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先去郭夫人那里看看,再叫人把咱们备的薄礼都带上。”
朱光碧点了点头:“得嘞,我这就叫人去马车里搬。”
好在,县衙离郭知县所住的地方并不远,都不用坐马车,只是稍稍拐个弯儿的功夫就能看到郭府。
这个时间郭知县还在县衙当差没有回府,她们在门口叩了半晌的门,才有小厮隔着门小声问道:“是何人叩门?”
朱光碧闻言与宋怀菱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满道:“威远侯府来的,昨日不是已经提前给你家郭堵夫人递过帖子了吗?”
话音刚落,郭府大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鬼鬼祟祟人头。
温理礼和宋怀菱等人:。。。。。。
这大白天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防贼呢。
待那小厮看清门外的贵人们时,先是呆愣了几秒,随后马上反应过来朝着来人行礼。
“见过威远候夫人和温三夫人,刚刚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贵人来,还请您二位不要怪罪。”
宋怀菱摆摆手:“无碍,你家郭夫人可在。”
那小厮闻言猛的点头:“在、在,我家夫人在。”
说罢他赶紧把大门全部打开,迎着贵客入门的同时也没忘让另一位小厮赶紧去给郭夫人送信。
温理礼牵着小丫的手迈进郭府大门,看着郭府里略显陈旧的摆设,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郭大人看着长了一脸横肉,眼睛也跟绿豆似的一点大,瞧着一副奸诈相,可实际上却是一位公正廉洁的好官。
怪不得最近她三叔都和郭大人好的称兄道弟起来。
小丫悄悄拉着温理礼的手悄悄问道:“二伯娘和我娘要把那些姐姐安顿在何处,你知道吗?”
温理礼摇摇头:“不知道,昨晚光想着来看审案,我忘记问了……”
还没等她们走到二进门,就见郭夫人带着两个丫鬟着急忙慌了的迎了出来,若是仔细一看还能在她脸上看到睡觉时压出的印子。
“哎!稀客、稀客,威远候夫人,温三夫人,快快请进咱们进堂屋一叙。”
朱光碧唇角带了笑意:“郭大嫂叫我光碧就是了,不用那么客气。”
郭夫人闻言不好意的应了。
见人一直盯着她看,她忙用绣帕按了按脸上的印子。
“真是对不住,我今日原本知道你们要来,可最近因为那半夜从窗子里射进屋的冷箭,还有偏房里借宿那些姑娘们的安全,我这一到晚上总提心吊胆的睡不着,所以这一到白天我就忍不住打盹儿。”
宋怀菱和朱光碧之前并没有与郭夫人打过太深交道,如今看她算是个真性情之人,于是把刚刚的不周之处也就全都抛到了脑后。
“可以理解,毕竟这案子也算是凶险,害得您和郭大人还被威胁。”
郭夫人引着人往堂屋去,嘴上满不在意的说着:“嗨,也没多大事,如今这案子破了,我也就跟着舒心了。”
几人到了堂屋,郭夫人忙让人端上茶水和茶点。
“我家中只有这个茶,平时我喝茶也不太讲究,你们别在意。”
朱光碧闻言一口气干了一杯茶:“无碍,解渴就成!”
“哦,对了郭大嫂,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那些借宿在这里的姑娘们来的。”
“她们在你这里住了数日多有叨扰,如今我二嫂已经为了她们另寻了一处宅子,待明日我们就排几辆马车把她们接去新宅子。”
郭夫人听了这话,喜笑颜开道:“哎呀,那感情好,自打河西府的姑娘们也被送我这来以后啊,我这府中就有些不够住了,如今他们有了好去处,我是打心眼儿里为她们开心。”
说罢她还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唉,都是些苦命的孩子啊。”
朱光碧问道:“那我们现在能去见见她们吗?”
郭夫人点点头:“正好,这个时辰是医娘来给她们瞧伤的时候。”
“走,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几人一到偏房果然见到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医娘正在为她们疗伤。
几位腿脚便利的看见她们忙起身行礼:“知县夫人,您今日没有午睡吗,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还有,您身后这几位是……”
郭夫人笑眯眯的给她们解释道:“这两位是威远候夫人和温三夫人,你们的案子正是由威远候、温大人和我家老郭一同查的,”
那几个姑娘一听这话忙行礼道谢:“原来如此,还请各位夫人代我们多谢三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也谢谢威远侯派人到顾宅把我们救了出来,不然我们怕是真的要死在那里。”
她们几人说的不假,除了之前在京都城红楼舞坊里被赎出的姑娘们以外,其余的头上、脸上、身上多少带着些伤,其中还有三位更是连榻都起不来,看样子是伤在了腰处和腿处。
温理礼把屋子里的数十位姑娘都仔细瞧了一遍,却没想到在其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正是之前在宫中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梨晴,只不过她看起来比之前在宫里时瘦了很多。
她原本还以为梨晴早就被太后接回宫里去了。
另一边,宋怀菱和朱光碧同郭夫人一起同那些姑娘们说着话。
宋怀菱看了看几人语气温柔的说道:“我在城北的盘羊胡同给你们租了一套院子,那院子里一共有五间房,院内还有灶台和水井,比你们如今在郭府里住的还要宽敞一些。”
“你们若是想去就一起去住,若是要回乡找家人团聚,我也愿意帮你备些盘缠送你们回去。”
那些姑娘们闻言沉默了,就连躺在榻上行动困难的姑娘眼角都划过了热泪。
其中一位长相比较凌厉的姑娘面带感激的说道:“谢谢夫人,您为我们想的很周到,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家里了。”
这时其他姑娘们也跟着附和:“是啊,若是现在回去,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挫我们的脊梁骨,家里的脸面也……”
……
虽然之前料想过是这个结果,但就这么听她们如此简单的说出来,还是心里堵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