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宋旖珊在金銮殿上所说的话。
宋奕辰瞪着一双只见疯狂,丝毫没有清明的眸子,死死地看着她:“大姐,你今日在金銮殿上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宋旖珊一愣,仿佛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她说的那些话,最多只能够哄骗一下不知内情的外人们。
怎么就连宋奕辰自己也会当真了?
“你回答我的话!”
宋奕辰疯了一般地一把揪住了宋旖珊的衣服,狠狠地开口说道:“你说我不是爹娘亲生的,是不是真的?”
宋旖珊被他一把拽过,膝盖撞到了床沿上,一阵剧痛传来。
她心中的火气腾地冒起来。
当即想也不想地,就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宋奕辰的脸上,冷声喝道:“宋奕辰,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我当时说那些话,自然是为了让我们两个人都全身而退!”
“否则,你觉得你还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我们两个的关系吗?”
宋奕辰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庞。
傻傻地抬头看着面前气得面色通红的宋旖珊。
开口问道:“大姐,你意思是……我的确是我爹娘的儿子吗?”
“自然是的!”宋旖珊咬牙切齿。
就凭乡下那两个老不死的,也配做她的亲生爹娘?
想得美!
不过……
在想到乡下那宋奕辰的爹娘之时。
宋旖珊的心中也不由闪过一丝丝的愧意。
若是灰鹫的差事没有意外的话,那两个老不死的,怕是早就已经凉了吧!
不过,以灰鹫的能耐,杀几个普通人,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宋奕辰却是没有注意到宋旖珊此刻的心思。
他虽然最近脑子经常犯浑。
但时不时还是有清醒的时候。
就如同这个时候,在宋旖珊那个巴掌的作用下。
他也迎来了难得的清醒。
“大姐,对不起……”
他老老实实地道歉:“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胡思乱想。”
“我这就振作起来,一定不会让孩子们失望的。”
宋旖珊见他如此,这才稍稍褪去了几分怒火。
眸光沉沉地看着他,声音带着几分警告:“奕辰,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哪怕这段时间,你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
“可是看在孩子们的情面上,我能够一再隐忍你。”
“但不代表,我会一直隐忍你!”
“希望你能够记住我这番话!”
闻言,宋奕辰的心下一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女子。
久久,他点了点头,说道:“大姐,对不起,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不想这样的!”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宋旖珊这是在警告自己。
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怕是真的让她恼了。
自己现在只剩下她了,若是连她都离开了自己。
那自己还能够剩下什么?
宋旖珊咬了咬唇,点了点头:“你能够明白过来就好,你身上的毒,我会找人帮你治好的,现在,我们先离开吧!”
不管怎么样,她绝不允许自己是被人赶着出去的。
“好。”
宋奕辰强撑着站起身来,缓缓走出了房门。
院内,兰姨娘和秦姨娘,早已经带着各自的孩子等在原地。
看着瘦骨嶙峋,虚弱无比的宋奕辰走了出来。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继而齐齐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宋雨欣和宋雨梦两个女孩,则是瑟瑟发抖地躲在了秦姨娘的身后。
毕竟,对于她们来说,这个父亲,非但没有任何感情,反而是无比可怕的存在。
宋承熙更是有若一只小狼崽一般,护在了兰姨娘的面前。
仿佛在随时严防着宋奕辰伤害他的生母。
只有宋承宇和宋承远,在看到宋奕辰的出现后。
满脸欢喜地上前,一人一边抱住了他的腿:“父亲,为什么突然有官差让我们搬出去?”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我们为什么要走?”
“父亲,你去把那些官差都赶走,他们太讨厌了!”
宋奕辰低头看着这一对儿子。
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上,满是委屈之色。
当即气恨:“宇哥儿,远哥儿,是不是那些衙役欺负你们了?我这就……”
一番话才说到一半,他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官身了。
那些平日里自己看不起的衙役,此时每一个的身份,可是都比他来的尊贵了。
“父亲快去惩治那些衙役,快帮我出气!”
宋承宇却是没有发现到话说一半便噎住的宋奕辰,此刻究竟有多么尴尬。
毕竟,在京城这几年来。
他们背靠着武侯府。
哪怕只是五品的太史令。
上京城那些达官显贵,也对他们多有忍让。
而宋承远他们虽然是庶子,但府中没有嫡子,且宋奕辰对他们宠爱有加。
更是将双生子的他们二人视作了上天的恩赐,宋家的祥瑞。
是以,在众人的吹捧之下,自然是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子。
如今哪里受得了被这些往日里看不起的衙役,这般对待。
宋奕辰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气愤和委屈。
忍了忍,开口道:“宇哥儿,远哥儿,你们放心,以后爹一定为你们出了这口气。”
宋承远他们如今已经八岁了,被骄纵着长大的他们,心中自然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的。
可此刻看着自己父亲阴鸷的神色,以及一旁的宋旖珊给他们使的眼色。
他们只能忿忿地不再开口说话。
任由着众人将他们带着朝外面走去。
门外,叶长亭懒懒地倚在武侯府的马车内,神色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大妹妹。
开口说道:“不过就是过来要债而已,这么冷的天,你身子还未好全,跑来干什么?”
叶晚萧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哪里还不知道他心里的盘算。
不过是担心她听到宋家的事情,徒惹伤怀罢了。
“大哥无需多想,这宋家的人,如今已经无法让我伤怀了,若是非要说有情绪,也只剩下报复罢了!”
“报复这事情,让大哥来就好,何必脏了你的手?”叶长亭目光满是宠溺地看着她。
他的大妹妹可是那最明媚的骄阳,岂能沾惹这些腌臜事情?
就在这时,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