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的，杨雪莉总感觉声音有点吵，让她后半夜睡得一般。
早晨闹铃一响，她的脑子是懵的，如果不是前半夜睡得还行，总感觉自己要劳累过度嘎了。
有气无力的起床，洗漱刷牙，出房门的时候抬头一看，只见自家老板的房门敞开着，制片人唐昕悦在那里打电话，似乎出了啥事。
看到此情景，杨雪莉脑子顿时清明不少，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唐昕悦刚一挂掉电话，看到了门口的杨雪莉，立马走过去低声说：“早饭我已经让前台送到顾总房间了，你也过来吃点。”
杨雪莉点点头，随后跟在身后，进入老板房间，听他们说了后才知道，这个剧的女主角服安眠药自杀了。
所以才会有后半夜门外的嘈杂声，不过万幸，发现及时，送医院抢救过来了。
消息封锁，没有泄露出去，不过得重新找女主角，因为这个突发状况，自家老板一夜没睡。
杨雪莉看到在那里默默吃饭的大老板，跟被妖精吸了精气神似的，憔悴的很。
自己好歹睡了个觉，从出差以来，在杨雪莉的印象里，顾总好像就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这铁打的身体都熬不住啊。
连续奔波在各个城市之间，飞来飞去在不一样的地方办公。
现在即便吃着东西，手边还放着一沓介绍女演员的个人资料，一边吃一边工作，看着都累。
眉头紧皱，专注的神情里有着压抑未发的愤怒，坐在一旁的唐昕悦也是一脸的严肃，抿唇不语，本想开口说话，此刻也选择了沉默。
“就这些？”顾盛的语气里是难掩的不满。
唐昕悦只觉得虎躯一震，声音都弱了好多：“还在联系看有哪些女演员有档期合适的，不过需要时间。”
顾盛放下粥，不再喝了，起身去了书桌前，那碗粥几乎没怎么动过，杨雪莉立马加大吃饭的速度，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包子塞嘴里，然后立马也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
按照老板的要求，把这些资料用碎纸机粉碎。
会客厅内，顾盛和唐昕悦聊女演员的事情，以及封锁消息后的一系列措施。
换女主角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有些广告商就是冲着男女主的人气来的，如果贸然换了不仅要给说法，而且还得交代原因。
一轮又一轮的新问题，都是需要解决的事情。
杨雪莉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时而听老板的口述记下，草拟邮件之类的琐碎的事情。
不过一上午马不停蹄的工作，杨雪莉发现，自己居然渐渐对整个剧组的运作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午饭过后，顾盛本想睡一觉缓解下压力，结果还是没能抽出空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女主角的人选，这个问题解决了，才是真正的把事情解决大部分，不过一上午过去，依旧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加上合作方又横插一脚，让事情逐渐复杂化。
大家都想要把自己公司的女演员塞进来，现在有个女主的空缺，加上这部s+制作，一炮而红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整理资料的时候，杨雪莉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很是熟悉，不过这些资料里的女演员是没啥名气的，司马当做活马医，各方面也还拿得出手的那种，不过从未演过女主。
杨雪莉看到了之前剧组那个眉眼英气叫楚菱歌的女演员，从简介上看，她算是三线开外的了，不过演技很不错，上面也有评价。
并且发现，这个女生竟然没有经纪公司，竟然是单打独斗，至于为什么会在这堆资料里，是因为刚好这个女生在之前那个剧组，混了个脸熟，不过看样子好像大家没有想要选她。
杨雪莉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好感，人美心善，并且就这大气的长相，女扮男装毫无违和感啊。
不过不太了解她，又去搜索了一下有关她的一些资料，只能说，网上她的物料挺少的，不过她在抖音有账号，杨雪莉找到后直接关注。
翻看了以往的视频，看得出来，非常努力的一个女生，这不就是缺少个机会嘛，而且没有经纪公司，那星耀可以把她签下当艺人。
不过这些也就只是杨雪莉个人的看法，倒是可以把这份资料完善一下，想到片场里，其他演员在玩手机，她却在那里一直看着剧本认真研磨的样子，杨雪莉觉得，应该给她一次机会的。
空闲时间，杨雪莉就把网上能搜到的所有相关的资询，弄成一份推荐资料，然后把这份资料推荐给自家老板。
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如果老板同意，楚菱歌至少有了一个面试的机会。
夜幕降临，这边已经筛选出了好几个女演员，到时试镜。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有顾盛刷刷的写字声音和杨雪莉的整理稿件的声音。
“那个楚菱歌是你推荐的？”顾盛头也未抬，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文件，但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杨雪莉心里一紧，赶忙回答：“是，老板。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注意到她的。我和她在之前的剧组有过接触，她真的很努力，虽然没什么名气，也没经纪公司，但演技很不错。而且从形象气质上来说，她那种英气的感觉很符合咱们这部剧的角色设定，我觉得可以给她一个机会试试。”
顾盛恩了一声，就没有后续了。
杨雪莉辨不清自家老板的喜怒，也不知道对于楚菱歌，老板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收拾差不多了，杨雪莉看到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一想到自家老板晚上又是寥寥几口，于是就起身直接出门去了。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顾盛抬眸，再次翻看起那个叫楚菱歌的资料来。
不得不说，从资料上看，这个女演员挺符合他的标准，对于小秘书看人，倒是跟他有着精准的相似度，直接把这份资料一同放入了可以面试的资料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突然被敲响。
门口杨雪莉手里拎着一个外卖，是一份皮蛋瘦肉粥。
当门内响起脚步声，杨雪莉知道老板来开门了，她也是忘了，早知道应该把门虚掩的，走的匆忙，给忘了。
门缓缓打开，顾盛一只手慵懒地撑在门框上，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带着疲惫与疑惑看向门口的小秘书。
