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蕴泽此时想念杨心悦的心情达到了顶峰。不过,这种思念之情也只能通过她偶尔的一次电话或电报来缓解了。他要带兵参加北伐了。
心悦离开上海之后郭啸匀继续带领耀星社社员保持《耀星》一贯的风格发表文章。
郭甄珍发现她那个平时只会打哈哈,性格看似散漫的弟弟,一旦投入到社团事务与文章把控中,竟有了一种别样的专注与坚韧。那股认真劲儿仿佛换了一个人。
在郭啸匀的努力下,《耀星》在上海的文化界依然维持着独特的影响力,吸引着众多有志青年与文化爱好者的目光。
何蕴泽则在北伐的筹备中忙碌不停,他日夜操练士兵,研究战略战术。每一个闲暇的瞬间,杨心悦甜美的笑容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此次北伐充满艰险,心中的信念与对心悦的思念成为了何蕴泽前进的动力。
他打算把这份思念深埋心底,转化为在战场上拼搏的力量源泉,期待着凯旋归来之日,能与心悦再次相聚,畅叙心中无尽的思念与爱意。
心悦回到蓉城后两个月,收到秦月梅的来信。她最终还是与安建彬解除了婚约。并打算来蓉城找她。
此时,心悦已任国民党蜀省党部妇女部长,正在积极组建“各界妇女联合会”。前不久,心悦刚被选为全国妇女代表大会代表。
因为组织有纪律,心悦在之前与月梅的信上没有告诉月梅自己回蓉城的任务,但月梅通过林教授还是知道了。并且将以助手的身份来协助心悦更好地完成任务。
知道月梅要来蓉城,心悦的心情又开心又担忧。一个女孩子在这乱世中走这么遥远的路,她还是挺担心她的安全的。
好在秦月梅安全到达了蓉城。
“月梅,这里!”杨心悦在火车站接到了秦月梅,两个姑娘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月梅,累坏了吧?你一个人走这么远,我都担心死了。”
杨心悦见到秦月梅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让秦月梅一度以为心悦回家来的这几个月被捂住嘴巴了。
“还好吧。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坏人。”其实她在武汉转乘的时候差点被骗,好在自己机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躲过了一劫。既然有惊无险,还是不要告诉心悦了,免得她瞎担心。
杨心悦知道一路上月梅可能有自己人接应,但是好看的女孩子出门在外始终不安全。现在看到秦月梅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先带你去家里。介绍你认识一下我大嫂。”心悦热情地拉着月梅上车。身后的小六帮秦月梅拿起了行李。
“满溪姐让我带了你喜欢的点心来。不过,路上这么多天,不知道口感还有没有以前那么好。”
说起余满溪,两人又滔滔不绝起来。
“你说满溪也去长春了?”这是心悦没有想到的。
余满溪老家在苏州,一个南方人去北方,能习惯吗?
“嗯,温昊祥那边工作进展不顺利,满溪姐过去协助他。”
原来如此。
“到家再具体讲讲。”
回到家中,杨心悦带着秦月梅与大嫂见了面。
接月梅之前,心悦跟周衿雅说月梅是因为跟青梅竹马解除婚约一时接受不了,来蓉城是来散心的。还一再叮嘱,千万不要询问月梅的感情问题。
李延芯和杨培安回到县城老宅就不想再回省城,杨老太太也在县城待习惯了。香堇也喜欢县城的宅子,年后,他们就没有再回省城。
因此,现在省城杨家只有周衿雅一家。
周衿雅热情地招呼着秦月梅,让她瞬间有了家的感觉。
稍作休息后,秦月梅便与杨心悦走进了房间,关上门开始详谈起来。
秦月梅将自己解除婚约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给心悦听。
原来安建彬在家族的压力下,逐渐与一些反动势力有了牵扯,这与秦月梅的信仰和理想背道而驰,她果断选择了离开。杨心悦听着,心中不禁对秦月梅的果敢钦佩不已。
“你那么爱他,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心悦感慨道。
秦月梅苦涩一笑,“他去军官学校培训的时候,我那时确实舍不得。虽然他做决定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不过,那时我还爱着他。他道歉,我就心软了。我以为他还是在乎我的。只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在乎的是他自己和家族利益。所以,就解除婚约啰!”
“你主动解除婚约,家里人能同意呀?”
“他们确实不同意。以安建彬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我们家属于高攀,他们不可能放弃这个往上爬的机会的。只不过,”
秦月梅故意卖了个关子,心悦着急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只不过什么?快说呀!”
秦月梅唇角一勾:“只不过,安家和秦家的婚约不是非我不可,我就逃了。所以他们换了个人嫁给他。”
心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乖巧软糯的秦月梅能干出来的事?
“别用那个眼神看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对不对?”秦月梅无所谓地耸耸肩。
杨心悦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秦月梅拿着沉重的行李箱在夜里翻墙逃跑的画面,这画面,怎么有点熟悉?
“你怎么逃出来的?”心悦非常好奇。毕竟,月梅这样娇娇弱弱的江南姑娘,翻墙?不可能的。
秦月梅看到杨心悦一双写满好奇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不禁失笑,“你以为我怎么逃出来的?”
她听心悦说过自己离家出走的那次翻窗了。该不会,她以为自己也是那么逃出来的吧?
见心悦不答,秦月梅自己说了出来:“我让丫鬟跟我换了衣裳。”
月梅在家其实并不受宠,家里人发现她逃了,也没有派人找她回去。他们早就另外物色了新的人选嫁进安家。她从她娘的言语和神色中看出了端倪。
既然他们那么想换人,她成全他们了,有什么不好的?
心悦冲月梅竖起大拇指,“月梅,你真的,在我心中是这个。”
两个人又打闹了一会儿,秦月梅接着说起了余满溪前往长春的事。
温昊祥在长春的工作遭遇重重阻碍,当地的局势复杂,各方势力交错纵横。
余满溪凭借自己的聪慧和细腻,主动请缨去协助温昊祥。
她在当地积极联络各方进步人士,试图为工作打开新的局面,但寒冷的气候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让她面临诸多挑战。
杨心悦听着这些消息,心中思绪万千。
每个人都在为了理想和信念努力奋斗着,自己在蓉城的任务也同样艰巨。
她看着秦月梅,眼神中充满坚定:“月梅,既然你来了,咱们就一起好好干,为了心中的目标,不惧任何困难。”
秦月梅用力地点了点头,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凝聚起了无穷的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
杨荣礼和姜彦珍到了东吴大学法学院才知道,他们到东吴大学就读,组织还给他们安排了任务。
彦珍继续在东吴大学上学,并组织东吴大学学生团体学习马克思主义思想。而杨荣礼入党后决定弃笔从戎,参加北伐。
因其在文坛上的造诣,杨荣礼顺利在国民革命军司令部政治部任秘书。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和优秀的文笔的他很快便升任秘书长。并随军到南昌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