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灰袍老者的身形出现的瞬间,敖工猛地跪在了地上,低下头颅,仿佛不敢直视那老者一般。
而东西二海的龙王,也散去龙身,化作寻常模样,立马跪倒在地,向着老者跪拜。
徐天挑了挑眉毛,看来是引来了个大人物啊。
遥遥一拱手,徐天放声道:“家师无根生派晚辈前来龙王宫,索要应得之物。”
“不知何是应得之物?”
“入登龙台,服龙陵果。”
徐天的回答,不卑不亢。
既然你是个位置高的,那你断然是得拿着台面,这老头一眼看过去,再联合上周围这三个龙王的反应,妥妥的一个地仙没跑了,估计放在龙族之中,也得是几个老祖级别的存在。
徐天同这地仙交谈,自然是要以晚辈相称,不过倒也无妨,自家身后还站着无根生呢,自己此次前来龙王宫,代表的可是造化道门。
敖荣不管不顾,癫狂的对徐天出手,毕竟二人同属一个层面,都是渡劫境,在地仙眼里,无论年龄如何,只要身处地仙境之中,那就是晚辈。晚辈之间的争斗,有生有死,那是自然的。生死分出,接下来所要轮到地仙商讨的,那就是赔偿一事了。
而地仙境的若是对渡劫境的晚辈出手,那可就是以大欺小了,无根生有绝对的理由直接打上龙王宫来,甚至让龙王宫的龙修死伤千万也是不为过。
老者愣了愣,半晌,叹了口气,缓缓从龙王宫之上的海洋走了下来。
“你杀我龙族一龙王,可否抵其一?”
徐天思虑片刻:“不知敖荣尸体在何处?”
听到徐天的梵文,老者摇了摇头,再次叹气,伸手一挥,金光大盛,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徐天的面前。
自脖颈处的肩胛,一道伤口贯穿到了腰际,连同胸腔处的那巨大空洞,这身躯直接被一分为四,甚至落不得一个全尸。
正是敖荣,此时的敖荣周身生机已经全部消散。
断魂一剑,不斩肉身,直斩神识,不过在邪啸和魔气的加持之下,徐天方才的一剑,光是那锋锐的剑意,都将敖荣的身躯四分五裂。
而当时的敖荣识海之中,已经被无尽的负面情绪所填充,断魂一剑的威力更是加持到了极致。
看到这敖荣的尸体,徐天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徐天虽不是什么小人,但却也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君子,这敖荣方才可想杀了自己,且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徐天自然不可能留他的性命。
“不知前辈有何高见,这登龙台和龙陵果,哪个更适合我?”
徐天缓缓说道,敖荣的尸首则被老者一抬手收了回去,二人的眼中仿佛从未存在过敖荣一般,从老者的眼眸之中也看不到丝毫的悲哀痛苦。
到了他这种层次,纵然是修为通天又有何用?说到底,依傍在这双月界之中,还就是个凡人。只有飞升到了仙界,才是真正的仙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身为凡人,才知道生命这种东西,脆弱的紧,也低贱的紧。
敖荣欲要杀人,技不如人被反杀,老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已经死去的敖荣自然是不足以让龙王宫作为复仇的筹码,使得老者对徐天出手。这一具残败不堪的尸首,如今唯一的作用也就只能让徐天少从龙王宫之中索取些什么,使得龙王宫的损失降到最低了。
“小友的身躯,恐怕是修炼了某种炼体功法,才会变成这般模样。且我观小友的根基,也是极为扎实,修仙之路漫漫,本就应该稳扎稳打,步行而为之,若想一飞冲天,恐怕后患无穷。
登龙台便是使人一飞冲天之处,老朽并不建议你前去。
至于龙陵果,龙陵果身为我龙族先祖在这双月界之中所弥留的至纯龙气所孕育而出的九品灵果,服用之后本就对修士有着极大的帮助,且我看小友在炼体之上的造诣不浅,龙陵果能使得你身躯更加强横,肉身之力暴增。”
徐天点了点头:“前辈既然这般说,那便如此行之。”
老者也是赞许的看了一眼徐天:“另外,不知小友可曾听过龙力?”
徐天一愣,而后说道:“一龙之力,可碎山石,百龙之力,可碎苍穹。千龙之力,天地崩塌。万龙之力,亘古可灭。”
“正是,这句话中所说的龙力,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根据双月界之中那些粗浅的十象之力为一龙所划分的。
所谓龙力,乃是真真正正的上古真龙之力,万龙之力,亘古可灭,更不是一句虚言。”
徐天闻言,心底不由一惊,万龙之力,一万条上古真龙并存,那是何等的壮阔。
“服用龙陵果的好处,数不胜数,其中便有关乎这龙力的传承,到时候小友可以好好体会,说不定便能执掌一龙之力。”
话音落下,徐天拱手道:“多谢前辈相告。”
“嗯。稍后我便派人前来,带你前去龙陵。”
徐天心中思索半刻,开口说道:“在此之前,晚辈有一事想请问前辈。”
“但说无妨。”
老者束手而立,缓缓说道。
徐天已经放弃了前去登龙台的机会,光这一点而言,在老者的眼中,其价值都要比敖荣的一条性命更加值钱了。
登龙台本就是为了天赋异禀的龙修所准备的,可以说是修炼天赋越高,进入登龙台之中所能得到的东西便越好,得到的传承就越强,与此同时,龙王宫的消耗就越大。
以徐天的天资进入其中,恐怕对于龙王宫而言,都是大出血了。
敖荣的性命,远不足其消耗。
如今徐天不过是想问个问题罢了,老者也愿意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来。
徐天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我第一次同龙族结怨,应该就是当初那南海鲛人一事。当时我有一个挚友,为了救我而化身鲲鹏,名为敏儿,不知前辈可有耳闻?”
此言一出,身后,三个龙王跪拜的身形都是突兀的一哆嗦。
面前,老者那平静如同一汪深潭一般的脸上,也微微动容。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