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这怎么扎营!你是不是搞错了?”
邱国福指着前方那片腌臜之地,脸上满是愤怒与不可置信。
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仿佛是要将这片荒凉的土地吼出个窟窿来。
眼前的景象简直让他难以接受,这地方离着大营最远,最偏僻,四周全是尖锐的乱石,连一块儿平整的地面都没有。
更糟糕的是,乱石嶙峋的地面,显得格外狼藉,全是大便坑,令人作呕,简直无法忍受。
“没错,就这儿!”
传令的亲兵冷哼一声,毫不在意邱国福的愤怒,任由马匹在乱石间踢踏而行。
“曹,尼玛的,这是人待的地方?”
邱国福骂道,心中怒火中烧。
“你说什么?你在骂陈将军吗?”
传令兵的阴笑如同刀刃般锋利,他缓缓勒住马缰,转过头来,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国福,不要冲动。”文渊见状,赶紧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向传令兵抛了过去,语气平和,不咸不淡,“你听错了,他没有说话。”
传令兵下意识地接过袋子,捏了捏,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随手又掂量了掂量,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文团总还真是阔绰,出手就是10两银子。”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讥讽调侃,但却并没有拒绝文渊的好意,而是顺手就收了起来。
旁边的邱国福等人见状,皆是轻蔑的一笑。
“诸位都是陈将军亲兵,我也素来敬佩陈将军,现今你我皆是在陈将军麾下听令,为陈将军效力,为国尽忠。
我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好孝敬的,区区十两银子,请几位吃顿酒。”
文渊依旧说的不咸不淡。
“那就多谢文团总了,我这里倒是还有个事儿,不知文团总愿不愿意听?”传令兵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暗示着什么。
文渊心中一动,明白了传令兵的意图,无非是想借机再要点银子罢了。
“国寿,拿一百两银子过来。”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是在跟朋友闲聊,而不是在处理公事。
正所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身上多带些银子才是明智之举,尤其是面对这种难缠的小鬼,那就派上了用场。
就跟后世的烟一样,不管你抽不抽,在身上装一盒总是没坏处的,尤其碰到看门的小鬼儿,一根烟可能就能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
一盒烟,可能就能进一个进不去的门。
那传令兵接过一袋银子,笑得脸都开花了,将银子小心翼翼地收好,谄媚的笑着说道:“文庄主,此地是整个大营的东南角,最外围了。再往东南五里地,有一片儿山坡儿,自上而下还有一条小溪流,你们可以去那里扎营。”
“哦?可这若是不按将令扎营,罪过恐怕不小。”文渊故作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出一丝谨慎。
“这文庄主就有所不知了,从这里往东南10里,都是你们的防区,平日里你们都要巡视的,防止有细作潜入。
所以,既然是你的防区,那么扎营在何处,自然可以自行做主,是在这里靠近大营一点儿,还是往南5里居中扎营,自然由得文庄主自己拿主意。
总之,陈将军有没有强制要求文庄主必须在这里扎营。”
文渊听了,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舒畅,深感这一百两银子花的不算亏,忙不迭地拱拱手,面带微笑:“如此的话,那就多谢了。”
有了内幕消息,文渊自然不会在这乱石头大便坑扎营了。
他转向邱国福,“国福,你带两把雁翎刀,再挑两头羊,去给陈若海送去,就说是我的一番小小的心意。”
邱国福这时候也不再气愤,心中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点头道:“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这次过来,文渊可谓准备充足,自产的锰钢雁翎刀在军中可是神兵利器。
谁都知道,宝刀这东西,没有哪个武人不喜欢的。
正所谓投其所好,就是如此。
说到底,人不管古今都是一样的。
即便是后世,不管上司如何给你穿小鞋,只要你逃不脱这个圈子,就毫无办法。
若是硬着头皮对抗,那只会让小鞋越来越小,最终还是自己的脚疼。
只要脱不开这个圈子,那终究逃不脱这无形的枷锁。
所以,打不过,那就加入,加入不了,那就想办法加入。
所谓舍得舍得,舍出去,才能得到公平的待遇,那舍弃什么,自然是财了,正所谓财帛动人心。
若是碰到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唯有巴结送礼,嘴上说着好听顺耳的话,手里递着硬通的货。
若是这么做了还没有改观,那就是说明送的不够多,还要加大剂量。
即便是对手的人,只要剂量够大,总是能扭转乾坤的。有句话叫没有所谓的忠诚,忠诚是因为你的砝码不够。
文渊心中默念着这句话,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