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老心想糟了这人知道他的底细,找补道:“结拜兄弟的女儿,没有血缘胜似有。”
邪神:“……”
听着莫长老满嘴跑火车没几句实话,执法长老沉思片刻,只能取出一只酒壶与两只酒杯。
这并不是寻常灵酒,而是登道宗特制的真言酒,不仅可以作为修士叩问道心的辅助,还可以用来审讯犯人,是一种较为温和的审问手段。
执法长老走到桌边坐下,倒出两杯酒,淡淡说道:“请。”
莫长老随手取了一杯饮下,执法长老也端起剩下一杯,一饮而尽。
这代表着他们接下来的交谈真实性极高,尤其以莫长老的修为,短时间内不可能压制真言酒的效果。
莫长老没好气道:“我们这真不是度刹宫的窝点。”
执法长老淡淡道:“那位圣女为何在此?”他已经猜透了那是谁,想必就是无危渊的圣女了。两忘宗留下她,将她困于此处,必有用处。
莫长老无所谓什么圣女,东拉西扯也是为了避免对方发现这是邪神:“大师侄留下她另有深意。”
执法长老沉思几息,微颔首:“莫要行差踏错。”
莫长老说出了真心话:“行差踏错不了。我们两忘宗弟子没一个好骗的,只有我们忽悠邪修,没有被邪修忽悠。怎么会像你当初一样,不小心加入了度刹宫。”
“老明,莫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听了这称呼,明长老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名扬四海不堪回首的记忆了,眼角抽动一下:“知道了。”
真言酒的效果尚未过去,本就话多的莫长老更是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羡慕地看着明长老,啧啧感慨:“你们无情道总是板着一张棺材脸,果然显年轻。”
明长老面无表情。
莫长老:“尤其是你这种不长心眼子容易被骗的,在无情道里也算年轻又清澈的吧哈哈哈……”
明长老手中出现一枚玉牌,淡淡道:“老夫决定告知仙盟,贵宗与无危渊关系匪浅。”
莫长老:“别急啊别急手放下,我现在就去问,你们无情道不能够这么容易破防吧……不能够吧。”
明长老握紧玉牌:“……”人总是有些时候很想向仙盟举报两忘宗。
……
沈灵素探望邪神的行程正好与登道宗的执法长老错开,否则两人遇上,这事情就更难解释了。
毕竟乖巧的她按理来说不应该认识无危渊圣女,也不能向邪神打劫鱼食。
沈灵素御剑前往丹峰,跃下长剑走进院门,发现其中正无比热闹。
二师姐的丹峰别院里放置了桌椅,几位同门坐在桌边压低了声音交流。
凌云正瘫在摇椅上晃悠,捧着一枚玉牌认真道:“我看过,那三个字不可能是师尊写的。”
“师尊不是一向觉得她那一手鬼画符最美了吗?让她一笔一划写字,连神仙也做不到。很多流传在外的手稿,都没打算让人看懂。”
“……”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凌云犹豫了几息,小声回了一句:“……如果给的灵石够多的话……可能是吧。但为了一幅牌匾付那么多灵石,无危渊会不会太敬业了?”
说着说着,凌云与玉牌对面的通讯交谈变成了传音。
同门没有打扰她。
除了她以外,每个人都对桌面上的酒壶十分关注。
江逝舟是其中最纠结的一个。
“你怎么胆子那么小?”贺兰璧睨视着江逝舟,难以置信。
江逝舟并不受激,声音中尽是不解:“我就不懂了这玩意儿喝了有什么好处啊?”
“这不是有备无患吗?没试过万一到时候被登道宗捉了你要怎么应付?”贺兰璧倾满灵酒,将酒杯递到了他嘴边,大有不喝不是两忘宗人的意思。
江逝舟接过酒杯啜了一下杯缘,没尝出什么特别,索性一口闷了:“我一个正经人怎么可能被登道宗捉起来!”
贺兰璧有一点说得他还算认同,虽然被捉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要做到有备无患。
“在喝什么?”沈灵素走过去,嗅到了一股寡淡又冰冷的香气,莫名有些熟悉感。
“真言酒。”金翩瑶应道。她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两杯,神色仍是很清醒,但熟人便知道她这么高冷的神态并不算正常。
“贺兰璧的朋友从登道宗弄来的。”她严肃地问沈灵素:“师妹你喝过吗?”
沈灵素:“没有。宗门和家里都禁酒的。”私下饮酒的有,但她年纪小,不可能尝到这种东西。
更何况,饮真言酒在登道宗算是刑罚的一种……寻常弟子不可能喝到,利用它修炼的都是修为了不起的前辈。
“小师妹试试?”金翩瑶替她倒了一杯。
“好。”沈灵素一口答应。
她早就好奇了,诱惑临云宗那么多弟子宁愿受罚也要明知故犯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滋味。登道宗倒是基本上没人因饮酒而受罚,因为责罚太重没有姑息余地,规矩没人敢触犯。
云山酿已经是极其珍贵的美酒,但真言酒在临云宗的酒鬼鉴赏中,是比云山酿还要罕有的至宝,名气之盛堪称离奇。
甚至有不要命的散修特意去登道宗管辖之地犯错,只为了骗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