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休沐的时候,赵鹏程就赶着骡车回山脚看望村里人,还会拉上一车东西,米面粮油、咸盐、猪肉、干菜等等,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原本还有人说酸话,如今见赵秀才一家虽搬去了县城,却并没有忘记的大伙,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悦然这次也跟着她爹一道回来,发觉有段官道离刘家村不远,也就七八里的距离,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
“爹,你说让村里人在官道旁边搭个茶寮卖茶怎么样,冬日也能有个进项明年开春也就不愁没钱开荒了。”悦然试探地问她爹。
太闲了也不好了,容易生事,还是给大家伙找点事做。
望着不时有车辆经过的官道,赵秀才沉吟了片刻,随即就笑了起来,“嗯,你这个想法不错,这一段前后都不见驿站,应该会有生意。一会到了村里,爹就跟里正提一下。”
来到山脚下,赵鹏程去寻里正说事,悦然则寻到姥姥住的茅屋,把她娘交代带来的吃食与衣裳给了她,就劝道:“姥,天越来越冷了,你与姥爷就跟我们去城里住吧。”
“这里住的好好的,去城里干啥?城里花销多大啊,啥烧个柴都要花钱买,我才不去呢!”
刘姥姥一脸嫌弃,随即打开包袱,嘀咕道,“你娘这是又带了啥来?你回去跟她说,别再惦记我们了,在家里好好带孩子,伺候你爹念书就行。”
“这是我娘给您二老的棉衣棉鞋。”悦然笑道,她娘还说这次一定要把姥姥姥爷接进城,看来这趟她是完成不了任务了。
姥姥摩挲着暖和、崭新的棉衣,笑出了一脸褶子。
悦然笑着指着装满了食物的竹筐,介绍道:“这里有炸肉丸,一罐肉哨子,二十个水煮蛋,一篮子馒头与包子,热一下就能吃。”
末了又嘱咐一句,“姥,我娘让你们别舍不得吃,下月我爹来时再跟你们送。”
村里买了几口大锅,现在又在一起吃了,所以就没给带米面这类需要东西。
“哎呦!快让你娘消停会吧,谁家吃这么好呀?咱们又不缺粮呢,饿不着我们,让她顾好你们家里就行哩。”刘姥姥不由瞪眼,唯恐闺女给娘家东西惹女婿生气。
一旁就有婆子笑道:“看你这老婆子,你闺女孝敬你还不好了?哎呦,可惜我老婆子没生个这么好个闺女,可真是羡慕死人哟!”
“这惠娘家日慢慢过起来了,你个老婆子也跟着享福喽!”
“谁说不是呢,咱们也跟着沾光呢,秀才公刚又拉了一骡车东西过来,这下,咱们再也不愁这个冬天怎么熬过去了。七婶儿,你这个女婿可真不赖哟!你惠娘好福气啊!”
“等明年秀才公考上了举人,你家惠娘可就是举人娘子了!”
“举人娘子算啥,咱们惠娘的福气还在后面呢,秀才公这么好的人,日后肯定能当官老爷,那时惠娘可就是官夫人喽!哈哈哈。”
随即,屋内响起一阵愉悦的欢笑声。
“行了,都是没影的事呢,让你们说的跟真的似的。行了,都别说笑了,时辰也差不多了,都快去做饭吧!让小荷跟她爹吃了中饭早点回去。”刘姥姥制止了众人的打趣,催促屋里的媳妇们开始张罗午饭。
“还是丈母娘知道心疼女婿!知道了,咱们这就去。”吴荷花笑应一句,就带人去出了外间做饭。
悦然受不了屋里的热情,早就溜出来了,本想去找她爹,结果压根就没见到人。
此刻,赵鹏程正跟着周里正父子坐着骡车,前往官道那边实地考察呢。
刚才,一听在官道旁开开茶寮的提议,周里正就眼前一亮,随即就拉起赵秀才要一起过去看看。
这几日,他正发愁坐吃山空呢,赵秀才的这个想法更好挠到了他的痒处,顿时就来了精神,这要是行得通可真是太好了,起码全村人这个冬天多少有点进账。
半个时辰后,周长林才驾着骡车回来了,周里正满面春风地下了骡车,拉着赵鹏程进屋叙话。
悦然一看这情绪,心里大抵就有数了,果不其然,没一会,雷厉风行的周里正就开始点兵点将,要安排人去那边搭棚子。
吃过一顿午饭后,悦然就跟着她爹回县城了,后面还跟了一辆骡车。
周里正晓得城里没柴烧,就回赠了一车木柴,并让周长林给送货上门,正要他也要进城购买一些茶寮所需之物,如茶叶、水壶、茶碗、炉子、草席等等。
至于桌椅板凳这类东西,就可以自己来做,山上有的是木头,也就费些工夫就能做出来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到了县城,卸了一车木柴,周长林也不进屋喝杯热茶,就准备去买东西。
见他这么急切,赵鹏程就陪他一起去买东西了,一个月下来,县城里的情况他已经摸熟了。
且路上,闺女又跟他说一些关于茶寮的想法,他觉得可以说给周长林听听,等摊子开起来了,里正他们可以考虑酌情采纳。
休沐结束后,赵鹏程就一心扑在了学业上。
直到下个月回村,他才晓得官道旁早就开起来了,生意还不错,每日都有三五百文的进账。
起初,茶寮只是卖些热茶给过往的路人暖暖身子,后来时常有人问有没有饼子卖,于是又卖起了饼子,最近又卖起来热气腾腾的包子,生意就更好了。
路人闻到包子的香气后,都忍不住进来买几个尝尝,见到有热热的茶水,自然也要来上一碗,配着暄软的包子吃。
冬天赶路可是苦差,没有什么比一碗热汤水,更能诱惑人的呢。
周里正见了赵鹏程,顿时就笑的见牙不见眼,“鹏程啊,你的这个点子可真好,这才一个月,咱们就赚了小十两银子呢,这一个冬天下来,也能赚个几十两,明年开春的耕犁与种子钱,可就就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