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暖黄色的灯光昏昏暗暗,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静谧。
沈温然正躺在床上酣睡,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洁白的床单裹着她的身躯,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忽的,床下毫无征兆地伸出了一只干枯的手。
那手瘦骨嶙峋,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指甲又黑又长,像是锋利的爪子。
紧接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鬼慢慢地从床底爬了出来。
她头发如乱麻般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苍白的皮肤和深陷的眼窝。
动作缓慢而僵硬,每爬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老旧的木门被强行推开。
女鬼伸出手,拖走了沈温然身上的被子。
沈温然也很快就被冻醒。
她在迷糊中下意识地用手去摸被子,手指刚一伸出去,就触碰到了那只干枯冰冷的手。
瞬间清醒,她的眼睛猛地睁开,一张苍白又恐怖的鬼脸映入眼帘。
那女鬼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黑牙。
沈温然吓的瞳孔瞬间放大,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她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双腿也如同被钉住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仅仅是一瞬间,她的身体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床上,溅起一片灰尘……
江家的房间里。
江媛媛站在巨大的镜子前,脸上表情十分诡异。
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镜子里,正清晰地播放着沈温然在酒店的这一幕。
每一个惊恐的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镜子毫无遗漏地展现出来。
江媛媛看着镜子里沈温然的惨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轻轻抬起手,指尖触碰着镜子,仿佛在感受着沈温然的恐惧。
“敢背叛我,这就是下场。”
她轻声呢喃,声音里透着阴冷与狠毒。
话音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气。
巨大的镜子静静矗立,表面泛着幽幽的黑气,似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
“你养恶鬼,就不怕被反噬吗?”
宋槿禾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清冷空灵,不声不响地打破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身姿如鬼魅般轻盈,斜斜地依靠在后墙上。
一双眼冷若寒星,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江媛媛。
目光又时不时地飘向那面透着邪异的大镜子,眼神中满是探究与轻蔑。
江媛媛正对着镜子念念有词,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一僵,透过镜子看到了宋槿禾的身影。
满脸皆是意外之色,慌乱地转过身来,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你怎么进来的?还有,你的头发怎么会……”
她目光落在宋槿禾如雪的白发上,惊恐与疑惑交织在眼底。
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宋槿禾本就不喜欢伪装,把头发染黑不过是为了顾及贺家在酒会上的颜面。
酒会一结束,她便换回了原本的模样。
此刻,她就这样鹤发童颜地出现在江家,周身散发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清冷气质。
在这昏暗的房间里,着实把江媛媛吓得不轻。
“你不用管这么多,”
宋槿禾开口,声音不疾不徐,“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利用这个恶鬼实现江家在云城的地位,是用什么代价交换的?”
她双臂抱胸,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江媛媛,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仿佛踩在江媛媛的心跳上。
江媛媛见她靠近,就如同见了厉鬼一般,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止不住地往后退。
慌乱中差点被身后的椅子绊倒,“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保安呢,我们江家花那么多钱雇他们来,都死哪儿去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呼喊着,试图用这叫嚷声驱散心中的恐惧。
宋槿禾微微勾唇,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神秘,随后轻轻给江媛媛指了指镜子。
江媛媛下意识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瞬间急剧收缩,镜子中竟然完全没有宋槿禾的样子!
而现实里宋槿禾就与她近在咫尺,那清冷的气息似乎都能扑到她脸上。
“啊!”江媛媛惊恐地尖叫一声,双腿一软,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双手疯狂地在空中挥舞,像是要驱赶眼前的“鬼魅”,脑袋更是摇得像拨浪鼓,“鬼!你是鬼,为什么镜子里会没有你的影子……”
声音尖锐颤抖,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更添几分惊悚。
宋槿禾见状,缓缓蹲下身来,动作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用手捏住了江媛媛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先不要说别人是鬼,”她的声音低沉冰冷,如同寒夜的冰霜,“你先看看你自己……”
说罢,宋槿禾又在她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
江媛媛的眼神瞬间涣散,如同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变得迷离恍惚。
而后,又快速聚焦,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
等她恢复过神情的时候,再次看向镜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如纸,双眼深陷,嘴唇乌紫,脸上还爬满了青黑色的血管,活脱脱一副恶鬼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娇艳……
江媛媛望着镜子中自己那骇人的模样,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球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迸出,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无助。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我!”
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声音尖锐颤抖,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恐惧。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来驱散眼前的噩梦。
在极度的惊恐之下,她的理智彻底崩溃,转身便朝着窗户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