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小院,李牧川就一个愣怔。
吴馨雨正在教小稚奴学写字。
前几天李牧川也说教小稚奴来着,可事情多的一批,整个吴府上内斗严重,加上有细作,那些不成气候的谋士,以及粮仓的事情让李牧川一直没闲下来。
小稚奴也不愿好好学,李牧川一让她读书识字,她便会撇撇嘴,不怎么情愿,说学那个对她一个女孩没用,还不如纳鞋底。
李牧川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整。
可没想到吴馨雨竟然这么快就让小稚奴被带进去了。
就这一点而言,李牧川是有些惊讶的。
且小稚奴并不是傻孩子,相反,她的智商非常高,越是聪明的人,越会犯聪明人犯的毛病,抵触一件事就认为这事情一定是错的。
正因如此,想让小稚奴学写字,李牧川觉得这比登天还要难。
但吴馨雨做到了。
而且小稚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书本看着,明显是沉醉其中了。
李牧川走进小院之后,还是吴馨雨先发现他的。
但显然吴馨雨一看到李牧川,啥心情都没有了,哼了一声,起身就要出去。
李牧川见她这样,眼珠子一转,正好他需要配点药,这不有可以用的人么?
“站住!”李牧川抱着胳膊笑呵呵的喊了一声,“让你走了么?”
刚到门口的吴馨雨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你说什么?”
李牧川说:“我说,我有事儿给你安排,你要马上去做。”
“你……我要是不呢?”吴馨雨差点气的肺炸了,这李牧川有病?故意欺负她是不是?
李牧川笑呵呵的对小稚奴说:“去给相公把纸笔拿来。”
“嗷。”小稚奴看了看两人,这才快步进了屋子,把笔墨纸砚拿了出来。
李牧川一边在纸上写药方,一边说:“你去抓点药去,你亲自去。”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吴馨雨咬牙切齿。
“凭我是你师父。”李牧川斜着眼睛扫了她一眼,“刚刚拜完师,这么快就忘了?要不我也给你开个方子,治治脑子?”
“李牧川,你过分了。”
李牧川却不理会气的直跺脚的吴馨雨:“快去快回,晚上还得吴晨熬药呢。”
虽然不爽,可是吴馨雨还是一把从李牧川的手上夺过了药方,气哼哼的走了。
小稚奴出来,剜了李牧川一眼:“相公,你咋能这么吴姐姐呢?”
李牧川摇头说:“她和善,我是看出来的,但她这个脾气太暴躁了,不管多么聪明,多有本事,太暴躁都不是好事,我既然答应了吴大人,就要好好的教她。”
他李牧川现在不做教吴馨雨的事情,将来的吴馨雨可能会惹下杀身之祸。
而扭转一个人的性子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有的可能穷其一生都做不到。
小稚奴这才明白李牧川的用意,不仅脸红噗噗的有些羞涩:“相公,小稚奴错怪你了。”
说着,她的眼眶不由有些发红。
李牧川将她抱了起来:“没有,没有,你说的也对的,我对她好像有点急于求成了,跟相公说说,今天学了多少个字?”
“啊?二百来个吧。”
“多少?”李牧川瞪大了眼。
二百多个字?
他们分开也不过一两个时辰,小稚奴是初学者,读书识字刚开始时是最难的,很多人横撇竖捺这些基础符号都要学半月之久。
加上古文字又十分繁琐复杂,她这个年纪的,一天学十个字,记住都很吃力了。
小稚奴虽然聪明,可这么快学了二百来个,也是让李牧川绝对想不到的。
李牧川问:“都记住了?知道怎么写?”
小稚奴办了个鬼脸:“哼,就知道相公怀疑,呐,那边有写字表,相公考考我。”
李牧川放下小稚奴,拿起桌上的字表:“那我就遴选三十个字,你来写,听好了,三阳开泰中的泰字,北斗星中的北,星二字……”
李牧川一共说了三十个字,有简也有繁,小稚奴写的却飞快。
他不由啧啧称奇:“你真是太聪明了。”
小稚奴摇摇头:“不,这得感谢吴馨雨姐姐,她教了我一个速学法。”
“哦?”李牧川好奇,“苏学法?”
小稚奴使劲点点头:“对,速学法,比如泰字,寓意是什么呢?是安康,如何安康,春日有水便是安康,春下水,则为泰。”
李牧川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教学手段可以!
他现在脑子这么好使了都没有想到用这种办法教学。
难怪吴大人如此看好自己的这个女儿,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室能掌勺做佳肴,师能因材使苏通。
就这几样本事,就算是李牧川也得给她竖起一根大拇指才行。
所以这会李牧川不由就将目光望向了小院的门口。
一直等到小稚奴喊他去吃饭,李牧川才回过神,随后摇摇头笑道:“我吃过了,不吃了。”
夫人给他和吴大人弄得肥羊炖李牧川可没少吃,又喝了那么多酒,根本不会饿的。
他干脆就在院子里等吴馨雨回来好了。
同时李牧川交代了一下小稚奴,他今夜不在小院住,让她晚上睡觉锁好门窗。
李牧川要去柴房先处理吴晨的事情。
挨了他那几鞭子,如果没有药膏涂抹,先不说后续他的伤口会不会发炎,最后要了他的命,就说今天晚上他能不能好好的睡一觉都不好说。
等拿到草药之后,李牧川让两个仆人给端着药炉,砂锅什么的,就直接去了柴房。
李牧川熬上了药,看了眼吴晨问:“反正闲下来也是无事,你给我讲讲太子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永远不变的法则,李牧川不会犯聪明人都会犯得那个自大的错误,他既然要去太子府就一定要了解清楚,提前想可能,不会等临时在想办法。
虽然他已经从吴大人口中听了关于太子爷的事情,但毕竟只是片面的,还得从他这个跟太子爷穿一条裤子的人的嘴里听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