钱元唤自己小若,李若柳手抖了下,钱元嘴角一勾,一看就是故意的,李若柳瞪他。
一把年纪的人,还玩这套?
两人无声互动全落在对面二人眼里,不过二人心情完全相反。
钱元乐呵呵接过精致小瓷瓶,全然没有平日高位者的严肃模样。
打开盖子,一股幽香弥漫开来。
药膏是乳白色,用木勺舀出一点,一点一点轻柔地涂在李若柳红肿的右手。
张嫣儿这会是一丝都想不到钱文瀚身上去,看得正起劲,钱文瀚“哗”的起身,张嫣儿皱眉疑惑:你怎么了?
“爹,天不早了,我先带嫣儿回去休息了。”
“啊?哦,哦对!我有些累就先回去了,容若你慢慢吃!”张嫣儿立马反应过来,一脸揶揄朝容若眨眼睛。
钱文瀚扶着她消失在门口。
二人一走,李若柳立马抽手,钱元笑出声来,李若柳气得不想理他。
钱元将药瓶收好放在李若柳面前:“一日两次,两日就好。”
“多谢大人!”
“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家。”
不用演戏,李若柳神情浅淡:“大人不必费心,我和红袖可以。”
钱元知他心中不快,也不勉强:“菜点多了,让你的小侍女进来陪你吃点,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李若柳起身拱手:“多谢大人!”
钱元见他如此疏离有些无奈:来日方长吧!
钱元说了句“记得擦药”便带卜辞走了,红袖进屋便见公子笨拙的用左手夹菜,忙将门关上。
“公子,你手怎么了?”
李若柳招手,红袖俯耳一听,差点笑出声来。
哈哈
“公子,厉害!”
“红袖,快给我夹菜,我饿了!”
“好了!”
二人吃得津津有味,怕隔墙有耳忍笑忍得极为辛苦。
离开时街道行人少了许多,孔明灯在夜空中逐渐飘远。
两人穿过小巷并肩走着,良久,一人擦肩而过,李若柳顿时停在原地。
红袖不解,正要问,视线盯着一物,惊呼出声:“这柿子灯怎么回来了?”
李若柳捏着失而复得的小灯,心思纷繁,耳边清晰回荡那人的“还你”。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腥气,李若柳眼底泛起汹涌:“红袖,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啊?哦!那公子你注意安全!”
聪明人选择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两人一前一后分开。
走了一段一个人没有。
“冥卫何在?”
“属下肆零但听公子吩咐!”衣袂声在身后响起,一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找个人暗中护着红袖。”
“属下立马飞书玖一,让他以后跟着红袖姑娘。”
“陆玖什么时候回来?”
“禀公子,陆玖已传信,天亮前回到东城。”
“肆零,你现在替我找个人。”
“公子吩咐!”
“十三四岁少年,说话结巴,经常在酒肆客栈跑堂,身上有伤,来自雪国。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肆零惊讶地抬头,对上李若柳的水波荡漾的双眼又立马垂首:“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