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首领闻听此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但仍竭力保持着镇定,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汉此言大大的有误,我等皆是遵纪守法之良民,还望好汉能明辨是非,网开一面,放我等一条生路。”
“良民?”
文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讥笑,眼中闪烁着寒光。
“煽动难民滋扰我庄,毁我田亩,这便是你口中的良民?哼,今日便是你们这些恶贯满盈之人授首之时!”
话音未落,他猛然一挥手,身后骑士们齐刷刷地抽出锋利无比的横刀,霎时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气氛紧绷如弦,凝固如冰。
“好汉且慢!”
“还有何话说!”
“我等其实是晋源王家的人,好汉所说之事与我等无关啊,我等只是路过此地。”
壮汉首领急忙辩解道。
“王家之人?”
文渊冷笑更甚,“我文渊行事,何曾畏惧过区区王家?今日,我杀的就是王家人。”
壮汉首领见状,心知已无路可退,索性撕破了伪装,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道:“文渊,你今日若敢动我分毫,王家定会让你和你的庄子付出惨痛代价!王家势力遍布晋阳,你休想有片刻安宁!休想再有好日子过!”
“没好日子过?”
文渊不屑地撇嘴,“我文渊行事光明磊落,区区王家,何惧之有?”
“动手,一个不留!”
“姓文的,你胆敢动我们一根汗毛,王家定会让你和你的庄子血债血偿!”
壮汉首领声嘶力竭地喊道。
“聒噪!”文渊怒喝一声。
十二骑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了出去,虎墩墩首当其冲,他挥舞着那柄特制的大号砍刀,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
鲜血蹦飞!
惨叫连连!
王家壮汉虽人数众多,但在文渊训练有素的家丁骑士面前,却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毫无还手之力。
骑兵的冲击如同山洪暴发,势不可挡,马蹄声与敌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鲜血如注,染红了林间小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那领头的壮汉,眼见着手下一个个倒下,自己也被数名骑士团团围住,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化作疯狂的咆哮:“文渊,你这个恶贼,不得好死!王家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为我等报仇!”
文渊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策马缓缓逼近,手中横刀轻轻一挥,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轻描淡写,壮汉首领的头颅便应声而落,咕噜噜地滚出去老远,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惊愕。
文渊勒马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具无头的躯体,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随后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尸体上。
“王家?我等着便是。今日之仇,来日我必百倍奉还,让你们知道,文家庄,绝非你们可以随意践踏之地!”
“渊哥儿,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理?”
困顿拿着他的大刀,在尸体的衣服上来回擦拭,生怕沾染上半点血迹,玷污了他的宝刀。
“那边有几棵树长得甚是差劲。”文渊指了指不远处。
困顿顺着文渊的目光望去,果然见有几棵树不仅枝干细弱,叶片稀疏,而且颜色黯淡无光,与周围郁郁葱葱、挺拔生长的树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确实长势不佳。”
“所以,它们需要些肥料来滋养。”文渊冷冷地说道。
“奥,我这就去挖个坑儿。”困顿恍然大悟,转身便去。
“等下,把他们的衣服都烧了,别留下任何痕迹。”文渊叮嘱道。
不多时,困顿便跑了回来,手中拎着一个布袋儿:“渊哥儿,从他们身上搜到了不少银子。”
文渊接过布袋儿,掂了掂:“有个百来两。”
“跟来的兄弟们,每人分五两银子吧。”文渊大方地说道。
“好嘞,渊哥儿。”困顿应了一声。
五两银子虽不算多,但在这时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购买力还是很可观的,足够普通人家过上一段时日了。
文渊看着几个家丁轮流挖坑儿,耳边隐约传来几里地外的喊杀声。
那是邱国福和邱国寿在围攻那些攻庄的难民。
他们虽也可怜,但在这世界,又有谁不可怜呢?
或许这些人中曾经还有跟庄子上的难民一起逃难的,或许还有亲朋故旧,但在这残酷的世道下,一切都已变得模糊不清。
但,谁又能说他们可怜。
一切,无非都是世道。
一切好坏,无非都是视角不同,身份不同罢了。
皆是底层挣命。
文渊抬头望了望天色,尚早,便叫来一个家丁去城里报官。
此事瞒不住,他也处理不了。
上千人,他不可能都杀了,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曾想过让这些人成为土地的肥料,但终究还是觉得让官府来处理更为妥当。
对于这些犯了法的人,其实楚国的处理办法也粗暴简单,对于这些人,大都是直接刺配充军,这也不能说不好,不管好坏,至少能让这些人有个饭碗,能吃上饭,不至于饿死。
当然了,充军也充不到什么好军队,大都是各地厢军,地位低下,待遇也差,修桥补路、运粮垦荒,主要就是给朝廷提供劳动资源的。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给你口饭吃,别让你闹事儿。
不久后。
晋源知县宋正义、晋源巡检司巡检孙擒风以及文家庄的文渊三人正围坐在一起。
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香气扑鼻,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