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拉去局子里,张大叔才终于明白过来是咋回事。
想起来自家婆娘躲闪的眼神,和在丈母娘家待着不回来的儿子,张大叔心凉了半截。
这俩母子是要作死啊!
张大妈惊慌的打翻了茶碗,她没想到丈夫发现了大宝干的事,怕他发火
顾不上掉在地上摔碎的茶碗,连忙起身去劝说丈夫
“当家的,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崔家不认,咱家不认那就没人知道,一块惹事的那帮小子家里都不敢说,他们叶家没证据。”
张大叔一把甩开张大妈的手,将她用力推到门框上。
他脖子青筋暴起,眼白布满血丝,指着张大妈暴怒的说道
“叶家的娃又不是傻子,她咬死了就是大宝干的你能咋办!叶家那孙女在医院把棺材本都花进去了,咱家拿啥赔人家!把你的命赔给叶家,人家都不要!”
张大妈在地上摔的生疼,嘴里直吸气,无赖的说
“那你说咋办!现在除了打死不认,还能咋整!”
“你!你以为人家公安能查不出来?完了老张家算是完了!”
今晚的下河村,有几户人家彻夜不眠,生怕要去蹲局子。
香江浅水湾
今天李家兄弟登门拜访,带来了叶家最近的消息,和历经了将近一个月才从内地辗转到了香江的信件。
李天勤换了辆新的红色别克轿车,车身铮亮,一看就爱惜的很好。
在别墅门厅外停稳后,李天勤甩着车钥匙下车,将钥匙递给叶家保镖,保镖熟练的去帮他泊车,顺便给车做个保养。
“啧啧,富豪的日子就是美,车都有人伺候。”
”李总这辆车不错,米国新产的吧?”
叶临从后花园抄近路来迎接李天勤,手里拎了条鲤鱼,刚从池塘里钓上来的。
“害,跟叶生比我这就是个小破车,有我老豆在,这辈子是没开跑车的命喽。”
李天勤的老豆是总警督,算得上香江高官了,现在廉政公署查的严,跑车这种招摇过市的东西,李天勤还不想给他老豆惹麻烦,想开跑车只能等他老豆退休喽。
“叶生你家这鱼都跟菜场的一看就不一样,瞧瞧这滑溜的皮相,从浅水湾泡过的鱼都透着富态,难道浅水湾的水养人?我还没喝过浅水湾的水嘞。”
叶临把手里不停扑腾的鱼,“啪!”的一声敲在了客厅内的罗马柱上。
米白色的柱子瞬间印上了一个潮湿的鱼头形状。
“那中午留下来吃顿饭吧,水和鱼你一块都尝尝。”
叶临把晕死过去的鱼递给刘婶,随口吩咐道“刘婶今天炖鱼不用空运的水,直接用水龙头的就行。”
听到家里有空运来的水,李天勤不乐意了 “哎哎,怎么给我吃就用水龙头了?”
“不是你说没吃过浅水湾的水。” 叶临打趣了他一句,招呼李天勤坐下。
“那我还是更想吃空运的,叶生你家喝哪的水?” 李天勤虽然也爱吃,但也顶多飞出去吃个冰淇淋啥的,水倒是没什么讲究。
“阿尔卑斯和斐济的,你想喝哪的?”
叶临接过李天勤递过来的信件,揣摩着粗糙的信封,信封的表面经过长时间的运输变的皱皱巴巴,有的地方磨损裂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白色纸张。
叶临现在没心情听李天勤说了什么,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回房间看看信。
叶临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这封穿越半个华国,经过了半个多月才到达香江的信件。
外面的信封看样是从广省加的,字体是粤语还有通关的通行印章。
叶临小心的用裁纸刀一点点裁着脆弱的信封纸,裁开信封口拿出里面的东西,有五张作业纸,还有厚厚的一沓纸币。
零零碎碎的纸币有一毛的,五毛的,一块,五块,十块每张都整整齐齐的,看的出被上位主人爱惜的很好。
叶临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看不清东西,伸手揉了下眼,手背上有点水渍。
叶临上辈子虽然是孤儿,但未曾谋面的父母给他留了不少财产,足够他平淡的过一生,来到香江后也没缺过什么,他对钱一直没有太大的感触。
可今天他看到桌上这些一张张的几毛钱,却让他的胸口有些发闷,他好像有点真心在意那边的家人了。
展开信纸,叶临看完后双手颤抖,眼眶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成股流下。
他从没想过内地的家人会这么毫无保留的对他好,他本以为叶二荣已经离开家四十多年,估计只有年老的父母还惦记着叶二荣,兄妹说不定已经不记得这个兄弟了。
可信的那边有一句儿子能不能吃饱,都要问七八遍的母亲,告诉叶二荣家里一直有给他留的房间,有想念叶二荣的大哥,有记得二哥给自己掏过鸟蛋的三弟,还有一群好奇二伯的侄女侄子,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忘记过叶二荣,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在等他回家。
桌上一共有一百六十二块六毛钱,叶临把它们一张一张重新叠好,打开油画后的保险箱,和存折放在一起,内地收入不高,这些钱估计是叶家人一半多的积蓄了。
对叶临来说这一百六十二块六毛钱比保险箱里的所有存折都重要,这是叶家人对叶二荣所有的爱。
叶临抽出信纸想给内地回信,他在书桌前坐了许久,却一个字也写不出。
他在害怕,他在心虚,他怕叶家人纯粹的爱,怕他们已经收到之前的信件知道叶二荣早就不在了,更怕他们知道自己是冒牌货。
来到香江的这段日子,他努力避免和丽贝卡姨妈与方伯的接触,除了吃饭避不开他们,其余叶临都尽量避开。
他知道自己是个假的,他们爱的人都是原来的小少爷不是他,可他现在却有些沉迷其中。
他给叶家人钱,他们老老实实的花钱不好吗,为什么要对他好,为什么要爱他,他又不是他们爱的那个人。
等叶临平复完心情,去卫生间洗把脸重新下楼时,李天勤已经在餐桌上等着开饭了。
李天勤看到叶临从电梯出来,坐在椅子上大力挥手,示意他快过来。
“叶生快来开饭,饿死我了。”
阿辉拉开椅子,叶临入座,在腿上垫好餐巾。
“饿了就吃吧,家里没那些规矩。”
李天勤一顿暴风式吸入
“这斐济的水炖浅水湾的鱼就是不赖!感觉我的嘴今天都高贵了呢。”
叶临看完信后没有吃饭的心情,只摆了盘子,随便陪他吃了几口,看李天勤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问他叶家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这鱼太好吃,李天勤差点忘了还有这件正事,吐出鱼刺,抓起一边的餐巾随意擦了擦嘴巴。
“我打听过了,是谁来着,哦对对你堂姐,老三家的女儿在闹离婚,还有这该怎么论呢?就是你大伯家堂哥的女儿受伤住院了,人一直都没醒。”
“什么时候的事!”
叶临没控制住音量。
把门外的保镖给招进来了两个。
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外国肌肉大汉,吓的李天勤哆哆嗖嗖的说“今天早上香江海关那边给我回的话,那内地估计得是两三天前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