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治上门时,周老公爷正在跟越来越浑的周珩吵架,究其原因是周珩刚刚睡了周老公爷最得意的贴身长随。
“你是不是疯了!”
“都是一家人,父亲何必如此?”
周珩满不在乎,甚至还挑衅地上前直接搂过满脸惊恐的长随,捏了捏他早已松弛的,“如果周叔再年轻个二十年,说不定儿子还要娶他呢!”
“你……”
“来人!”
周老公爷怒火中烧地左右看看,“给我拿家法来!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逆子!”
周珩不屑地轻嗤,“快收收吧,从你把我送去学武开始就应该知道自己打不到我了,没必要做出这副无能的样子。”
“周珩!我是你爹!”
“知道啊。”周珩捏了捏周叔的腰,“要不我怎么最宠你身边的人呢。”
“周珩!!”
“老爷,朱大人来了。”小厮急匆匆侧着身子跑进来,距离周老公爷远远地恨不能缩成一团,更多看都不敢看周珩,生怕被这人抓走干点什么。
毕竟被周珩盯上的都是老公爷喜欢或者欣赏的,以前觉得扒上主子是好事,如今只恨不得离这对父子远远的。
“哪个朱大人?”
周老公爷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的回头吼了一句,“让他滚!”
小厮抖着腿往外走。
周珩邪气地勾唇,“急什么啊,说不定有正事呢。”
说着看向小厮,“你家老爷问你,是哪家的朱大人,没听见?”
小厮连忙低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里,“是,是大理寺的朱,朱大人……”
“朱允治?”周珩挑眉看向梁红脖子粗的周老公爷,“不去吗?那可是你得罪不起的人物。”
“还不是你!”周老公爷气呼呼,“好好的差事被搅黄,若你还是太子少师,本公需要惧他?!”
周珩直接讽笑出声。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周老公爷,“我说父亲大人,您再做什么春秋美梦?即便我此时仍是太子少师,只会利用权势让你更惨。”
“你……”
周珩却不耐烦地出声打断,“赶紧去行不行,别耽误我跟周叔找乐子!”
说罢头也不回的搂着人走了。
周老公爷气得仰倒,却不得不板着脸去前面见朱允治,没办法,不仅如日中天的朱家,就连朱允治本人他们也得罪不起。
“朱大人久等。”
“无碍。本官来是因为有人状告你贪墨了老王爷府邸的古画,老公爷可将具体情况讲与本官。”
周老公爷一愣。
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指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我贪墨?古画?”
“举报信上是这么写的。”
周老公爷深吸口气,终于反应过来朱允治说的是什么意思,强忍着喷薄欲出的怒火,“朱大人可否将信件交于本公看看?”
朱允治挥手示意,立刻有人拿出封信。
信上简单就几句,意思周老公爷监守自盗,看似掏银子为老王爷办事实际上悄无声息的贪墨了最值钱的镇宅之宝。
朱允治适时地补充一句,“本官已经去宅子看过了,正厅的那幅画确实不见了。”
“那画……”
“如何?”
朱允治肃着脸,“有任何话,老公爷尽可告知与本官,本官定竭尽全力寻回失窃之物。”
“那画本就是本公托人买来放进宅子,本公又何必多此一举的盗回来。”
朱允治点点头,没反驳。
公事公办地提问,“老公爷如此说,可有采买的契约或者收据?”
周老公爷一噎,说不下去了。
实在是他采买的方式有些见不得光,换个人来查他说便也说了,可眼前是铁面无私的朱允治,他若说出来十有八九会被牵连进别的事里。
最终他只是叹气,“东西丢了。”
敷衍得不能再敷衍。
朱允治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来东西便打算起身离开,周老公爷却拦住他,面露恳切,“朱大人可否告知本公,是何人报的案?”
怕朱允治不说,他习惯性给身后使了个眼色。
结果身后却迟迟没有动静。
眼看着朱允治露出皱眉不解的表情,周老公爷恨恨地转头,却见身后空无一人。
这才想起来原本跟着他的周叔被那逆子给带回去……他揉揉眉心,强忍着怒火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过去,“本公族人负责修葺的院子失窃,本宫比大人还急,麻烦大人指点一二。”
朱允治看了他一眼,挡住快到跟前的银票。
“本官不缺银子。”
想到杨静宜的安排,他又道,“本官只能告诉你这封信来自于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