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眷用帕子捂着用极小的声音与身旁的人议论着。
“哎,刚刚瞧见了吗?这宁王的贺礼可是不比那定西王的猫好寻啊,千年松可是稀品。”
另一人回她:“稀品又有什么用,再就算稀有也不比上亲生子送的一捧土。”
“这么说的话,那宁王殿下好可怜啊!”
“哦?可怜他你就嫁给她去西北做宁王妃呗,正巧他也未娶正妻呢。”
“讨厌!说什么呢!”
温理礼支起耳朵,把两个女子的对话听到了耳中,不过温理礼却不认为宁王可怜。
宁王常年他远在西北,那是比西原还要遥远的地界,他在那里山高皇帝远的,只要回京时不作妖,便可平平安安的度过富足自由的一生。
这样的日子只怕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宴席中推杯换盏间,随着丝竹管乐之声响起,舞女们衣袂翩翩、裙尾飘风,如同花蝴蝶般朝着殿内飘来。
温理礼瞧着那一个个身姿飘逸的女子,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嗯,今日这皇宫可真没白来,竟然有这样的好节目看。
舞女们皆是一身红衣,如同火焰一般明媚,随着声乐的节奏甩着长袖,或缓或慢、或轻或柔。
看的宴席上的宾客们都纷纷拍手叫好。
与此同时,太和殿外。
一个不起眼的太监,端着一壶酒悄悄的溜进了宴厅里,并在西南王萧横面前蹲了下来。
那太监趁着给西南王斟酒的功夫,小声说道:“主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抱着空荡荡的托盘退了下去。
西南王目不斜视的望着宴厅那群美丽的舞姬,时不时的伸手鼓掌叫好,他看着眼前一片红色的长袖飞舞,微微勾起了唇角。
随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舞女们的动作也变得如陀螺一般在宴席中央飞速旋转了起来,如同火苗热烈的燃烧一般。
这场面美的在场的宾客纷纷惊叹出声。
西南王随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紧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他伸出手放在桌前,用指尖轻轻的随着音乐的节奏轻叩着。
仿佛在听着这世间最美妙、最动听的旋律。
打头的舞女,在音乐旋律最为高亢之时一个飞身,灵巧如鸿雁一般立在了舞台中央的红色大鼓之上,并趁着旋身的间隙大方的解下了身上的大红色披帛,扔向半空中。
宾客们的眼神随着自半空中飘落的披帛,落在了大鼓之上的美人身上。
只见她在大鼓之上翩翩起舞,似一只振翅的蝴蝶,随着身躯的旋转来踩响节拍。
“咚、咚、咚……”
随着她越转越快,鼓声也越来越紧密,听着人心都跟着一震。
温理礼看着大鼓上的美人,黑发红唇,一张脸色被涂的极白,好似一个轻盈易碎的纸人一般,看的她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毛。
温理礼有些奇怪的偏了偏头,看了自己身旁的爹爹一眼:“爹爹,这些舞女一直转圈儿她们怎么都不头晕啊?”
温策目光紧紧锁定了红鼓上起舞的女子,眼里没有欣赏,只有冷冰冰的审视,直到听了自家女儿的话,他才耐心的讲解。
“这是童子功,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的,一般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为了讨口饭吃,才会把孩子送去学习这些。”
温理礼闻言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那舞女。
并在心里暗道,奇怪,她的舞姿怎么那么凌厉啊!好像带着脾气在跳舞一般。
温理礼这边正想着呢,那舞女突然双眼猛的一瞪,一改之前我见犹怜的模样变得凌厉冰冷了起来。
“嗖——”
舞女红唇微张,一道暗器如同流星一般快速的朝着主座上的靖德帝。
温策见状反应极快的立刻飞身上前,可是终究是晚了一步。
还未等他赶过去时,靖德帝就已经一脸痛苦的捂住胸膛,缓缓的自主座上滑落。
“陛下!陛下!来人啊!有刺客!”
“太医,快传太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吓坏了太和殿里的一众宾客,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变得混乱了起来。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韩进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纷纷拔出腰间的绣春刀。
“都别动,把这胆大包天的刺客先拿下。”
那红衣舞女,做了这么大胆的事也不怯,反而是就那样一脸得意的站在鼓上俯视着众人。
“天道好轮回,今日狗皇帝死在我手里算是我赚了。”
说着她不等锦衣卫的人上来拿她,她自己便率先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用力刺进了自己的喉咙中。
随着她身子一歪倒在大鼓之上,脖颈间那鲜红的血液也喷涌而出,并顺着大鼓缓缓流下。
“啊!!!”
有坐在靠前位置的女眷被溅了一身的血迹,顿时惊叫着晕倒了。
韩进皱着眉看向那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子,冲着众人大声喊道:“从现在开始,没有锦衣卫的允许,谁都不可离开太和殿半步。”
“这……这……”
“陛下如何了?”
……
韩进没有理会周遭的声音,猛的上前跑了几步,跨到了靖德帝的身前。
此时靖德帝已经被太后、定西王等人围住了。
“皇儿,你如何了?”
“皇兄!皇兄!你醒醒啊!”
……
主桌前,温策和李福全合力扶着晕死过去的靖德帝,想要把人扶到后边的寝殿中。
萧深与韩进见状也立马起身帮着使力,永宁公主则是扶着瘫软在地的太后也一并去往后头的寝殿。
不出一会儿,东厂的人和太医也到了,原本还歌舞升平的太和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人团团围住。
这时殿内的宁王有些奇怪的看了西南王一眼,见西南王低垂着头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顿时白了他一眼。
这老东西,可真会演戏。
他刚起身想要跟着去后面的寝殿瞧上一瞧,就见他桌前拿着绣春刀的锦衣卫,手腕瞬间摸上刀柄。
并用非常不客气的语气说道:“请宁王殿下坐回去,我们韩指挥说了,如今这席间谁都不许妄动。”
宁王闻言皱了皱眉:“本王只是担心皇兄,想去看看。”
那锦衣卫冷冰冰的看着他,拒绝之意全都写在了脸上,看样子丝毫没有把他这个王爷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