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棠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木质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她撑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褥,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最引人注意的还是整整两面墙的书。
【这屋主人还挺爱学习。】
温意棠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着昏迷前的事情。她记得自己和裴湛被溪姑打晕了,难道这里就是溪姑住的地方?
【裴湛呢?他怎么样了?】
一想到裴湛,温意棠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连忙起身下床,推开木屋的门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不远处,溪姑正坐在石桌旁悠闲地喝着茶,神情惬意。
“你醒了。”溪姑抬眸看了温意棠一眼,淡淡地说道。
“裴湛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温意棠急切地问道。
溪姑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意棠:“那男人对你全是欺骗,利用,你还关心他呢?”
温意棠心中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神情坚定,毫无猜疑:“我相信他,即便他现在对我有所隐瞒,那也一定是他没想好怎么跟我说。”
“天真,可笑,跟你母亲一模一样。”溪姑忍不住嘲讽了温意棠一下,“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这话怎么这么像我那个时代会说的话。】
“你认识我的母亲?”温意棠诧异问道。
不等溪姑回答,一柄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指溪姑而来。
“住口!”
是裴湛!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溪姑轻松侧身,避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她缓缓开口:“看吧,这男人就是在骗你,而今还恼羞成怒了。”
“你住口。”裴湛重咳两声,强撑着身体,持着无问的双手不禁颤抖。
温意棠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了裴湛:“裴湛,我知道你一直不说是为了我好,但现在已经瞒不住了,你不告诉我,我就问溪姑,但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温意棠十分冷静,认真,裴湛看着温意棠澄澈眼眸,心中不忍。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有些心虚地向她解释:“其实,你应该都猜到了吧。你就是无双公主的遗孤。”
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许久,温意棠只是点点头,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反应,神情淡然:“我知道了,是因为我的血能平息野兽发狂吧。”
温意棠其实早就有所猜想,如今听裴湛说出来,自己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因为别的事情瞒着自己。
溪姑原本期待看到的情侣反目成仇的戏码并没有上演,她心中一阵窝火,冷哼一声,启动了早已布置好的阵法,自己转身离开。
“想出来,就自己把屋内所有的书看完,学会,要不然,你俩就老死在这里吧。”
溪姑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温意棠和裴湛被困在了这方鸟语花香的天地,与外界隔绝。
两人试了各种办法,都无法破解溪姑设下的阵法,无奈之下,只得回到木屋中寻找出路。
屋内,整整两面墙的书架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天文地理到武学医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这得看到猴年马月。】
【真是一看书就犯困,除了看话本。】
温意棠看着眼前浩如烟海的书籍,不禁感到一阵头大,随便找了一本翻翻看。
忽然,裴湛在身后,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裴湛!”温意棠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只见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
【怎么办?怎么办?他伤得这么重,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温意棠心急如焚,双眼蓄泪,但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书架上寻找医书。
她若是慌了神,裴湛就彻底没救了。
终于,她找到了一本名为《岐黄杂论》的医书,里面记载了各种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其中就有关于内伤的治疗。
先死马当活马医吧,温意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温意棠连忙按照书中所述,开始为裴湛疗伤。
仿佛是溪姑有意留下的治疗内伤的草药,温意棠很容易就在周围寻到了书中记载的草药。
将其熬成汤药,小心翼翼地喂给裴湛喝下。
然后,又按照书中的指示,在裴湛身上几处大穴上按压推拿,帮助他活血化瘀。
经过一番忙碌,裴湛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裴湛,你感觉怎么样?”温意棠轻声问道。
裴湛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你还说没事,都吐血了!”温意棠嗔怪道,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别哭,我真的没事。”裴湛想要抬手为她拭去眼泪,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结果,发现,自己赤裸上身.....
温意棠看出裴湛的窘迫,连忙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安慰他:“我这是为了救你,而且有句话怎么说的,大夫眼中没有男女之分的,一视同仁,都是我的病人罢了。”
裴湛有气无力,但嘴可不会闲着:“那我还是希望你有男女之分,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肯定对你有非分之想啊。】
这话一出,把温意棠弄害羞了,她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光顾着救他了,我都没好好欣赏一下裴湛的宽肩窄腰,八块腹肌。】
看到裴湛醒了,温意棠也有闲心胡思乱想了。
裴湛听着温意棠想的笑了笑,结果剧烈咳嗽起来。
“你别动,好好休息。”温意棠连忙按住他。
“我虽然把你弄醒了,但是这本书上说,你的伤需要施针才能彻底痊愈,可是我......”
“可是我不会,对吗?”裴湛接过了她的话。
温意棠点了点头,不仅是不会,而且也不敢啊。
她虽然看了医书,但穴位不可能找的那么准,更何况是在裴湛身上施针,她实在不敢冒险。
“不急,我先教你认穴位。到时候,你再施针,我相信你。”裴湛看着温意棠,目光灼灼。
“可是……”温意棠还是犹豫不决。
“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裴湛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
“裴湛。”温意棠看着裴湛,心中一暖。
她一定不会让裴湛死的!
深吸一口气,随即点了点头:“嗯。我们要一起活着离开这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意棠一边照顾裴湛,一边潜心研究医书。
她每天都按照书中所述,为裴湛施针,从一开始的生涩紧张,到后来的逐渐熟练,她的手越来越稳,越来越准。
而裴湛按照木屋中其他书籍所记载的内功心法,调整内息,引导药力在体内运行,促进伤势的恢复。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裴湛的伤势一天天好转,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晚上的时候,两人就依偎在一起,谈天说地。
情到浓时,某人想占些便宜,会被温大夫以病患重伤未愈为由,将某人打入冷宫。
但两人都很默契的没再谈温意棠身世的事情,仿佛都在享受这片天地带给两人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