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自江家出事以来,入夜后便没有人再出门,我再去告知一遍就是。”爷爷点头应允。
又转头叮嘱:“妮子,锅里炖着鸡,你看着点。”
连忙点头应下,每次回来家里都会少一只鸡,爷爷总是会提前炖着,等我回来就能吃饭。
然后说罢,爷爷便起身准备出门,哪怕已经快四点了,太阳还是毒辣得很,我给爷爷拿了一个草帽,才目送他出门去了。
招呼七月随便坐,我走到厨房去,锅里正炖着爷爷自己上山采的蘑菇和自家喂养的鸡,小火慢炖,用柴火煨着,一打开锅盖,香味扑鼻而来。
看样子是挂断了电话爷爷就开始杀鸡炖上了,心中感动不已,又往灶里添了一根柴木,又走出去,七月站在院子里的屋檐下,一边抬手认真的看着手表,一边向外眺望。
连我走到她身边了都没发觉,我这才看清楚,她手上的手表如今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与表差不多大小的罗盘,中间的指针飞速的转动,最终停下朝向村长家的方向。
心中不由得感叹,七月确实是有本事的,连带着她的法器也不一般,想必那块手表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功能。
直到快七点了,爷爷才慢慢回来,吃完饭就差不多八点了,夏日的傍晚,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一样,迅速地蔓延开来,遮住了整个天空。远处的山峦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薄纱所笼罩。
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树枝在风中摇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暴雨。
收拾好碗筷,爷爷带着我们往村长家走去,村长家位于村中间,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爷爷敲响村长家的门,很快村长就来开了门,自村长家出事以来,爷爷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守夜,有爷爷在,他们也安心不少。
“阿渡也回来了?”村长脸色苍白中带了青色,两侧眼窝深陷黝黑,眼中夹杂着血丝,这些天,想必他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江叔叔。”礼貌的喊了他一声,跟着爷爷进去,观察着他的面色,我与七月相视一眼,竟是将死之相。
看着我与七月,村长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既然我爷爷来了,他只要和妻子待在房间里就好。
来到灵堂,原本的一具棺木现在变成了两具,而几天前的结婚布置都还没来得及全部撤完,两具棺木下点着长明灯,但四周的香烛早已经熄灭。
爷爷轻叹了一声,去灵堂旁拿了香烛,将八个方位的香烛点燃,香烛的青烟冉冉升起,挂着的白帆飘扬。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整个房子的灯突然熄灭,只剩灵堂的烛火跳动,随即听到村长和他媳妇儿的尖叫声。
“爷爷,您去看看,就留在那边,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让江叔叔他们出来。”走到爷爷面前,向他交代好一切,又将七月给我的符箓放到爷爷手中:“爷爷,别弄丢了。“
看着爷爷离开,我才长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两个棺材,念道:“天朗阳出,地暗阴散,我应阴阳,心灵透彻,立如我令!”
随着动作结束,眼前一切都变了模样,空中飘散着黑雾,灵堂上新娘的照片上渗出血泪,七月手握引渡令,身着引渡官官服,青丝扎成一个马尾随风飞扬。
闪电如同一条银色的巨龙,在天空中蜿蜒游动,瞬间将黑暗的天空照亮,雷鸣声仿佛是天空的怒吼,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随着闪电和雷鸣的不断出现,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屋檐上开始掉落雨滴。
左边的棺木开始滴出血水,落在灵堂的地上,汇聚在一起,变成一条蜿蜒的小河,和白色的帆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谁在此造次!还不现身!”七月冷漠的呵斥,不怒自威。
伴随着七月的呵斥声,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一团黑影缓缓浮现,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它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双眼透着红光,死死地盯着七月。
“大胆恶灵!本官在此还不收敛!”七月怒斥道,手中的引渡令闪耀着光芒。
黑影发出阵阵冷笑,声音回荡在整个灵堂。它张开嘴,一股黑色的气流喷涌而出,径直朝着七月袭去。
七月身形一闪,躲开了攻击。她脚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一道结界,将黑影困在其中。
随着结界的慢慢收拢,黑影也慢慢显露出它原本的模样,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面容较好,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秀禾服,惨白的面色,眼睛里流出血泪。
“阿渡,你去把那个棺材打开。”七月与灵相对而立,结界也只能困住她一时。
跑到棺木面前,试图推开棺盖,可使了好大力气都打不开,只能口中念着聚灵咒,再次尝试。
耳边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与哭喊声,夹杂在雨声之中,凄惨而显得不那么真实,村里的狗吠声络绎不绝,在此刻都归于平静。
“阿渡,别被它影响,打开棺木!”七月掷地有声的话将我惊醒。
再次聚灵于双手,吃力的掀开棺盖,才看清楚棺木中的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秀禾嫁衣,脸上还化着栩栩如生的新娘妆,似乎棺材里的人只是睡着了一般。
而那个灵冲破结界,直直向我冲开,它狰狞的表情像是要将我生剐了似的。
看着快要到我面前的灵,脑海中竟浮现出御灵术,嘴和手都比脑子更快,咒语配合着手势,竟然真的将灵弹出去几米。
“你们真的要多管闲事吗?”灵再次向我飞扑而来,七月持引渡令飞身而起,挡在我前面,将引渡令抛起,悬浮于灵的尸身之上。
“余婷婷,你为何伤人?”七月眉头紧锁,看着被暂时压制住的灵,喊出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