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听了这话撂下筷子,面露担心的看着沈观的眼睛问道:“观儿可是最近念书累到眼睛了?”
“眼睛若是有问题那可是大事,马虎不得,不然叫太医来给你瞧瞧吧?”
沈崇远也在一边附和道:“就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你这孩子还自己悄悄给自己食补上了,我看食补不如太医开副药来的效果好。”
沈观闻言无奈了放下了手中的汤匙。
“爹娘不用担心,我双眼并不不妥。”
沈崇远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边嚼边伸着筷子点了点沈观面前那几道颇为黑暗的菜品。
“那你还吃这些,这里面除了那道蟹酿橙以外,也没你平时能入口的东西啊。”
沈观抬手拿起筷子,夹了几根翠绿的菠菜仔细瞧了瞧:“正因为平时不吃,所以今日就格外的想尝一尝。”
说着就把菠菜斯文的送入口中,细细的品尝了起来,看的永宁公主是直皱眉,心想这孩子今日是转性了?
平日里他不爱吃的东西,任凭身边人好说歹说他都绝不会吃,何况是他最讨厌的菠菜和猪肝,这到底什么情况。
永宁公主与沈崇远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双双看了一眼端着碗喝着黑豆粥的沈观,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一家三口就在这样奇怪的气氛中用完了饭。
倒是一直站在沈观身后,并且了解事情缘由的小顺,一直强忍着憋笑。
心想,他家公子这是已经把温四姑娘当成妹妹看待了,竟然会听一个豆大的小女娃的话,还把人家送来的菜都给吃了。
看来公子也和公主、驸马一样,都很喜欢这位温四小姐。
夜晚的公主府,四下宫灯亮起如白日,沈观慢慢走在幽静的花园里消食。
他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碍眼的小石子,嘴里小声嘟囔着:“……难吃……小小年纪这么记仇……不还给她了……”
小顺在一旁支起耳朵,闻言好奇的问道:“公子,您说什么不还给人家了?”
沈观闻言想起被自己扔在抽屉里的大红鲤鱼珠花,脸色又恢复成以往那个冷淡表情。
“没事少打听,回去睡觉。”
眼看着自己公子潇洒转身,迈着大步回了院子。
小顺在身后偷偷捂住嘴巴笑,心里又把温四小姐夸了一遍。
这温四小姐气人的本事倒是不赖,希望她能腾出空来多气气他家公子。
看看把他家公子气的,瞧着比以往鲜活多了,就连面上表情也丰富了不少,温四小姐真是功不可没。
走在前面的沈观察觉到身后的小顺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于是转头问道:“小顺你是属什么的?”
小顺回过神来,面带疑惑:“小的属蛇啊,这个公子不是早就知道吗?”
沈观微微抬眼,用那双好看的瑞凤眼斜着他打量:“就你能磨蹭,我看你属乌龟的还差不多。”
小顺闻言呆住,然后马上小跑两步:“哎,小的这就来了、来了……”
……
晨曦初露
阳光穿过嫩绿的树枝照在地上,鸟儿也欢快的在枝头叽叽喳喳的蹦来蹦去,好似像在报喜一般。
定西王府的花园里兵器相交的声音与鸟儿的啼叫声同时响起。
原来是萧深早早的就起身同柳一在院子里一来一去的练起了剑。
“铮——”
“叮——”
……
许归对两人早起练剑的事情见怪不怪,也没有心思去看,他此时正悠闲的把手撑在后方躺坐在石桌上,仰头看着枝头叫声婉转的鸟儿。
因为这里的鸟儿色彩艳丽,还小小一只,似乎比西原的那些鸟儿看上去要可爱一些。
此时花园里的气氛分外和谐,如果被不是一声粗犷又洪亮的声音打破了的话,相信这幅画面一定如画上的那般美好。
“王爷!王爷!”
“宫里来人宣旨了,您快点带着许公子到前面接旨去吧。”
牛伯一边扯着嗓子高声喊着,一边腿脚麻利的绕着花园朝他们跑来。
“王……”
眼看着牛伯扯嗓门喊,萧深忙收回剑,并打断了牛伯正在读条的“狮吼功”大招。
“牛伯,不用喊了,我们听见了,我去换身干净衣裳这就到前面去。”
“哎、哎、哎,好,那老奴就到前面去等王爷。”
柳一看着牛伯魁梧的背影,想到刚刚他那洪亮的嗓门有些后怕道:“王爷,牛伯他真的已经年过七旬了?”
“怎么看这身子好像比咱都硬朗呢?”
萧深无语的拿过一旁的汗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儿,眼神瞥向柳一:“菜就多练。”
说完他忙招呼着许归和他一起到前面去,只留下柳一自己一人怀疑的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硬邦邦的肌肉,随后满意的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
“我也很健壮的好吧?似有一夫当关之勇……”
萧深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以后,急忙带着许归前去接旨。
只是许归这个样子是万万不可能配合宣旨太监们走完流程的。
来宣旨的太监来前,也曾被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福全告知过情况,于是这圣旨就由定西王来代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西原虎枪营把总许归,积善淳朴,有勇有谋,忠良之才,世之大义,今特封其为忠勇伯,赏宅赐宝,褒嘉忠厚,表其之勇,钦此!”
定西王跪下代接了圣旨后,牛伯有眼色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碎银递给宣旨太监。
“王公公,辛苦您跑这一趟了,一点心意,您留着吃茶喝酒。”
王公公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眼里看着萧深的眼神满是谄媚:“这么好意思呢,这本就是奴才应该做的……”
萧深摆摆手:“既然都拿出来了,王公公就不要推脱了。”
王公公听了这话才放心的把银子揣起来,并讨好的说:“王爷可知陛下给忠勇伯赐的宅子就在城南,也是顶好的地段,三进的大院子。”
萧深闻言看了看身旁面无表情站在他身侧的许归:“那真是极好。”
王公公临离开前,略微可惜的看了一眼许归,心想着可惜了,看着一表人才的,若是不呆不傻何至于只封了一个四品伯爷。
且这忠勇伯可不比京中别的勋贵,也就名头好听些,外加每年能领一笔不少的食禄罢了,实际上以这位忠勇伯现在的样子根本就入不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