他的眉头因连日来的劳累而紧紧皱着，就像两道无法舒展开的山峦，在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刻画出深深的倦意。他的目光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有些迷茫，似乎还没从忙碌的思绪中完全抽离出来。
随着视线逐渐下移，他看到了小秘书手中拎着的外卖。
心中了然，本因为疲惫而紧皱眉头此刻却舒缓开来，转身回了房间，杨雪莉立马跟上，把门给关上了。
然后来到书桌前，把资料整理整理放一边，打开外卖盒，拿出勺子，示意老板过来吃。
顾盛坐下后，看到是粥，正好也饿了，眼睛看了一眼小秘书，还挺细心。
于是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杨雪莉也没闲着，继续之前的工作，毕竟这些东西今天不干明天也得干，逃不掉，只要老板忙，秘书也得跟着忙。
她总算知道，这月薪一万五，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以前总不信有人加班猝死，现在她有点信了。
她都感觉，这几天，即便吃了几顿好的，这体重，都感觉下去了不少，虽然没称重，就肚子上的软肉，捏起来都没以前多了。
无声叹息着，完全没注意到喝粥的某人一直用余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很快，一碗粥见底，顾盛抽了一张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刚要收拾，杨雪莉不知何时已经小跑着过来了。
立马说：“顾总，我来，我来。”
收拾的很快，收拾完后把桌子用餐巾纸擦了擦，虽然上面啥都没有，不过这流程，还是得走一遍的，员工手册里写了，老板爱干净，有洁癖。
终于，她可以回去睡觉了。
“顾总，那我就先走了。”杨雪莉刚抬腿转身呢，就听到老板带着点疲倦的声音，“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杨雪莉一愣，啥，她不知道自己有啥想问的啊，不过既然老板叫自己，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转回去，面对着老板，微笑。
似乎是一碗粥下肚，坐在书桌前，灯光下的顾总，好像精神好了些。
顾盛抿唇，望着她，杨雪莉不知道啊，猜测问：“顾总你是想让我问什么？”
想了今天所有的事情，杨雪莉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好像，没啥好问的。
“昨天晚上，你在门口看见的事情。”
很好，时间地点都说了，杨雪莉恍然大悟，然后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立马保证：“顾总，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顾盛没想到，小秘书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他觉得额头又有点抽痛了，揉了揉额头后，再次目光注视着小秘书那双圆溜溜的眼睛。
就突然觉得，像他以前养的那只布偶猫，狡黠中透露着自以为是的憨傻。
顾盛的语气平淡无波，“所以，你觉得我潜规则了那个女演员？”
杨雪莉本来以为自己刚才那样说，老板一定十分满意，结果，老板，你在说啥，直接给说出来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没必要啊。
这样子，杨雪莉就有些尴尬了不是，这么明显的事情，人都进你房间了，你说你没想干点啥，一个穿着如此清凉的大美女，干嘛让她进去。
可是，现在老板这么问，自己之前想的，可能是错的。
杨雪莉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所以，老板这是在跟自己解释，没那回事？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虽然疲倦，但是奈何长了一张好皮囊的老板，沉默不语。
昨晚上，顾盛看到了小秘书那惊讶的表情，他就知道对方想差了，可是想想又有些气恼，自己在她的眼里，形象就这么饥不择食的吗。
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塞给他，他就得要。
昨晚上，他就恨不得想要跟小秘书解释清楚，不过知道对方跟着他忙碌，很累，就想着今天解释，结果，女主角又突然出事，直到现在，他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此刻，他看着女孩的模样，竟然觉得自己也是疯了。
为什么突然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这种事情，他何时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想着想着，脑子又是抽痛，“雪莉，你过来帮我按一按太阳穴。”
杨雪莉又是一阵茫然，刚还说潜规则呢，咋突然让自己按摩了，好吧，老板让干嘛，就干嘛呗。
于是走到老板身后，一双手对着老板的太阳穴开始按压起来。
顾盛微微靠在椅背上，只感觉到一双软乎乎的手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那双手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每一次按压都像是一阵轻柔的春风，拂过他疲惫不堪的神经。
在这双手的抚慰下，他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就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漂泊许久的船只，终于驶进了风平浪静的港湾。
他的眼睛也开始缓缓闭上，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倦意似乎也随着每一次的按压而慢慢消散。
按了一会儿，那折磨他许久的抽痛终于从头部褪去。
顾盛低沉磁性的声音悠悠然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像是古老的留声机播放出的醇厚音符，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杨雪莉的耳中。
“我们公司跟平台各方有合作，既然对方送女人给我，其实就是不确信双方之间的商业关系是否稳固。”
“如果我睡了他给我的女演员，也就是给了他一个信号，愿意接受他送过来的礼物，将我的一个小把柄送到他手上。”
“无伤大雅， 却可以互相信任，这是许多商业伙伴之间的潜规则。”
顾盛说话语速不疾不徐，很是有耐心的叙述，像在教导一个孩子一样，把这些话说给杨雪莉听，让她懂其中的一些弯弯绕。
杨雪莉听着听着，倒是听进去了，还挺复杂，倒是明白了一些。
不过她依旧不敢苟同潜规则，“可是，这对那个女演员岂不是很不公平？”
你们大佬之间的博弈，要牺牲年轻貌美的女子，是不是不太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