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安然下了公交车后,直奔超市采购了一些蔬菜水果便匆匆忙忙往家走去。
刚回到家门前,就听到了屋内那熟悉又刺耳的叫骂声,她心下一紧,慌乱中手里的袋子滑落在地,连忙掏出钥匙开门。
刚一打开门便看到了,令她窒息的一幕,一个啤酒瓶正从沙发上中年男人的手中呼啸着飞向卧室门口的弟弟。
安然来不及思考飞身上前将弟弟紧紧护在身下,用身体挡住了飞来的酒瓶,啤酒瓶重重砸在了安然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随后碎落一地,四溅的玻璃碎片如利刃,在安然纤细白嫩的脚踝上划出数道细小的红痕,渗出丝丝血迹。
“姐姐,不要!”安瑾目睹着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姐姐惊呼出声。
“贱货,都是贱货,去死吧,你们都该死!”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沙发上那个该被称作爸爸的男人——安盛泽。
却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双眼猩红,嘴里骂着最恶毒的话语。
''安然无暇顾及身上的伤,迅速推着轮椅将弟弟送回卧室。她细心地俯身,仔细察看弟弟身上是否有其他伤痕。
见姐姐一脸担忧的眼神,弟弟安瑾安慰道:“姐姐,我没事,爸爸并没有伤到我。”
安然听后,仍然谨慎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弟弟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安瑾低头看到姐姐脚踝仍在渗血,心中满是愧疚:“姐姐,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一定很疼吧?
我应该听从你的话的,待在屋内,不去惹怒爸爸。我只是想帮你打扫一下客厅,你回来后可以轻松些。
但我还是搞砸了,不小心吵醒了爸爸,我真是没用。姐姐,你不要管我,快去处理你的伤口吧。\"
安然温柔地凝视着自责到泪眼朦胧的弟弟,轻轻拥抱他,柔声道:\"别这样,阿瑾,姐姐的伤没关系的,一点儿也不疼。
你不该自责,这并不是你的过错。你在屋里看看书、听听音乐,姐姐去给你准备晚餐。不要理会外面的动静知道了吗?\"
安瑾顺从地点了点头,安抚好弟弟的情绪后,安然细心地为弟弟戴上蓝牙耳机,用手机选了一些轻松舒缓的音乐,让他在音乐中暂时忘却烦恼。
她将音量适度放大,意在为弟弟营造一个无风无浪的避风港,在这个小卧室里为他打造一片宁静的天地……
安然轻轻的离开了弟弟的卧室,返身回到光线昏暗的客厅,男人已经在大口大口的灌酒。
安然将刚才遗落在门口的水果和蔬菜带回厨房,迅速的切好了一个果盘,做了一份可口的晚餐,送到了弟弟的卧室。
再次返回厨房后,安然突然就那么静静站在厨房里,从厨房的窗子望向逐渐昏暗的天际。
她那双本如暖阳般明亮的眼眸,此刻却空洞无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她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只是在发呆。
站了许久许久后,她突然蹲了下来双手狠狠握着着刚刚被玻璃伤到的两个脚踝,本就鲜血淋漓的地方被她一抓,变得更加血肉模糊,一些细小的玻璃碴也深深地嵌在了伤口里……
安然像是感受不到一点儿疼痛,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血越流越多,她竟意外的笑了起来……
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于是拿起清扫工具,重新来到了客厅。
仿若无人的打扫着客厅的一地狼藉,酒瓶在地板上碰撞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引来了沙发上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愤怒的目光。
然而她依旧专注的清扫着地面上的狼藉,没有施舍给男人一个眼神。
愤怒的安盛泽瞪视着安然,安然那张姣好的酷似她妈妈的面容,让男人回想起那个亲手拉他升入天堂,又亲手将他推入地狱的女人。
他的内心被愤恨和狂怒充斥,“婊子!你们都是婊子!大的是,生出来的小的也是!你们全都该去死!一早就去外面鬼混,你还回来做什么?”
