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萧面颊通红,瓷白的牙齿磕在唇瓣上,轻轻向后拖拽些许,将原本鲜红的嘴唇拉出一道苍白。
她掀起眼皮,秀气的双眉紧锁,眼底晶莹闪烁,抬眸对上得却是叶长亭饶有兴致的笑意。
他双臂环抱身前,正定定打量着面前两人。
“兄长。”叶晚萧抿着粉唇,不悦低语,“王爷不知道武侯府的规矩,你也不知道吗?”
她嘟起粉唇,上前几步,抄着绣拳轻拍在叶长亭胸口:“你怎么也让王爷在这里偷听?”
叶长亭掀开双手,耸动肩膀,满脸无奈。
他可没有纵容萧墨渊偷听。
谁让叶晚萧主仆二人说瞧瞧话也不知道回自己院里去,非要在这种地方说?
叶晚萧心知是自己不讲理,对上叶长亭无奈的神色,她噘着嘴,哼了两声,半侧过头,用余光小心地扫向萧墨渊。
他衣袖里露出一角鲜红,上面依稀还能看到金粉写的“请柬”二字。
场面实在太尴尬了。
叶晚萧以拳抵唇,轻咳两声,扬动下巴,指向萧墨渊的衣袖:“王爷是来送请柬的吧?”
除此之外,叶晚萧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法子打破眼前的尴尬。
好在萧墨渊也没有刻意为难叶晚萧。
他拿出衣袖里的请柬,递给叶晚萧。
请柬上写着清晰的几个大字:花连翘姑娘收。
叶晚萧掩着唇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虽然遮着唇角,可笑意还是清楚地从眼睛里流露而出。
“花连翘?”叶晚萧摩挲着请柬上的三个字,“这名字是洲洲起的吧?”
萧墨渊一愣。
这名字才不是洲洲起的。
还不及他答话,叶晚萧接着道:“前些日子洲洲还说,在他心中女子唯有花能比。”
“所谓连翘,取连俏之意,意在指女子比花美。”
说罢,叶晚萧掀起眼皮,望向萧墨渊:“洲洲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王爷家教好。”
还不等萧墨渊回话,叶长亭率先一愣:“花连翘?”
他皱着眉头,低声重复这个名字,思索片刻,缓缓抬眉看向萧墨渊。
“这名字不是你……”
“咳咳。”萧墨渊以拳抵唇,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
他半垂着眼,眉心紧锁,侧首看向叶长亭,如刀的眼神狠剜他两眼。
叶长亭顿时没了声音,原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难怪方才在前厅,叶长亭就觉得花连翘这名字熟悉呢。
原来,早在他从前和萧墨渊一同学艺的时候,这名字他就见过。
如今看来,萧墨渊竟是那个时候就对自家妹妹动了心思!
叶长亭思索的功夫,萧墨渊抱拳对叶晚萧行了一礼。
“明日午时,请叶大姑娘过府。”
叶晚萧福了福身子,算是回礼:“既已经答应洲洲去参加他的生辰,我必定准时到。”
萧墨渊扫向叶晚萧,眉宇之中带出几分浓郁的笑意。
还好自己拦住叶长亭没有说出来。
叶晚萧不知道,花连翘这个名字在他的生命里意味着什么。
**翌日。
宸王府的小世子过生辰,可非同小可。
整个上京城绝大部分勋贵都收到邀请。
宸王府门前从早晨开始便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此刻更是人声鼎沸。
府门外排着长串长串的马车,仅是引人入府的小厮就足足有三十多人。
宸王府张灯结彩,鲜红的绸缎挂满长廊,原本宽敞的院中此刻角角落落里里都站满了人。
就连平日里一些不大出门的勋贵今日也一概到场,为小世子庆贺生辰。
可直到现在,众人却还没有瞧到小世子人,只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忽然,院外传来一声锐利尖长的通禀声:“建宁公主到~”
声音才停,原本喧闹的院落瞬间安静。
众人皆别过头,往门外望去。
却见一白衣、白鞋,面上还蒙着白纱的女子,半垂着眼皮,拎住裙角,迈过门槛,款步入内。
轻盈的白纱在微风吹拂下掀起一角,露出白皙肌肤、精致五官。
她浑身都是极致的白,将眼角那只红彤彤的蝴蝶映衬得更加清晰生动。
“这就是大奚的建宁公主?”
“她怎么来了?难不成皇上已经决定让宸王与她联姻?”
“这公主便是戴着面纱也能瞧出有些姿色,与咱们宸王也算匹配。”
“只是王爷未婚就有了小世子,建宁公主可被大奚人视为神迹,她能愿意吗?”
在众人的议论之中,建宁公主已入了大厅。
厅内众人主动散开,只留下正中一圈。
萧墨渊一身黑色长袍,身姿挺拔,双腿修长。
他站在那里不说话之际,一瞧便是个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建宁公主对萧墨渊福身行礼:“见过宸王。”
她取下面纱白纱,精致的面孔赫然入眼。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燕窝深邃,褐黄色的眼珠将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
她鼻梁虽然不高,可鼻头精致小巧,加上那张樱桃小口,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胚子。
众人皆惊于建宁公主的美貌。
唯独萧墨渊面无波澜。
他一手背在身后,若无其事地抬了抬另一只手:“公主大礼,本王不敢当。”
“听闻小世子过生辰,我特来为小世子庆贺。”
建宁公主抬了抬手,身后跟着的婢女立即奉出一只四方四正的黄花梨木盒。
“这是我给小世子准备的一点心意,还请王爷笑纳。”
萧墨渊只瞥那盒子一眼,并未收下,反倒侧首同身后的星风说了几句。
星风快速退出前厅,不多时便引着小团子入内。
小家伙也是一身黑袍,乌发高束,嘴角耷拉着,一张小脸上满是被打扰之后的恼火之色。
他同萧墨渊行了礼,嘟嘟那个囊地站在萧墨渊身旁。
两人一大一小,气场一模一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洲洲。”萧墨渊扬首点了点那黄花梨木盒,“这是建宁公主给你的生辰礼物。”
洲洲锁着眉心,探首扫了一眼,小脸上多出几分不悦:“父王,你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叫我过来?我可等贵客呢。”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
还有什么人能比建宁公主更加尊贵?
居然能劳动小世子亲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