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芊穗怒道:“你给我去传话,不要跟着我。等我回来。”
唐芊穗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也怕话说的太多了,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奶娘毕竟年纪大了,追不上唐芊穗。
再说唐芊穗走路都费劲,怎么可能自己跑,人家直接坐的软轿,奶娘就更追不上了。
奶娘没办法,只能祈祷着大小姐能平安无恙,一边去了殷晴的院子,传达话语。
殷霆宴猛地站起来:“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离开!”
“老奴拦不住啊,还追不上。”
奶娘也着急。
殷霆宴现在是一点也离不开唐芊穗,更无法忍受唐芊穗离开自己的身边。
她一个人出去,殷霆宴都有阴影了,惧怕恐慌那么真实。
殷霆宴抬脚就往外走,但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殷晴。
这一下就是两难的抉择了。
殷晴不知道这两个时辰里能否醒来,他一旦离开,万一殷晴醒来,自己都没有机会和殷晴道歉。
殷霆宴确实担心唐芊穗,但这种时刻,他没办法去追唐芊穗。
殷霆宴为此感到懊恼和暴躁。
“穗穗有没有说去哪里?”
奶娘迟疑道:“有可能是回家了,奴婢是说回大小姐自己的宅院去了。”
殷霆宴不理解:“她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忽然要回去取什么东西?”
奶娘哪里知道,但猜想应该是和小王爷有关的东西。
只不过大小姐都没有说明,奶娘更不会乱说了,免得给大小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奴并不知道,老奴现在就追回去看看吧。”
殷霆宴摆手让奶娘离开。
神医显然也着急想走了,他们都是唐芊穗的人,唐芊穗去哪他们就去哪。
殷霆宴却不放人:“还请神医留下,本王实在无法让你在这个时候离开。”
神医不满道:“王爷还要将我扣下不成?我可不是王爷的囚犯。”
“你自然不是本王得到囚犯,相反,你还是本王的座上宾。”
“但现在殷晴是关键时刻,纵然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本王也不能大意,还请神医留下。”
殷霆宴嘴上说的客气,但眼神却很凶残。
这种时候,神医要是执意想走,殷霆宴能六亲不认的直接杀人。
神医冷哼一声,坐在了一旁。
他也知道殷霆宴不让自己走的原因,他留下肯定是有必要的,就是不太愿意罢了。
殷霆宴坐在殷晴身边,不错眼珠的看着殷晴。
从来不知道时间竟然是这么煎熬的。
殷霆宴无比希望殷晴能够醒过来,能够和自己说说话,能够让自己有机会,和他道个歉。
殷霆宴想对殷晴说。你七皇叔一直都在,从来没有过想伤害你,你是七皇叔最爱的孩子。
比爱小皇帝还要多。
殷霆宴对小皇帝更多的是责任和看护,而对殷晴,那是当孩子养大的。
小皇帝还有君的身份,自然就多了一分敬重。
但殷晴,这个孩子是自己会教训责罚的孩子,也是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
他比爱小皇帝,还要多爱了殷晴那么多年,感情自然不一般。
可这个孩子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就连神医都说没有办法了。
殷霆宴知道这孩子这么多年,一直活的很辛苦,小心翼翼的,压抑自己的天性和喜好。
是他一直在苦苦挽留,也许是时候该放手了。
他不能那么自私的一直挽留着这个孩子,早一点投胎,下辈子殷晴说不定就可以是个很健康的孩子了。
殷霆宴满腔情绪拥挤,完全无法思考唐芊穗让奶娘转达的那句话。
也许她有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个被宣判生命走到终点的孩子,谁能有办法呢?
殷霆宴觉得唐芊穗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他现在更希望唐芊穗哪里也没有去,就在家里休息,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唐芊穗不停的催促老车夫:“车夫伯伯在快一点,咱们赶时间,必须在两个时辰内赶回王府去。”
“不,最好是在一个时辰内赶回去,救命要紧啊。”
唐芊穗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了。
京城其实是很大的。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刚好够唐芊穗回到自己的宅子,在出来回王府的半截路上。
但想要两个时辰内一个来回,属实是有点难度。
毕竟她回到家还要耽误一点时间呢。
而给殷晴服用下药物,也需要药效发挥的时间。
最主要的是,唐芊穗不能确定,神医为殷晴延续的那两个时辰能不能够数。
谁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时间里面,有哪里回耽误时间和缩短时间。
所以他们在路程上,必须要减少时间的消耗。
老车夫吆喝一声,明显再度加快了速度。
“大小姐您抓好了坐稳了,这就加快速度了。”
其实速度已经很快了,但现在简直是要飞起了。
唐芊穗紧紧地抓着马车里的扶手,努力不让自己在颠簸中起飞。
晃悠了很久,终于到了家里。
唐芊穗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姜伯他们看见唐芊穗被扶进来,高兴的不行。
“小主子总算回来了,出去那么久,快让老奴看看您瘦了吗?”
姜伯是留在家里的人,分量两个月,自然是想念唐芊穗的。
唐芊穗来不及叙旧了,抓着姜伯的手臂就问:“我带回来的药呢?那些盒子,你给放在哪里了?”
姜伯将唐芊穗这样着急,正色道:“老奴都安放在库房里了,小主子现在就要吗?”
“要!快去给我拿来,都拿来,一个别落下。”
唐芊穗说着就坐在了地上,她真的跑不动了。
事情发生的太不凑巧了,偏偏在她体力最受不住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
姜伯立刻跑回去给拿东西。
一群人急忙搬来了椅子,将唐芊穗扶到了软椅上坐着。
胖婶的热茶立刻就送到了唐芊穗嘴边,哄着道:“小主子快喝参茶。”
唐芊穗被当宝贝一样得到呵护着,她怦怦乱跳的心终于安稳了一点。
但胖婶一下就惊呼起来:“小主子您裙子上怎么有血?您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