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嘉的沉默没能唤醒小叔的理智，四周的阴风一吹，他反而更加害怕了。
小叔抖了抖，惊魂未定的提起自己先前在这里出事时的可怕遭遇：“……我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明明是在正常的视察，结果突然被他们拉了一把。回来之后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当时一只脚都已经跨出去了！你说离不离谱？我跟死在这的那个人又不认识，远日无忧，近日无仇的，他为什么偏偏要害我？”
孟临嘉听不下去了，按住一惊一乍的小叔：“可能是你太累了，才导致出现那样的幻想。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不要再扯我的袖扣了，这不是纯金的！”
小叔终于松开了孟临嘉的袖扣，却依旧不肯相信他的说辞：“怎么可能没有鬼？我那天没喝酒，也没熬夜，累又能累到哪里去。你说是不是，李信瑞？”
李信瑞：“……”
早在他去找老板审批这次的法事时，董事长就给了他暗示。
复工之后最快三个月内就能交付，这个时候再传出小区里面闹鬼的新闻，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虽然眼前道长们正在主持法事，他也只能尴尬的选择隐瞒：“您不辞辛劳的指导我们工作，确实有可能是太累了。”
孟小叔一顿，“是吗？”
其他同事还以为李信瑞是在拍他马屁，纷纷点头附和：“当然了。”
“多亏了您英明神武的指导，我们的工作才能这么顺利的推进。”
“延期了三年多的项目，您一来就重新开工了，这还不能说明您的辛苦吗？那天估计是玻璃门的倒影吓到了您，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你说是吧，李哥？”
李信瑞艰涩的点了点头：“……嗯。”
孟小叔这才感动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搓了搓手臂，狐疑起来：“今天是不是有点冷啊？这才九月底，就降温了么？”
大家又纷纷聊起了天气，只有李信瑞看着视野中一个一个冒出来，不断往孟小叔身上爬的动物鬼魂，沉默了片刻。
胖橘趴在孟小叔的头顶，尾巴一晃一晃，有些嫌弃：“这就是你们兴师动众，跑过来找我们麻烦的罪魁祸首？看起来脑袋空空，也起不到什么重要的作用。”
目光扫到另一边的孟临嘉时，表情更加嫌弃，耳朵都贴到头皮上了：“这个也好倒霉，肯定也是冲撞了鬼魂，自己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世界上没有鬼……哼，再倒霉几天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孟临嘉脚下忽然一绊，在平坦的路面上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
李信瑞：“…………”
他不知为何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离远了一些。
现在的李信瑞已经不是从前的李信瑞了，如今的他遇到这种事情，只恨不得立即抓起一把符纸往对方身上撒。
同事们奇怪的看过来，李信瑞才将将忍住了这种冲动。
硬着头皮把孟临嘉和他小叔一起拉到道长们做法事的道场中间，他回过头，就忍不住找到主持法事的道长：“韩道长，你们道观有没有会员卡之类的东西？”
韩敏才：“……？”
“没有吗？”李信瑞搓了搓胳膊，更加心惊胆颤起来，“你们道观跟无相宗不是一起的么？”
韩敏才艰涩的开口：“……不是的。我们道观都没有这种东西。”
正经道观哪来的会员卡？
他本意是想提醒李信瑞，无相宗的经营方式非常不对劲，结果李信瑞听了他的话却不知道想到了哪里，闻言竟然有些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诚恳的安慰道：“这样啊。不过也没事，贵观在本地也算是有些知名度了，我们公司不就是被推荐过来的么？以后肯定就有机会开会员卡了。”
韩敏才：“…………”
面对他的安慰，韩敏才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深吸一口气把脸都给憋红了。
虽说实力不如人是事实，但凭什么自家百年道观，还要被纪言一那个莫名其妙的宗门给比下去啊！
他心里委屈，也没表现在脸上，谁知道刚转头，又听见李信瑞在后面喃喃自语：
“唉，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在纪大师那边买一张的。当时她说一张普通的会员卡就要10万，我还觉得有点贵，现在看来，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韩敏才：“………………”
意！难！平！！
--
纪言一听说昨天没买会员卡的客户今天又主动上门了，并且还消费了一张会员卡，心情大好。
大徒弟江行逸还递过手机，说先前网店预售卖出去的符纸都已经发完了。
纪言一接过他的手机，金属质感的外壳上还停留着温热的触感，两人的指尖有一瞬的触碰，很快又分开。
她其实也看不太明白，只知道网店的后台收入多了一点。
这点收入跟她做一场法事比起来算不得什么，跟超级vip的会员卡就更比不了了，不过毕竟不用自己出力。
她将手机还给江行逸：“做得不错，这些钱便留作你的零用吧。”
江行逸目光还落在指尖，闻言下意识收紧手指握成拳，怔愣片刻：“零用？”
见纪言一点头，他抿了抿唇，垂下的眸子正好将倒在椅子上的纪言一完全纳入眼底。
江行逸轻声问：“为什么要给我零用？”
“当然要给你零用啊。你是我徒弟，又不是外人。”纪言一理所当然道，“先前是为师太穷了，宗门内到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这才没能抽出闲钱来给你。既然这网店是你自己经营起来的，符纸也是你画的，这钱为师拿来也不安心的，你就放心收着吧。”
说完想了想，把自己用来存额外花销的卡也交给了他。
“这张卡日后也交由你保管了，零花钱要是不够用，便从这里支一些。这是我个人的卡，与宗门公账分开的。”
江行逸望着那张卡，眼底泛起丝丝波澜。
许久，才在纪言一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接过了纪言一给的卡。
他弯起眉眼：“谢谢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