他愤怒地朝安然扔来一个酒瓶,这次安然轻松的避开了。
她笑的妖冶灿烂:“活着自然是为了恶心你啊,爸爸。让你永远活在地狱里,我们就一起活在地狱里吧爸爸,永不超生! ”
男人的愤怒此刻已到达了极点,他突然从桌上抓起一个玻璃烟灰缸,向安然冲去。
怒吼道:“你tm个野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当初就不该让你来到这世上。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让你去找你那婊子妈团聚去!”
就在烟灰缸即将落在安然头上的一瞬间,安然快速反应,抡起手中的扫把棍直击男人握着烟灰缸的那只手。
男人似是没想到小姑娘会反抗,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棍子,痛得松手,烟灰缸掉落地板,发出刺耳的破碎声,摔的四分五裂。
男人彻底陷入了疯狂,瞪着赤红的双眼,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带着狂风和无尽的怒火“啪”的一声重重落在了安然娇嫩的脸颊上。
男人疯狂咆哮着:“反了你个狗娘养的,竟然还敢还手,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男人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安然被打的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白嫩的小脸瞬间肿的像面包,耳中传来一阵耳鸣,嘴角也渗出了一缕鲜血。
男人似是还没有发泄够心中的怒火,拎着安然的后衣领,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刚又要上手,却发现她与往常不同,脸庞上没有一丝恐惧,眼中也没有泪水,反而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10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安然直接将手机展示在男人眼前。
轻蔑地笑道:“呵呵,爸爸啊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由你打骂的小女孩儿吗?我已经报警了哦,你猜一猜殴打未成年,要拘留多少天呢?”
安盛泽始料未及,安然竟然以这种方式挑战他的权威。
他愣怔住了,悬在空中的手也忘记了落下,四周瞬间静寂无声。
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喂!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问小姑娘你是否遭受了暴力殴打?
小姑娘别怕,我们已经通过你的电话确定了你的位置。请尽量保护自己,警察很快就会赶到。
旁边的先生,请您立即停止任何的暴力行为,您已触犯了法律!”
安然看着男人呆滞的表情,嘴角泛起一丝破碎的的笑。
她紧握手机凑近耳边,抽泣着对那电话那端说道:“警察叔叔,你们快来救救我,我爸爸他说要打死我,我好害怕!我住在蔺澜小区的二栋三零一室,求求你们快来救我!”
她的话再次激怒了安盛泽,他突然抢过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你个死丫头!你还敢求救?你是我女儿,我有权管教你,老子管教崽子天经地义,我看谁敢插手!”
说罢,安盛泽一脚将安然踹翻在地,安然倒下的地方正是刚刚玻璃烟灰缸摔碎的地方。
尖锐的玻璃碎片穿透她的裙子,深深刺入大腿,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裙摆,看着眼前那刺目的红色。
安然似乎失去了痛觉一般,笑得更加肆意,眼泪都笑了出来,她突然想起了妈妈,妈妈选择自杀的那一天,血流干是用了多久呢?这样的伤能把血流干吗?
再看向男人时心中又泛起了一丝疑虑:这样程度的伤,能让他在看守所关多少天呢?要不要再激怒他一次呢?或许伤的更重一些他就能被多关几天……
“当、当、当”,敲门声打断了安然的思绪,是警察来了。
“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警察,请把门打开!”没等安然起身,男人率先走到了门边,仅打开了一条缝隙,试图阻挡住屋内的情景。
“你们警察有够闲的,我在家教育孩子,轻轻打两下你们也要管?”企图阻止警察进门。
然而警察严肃的表示“先生,我们接到报警举报你有严重的殴打未成年行为,请把门打开,配合我们确认当事人伤势,如若不配合检查,我们将不得不采取强制措施!”
安盛泽迫不得已的打开了门,就在刚刚男人跟警察交涉的时候。
依旧坐在地上的安然突然间如被夺舍了一般,眼神空洞,笑靥如花的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玻璃,一点一点深深的插入了大腿内侧的皮肤里,鲜血喷涌而出。
看着涌出的鲜血,仿佛她终于找到了渴望的满足,小姑娘随即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