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行咬紧牙,脚下一滑,躲开一记横扫的矛杆,决定速战速决——这大白天的,再拖下去,街上人一多,隋兵援兵来了就麻烦了。
他深吸一口气,使出“启龙式”。出拳快得像龙爪撕风,虽然他才二境修气士的实力,可这一拳下去,硬是打出了三境武夫的气势。拳风呼呼带响,一个兵刚举矛,就被他一拳砸中下巴,牙都掉了两颗,扑通倒地。另一个想偷袭,独孤行反手一肘,砸得那家伙撞进墙里,嵌进去半截,哼哼着爬不出来。
剩下几个兵见状,慌了手脚,可还是硬着头皮冲上来。独孤行没给他们机会,脚尖一点地,身子灵活得像只猫,拳头左一记右一记,砰砰几声,两个兵被他揍得撞进墙里,嵌在泥砖里,灰尘扑扑往下掉。
另一个想偷袭,手里的矛刚举起来,独孤行反手一抓,卸了他的胳膊,顺势一脚踹飞。转眼间,七八个兵全躺下了,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抱着头,满地哎哟声。
李小悠和她娘缩在墙角,吓得大气不敢出,瞪圆了眼看着这一幕。
独孤行喘着粗气,拍拍手,正要回头拉李小悠她们走,远处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着几声吆喝:“谁在那儿打架?抓起来!”
独孤行心一沉,暗骂:来得真快!
正犹豫着是跑还是接着打,地上那卖酒的老板忽然撑着墙爬起来,满脸血污,喘着粗气喊:“别愣着,跟我走,我知道个地方能躲!”
独孤行瞅了他一眼,见他眼神急切,也不像是骗人,咬牙点头:“走!”他一把扶起李小悠母女,跟在老板后面就跑。
巷子窄得要命,风吹得衣角乱晃,老板跑在前头,腿脚不利索,可速度不慢。独孤行搀着李小悠她娘,李小悠则拉着她娘的手,几人跌跌撞撞往前冲。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隋兵的骂声都听见了:“别让他们跑了!”独孤行回头一看,黑压压一片人影,少说十几号人。
老板喘着粗气,边跑边嘀咕:“隋狗……等我们齐人抢回城池,有你们好受的。”
独孤行没接话,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这老板昨儿还赶他,今天倒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老板带着他们左拐右拐,钻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墙上泥土都掉渣。跑了一阵,他猛地停下,推开一扇破木门,低声说:“进来!”
独孤行扶着李小悠她娘钻进去,回头一看,这地方竟然是他住的客栈旁边的铺子——昨晚那群黑衣人偷粮藏货的地方!门口挂着块烂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酒肆”俩字。
然而,老板推开门后,里面黑乎乎的,地上散着几只破碗,满屋子酒味混着霉味。
独孤行扶着李小悠母女进去,老板赶紧关上门,搬了张桌子堵住,又从角落拖出个木箱,掀开底下的暗格,低声道:“下去,下面能躲人!”
独孤行探头一看,地窖不大,底下是条窄道,里面似乎堆满了东西。他皱了皱眉,问:“靠得住不?”老板哼了一声:“我藏过好几次了,隋狗没找到过。快点,别磨蹭!”
独孤行没再犹豫,先扶着李小悠她娘下去,李小悠跟着钻进去,他最后一个跳下去,老板盖上暗格,把箱子推回去。
地窖里闷得要命,空气里全是土腥味。旁边堆着几袋粮食,麻布扯开一半,露出里面的米。角落里还有几把破椅子,墙上挂着个裂了的灯笼。老板关上门,喘着粗气说:“这儿暂时安全,他们搜不到这里。”
独孤行皱了皱眉,问:“你咋知道这地方?”
老板抹了把脸上的血,苦笑道:“昨儿那帮偷粮的,是我兄弟弄的。我没掺和,可隋兵不信,硬说我同伙。”他顿了顿,看了眼李小悠母女,低声道:“她们娘俩是无辜的,我昨天见她俩在街头挨饿,便在我家中留宿一天,哪料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李小悠扶着她娘坐下,她娘喘得厉害,脸色白得吓人。她低声说:“萧大哥,谢谢你……”
独孤行摆摆手,没说话。他走到地窖入口,掀开一条缝往外看,屋里静悄悄的,可远处还有脚步声。他皱了皱眉,转头问老板:“隋兵多久会走?”
老板摇摇头:“不好说,昨儿丢了粮,他们急眼了,估计得搜几天。”
独孤行听了这话,心里更沉。他摸了摸腰间的葫芦,低声道:“那就先躲着。”他拉过一张破椅子坐下,掏出棋盘摆弄,想理清这堆乱糟糟的事。
李小悠坐在她娘旁边,低声问:“萧大哥,咱们咋办?”独孤行抬头看了她一眼,说:“等天黑,找机会出去。封城没开,隋兵盯着粮,咱们得小心。”他顿了顿,又问老板:“你这儿有吃的吗?”
老板指了指角落:“有几袋米,水缸里有水,不过......没地方做饭,如果饿了,估计得吃生米。”
独孤行点点头,没再多说。他从腰间解下葫芦,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泥龙酒顺着喉咙滑下去,辛辣中带着点回甘,暖得他胃里舒坦。他咂了咂嘴,忍不住夸道:“这酒真不错。”
话虽如此,独孤行还是觉得他在师父那里喝的酒才带劲,而陈老头的酒师父是添加过什么酒虫之类的东西。
独孤行晃了晃葫芦,递给老板:“你尝尝?”
老板接过葫芦,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咧嘴笑道:“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方子,泥龙酒,喝了暖身子。”他顿了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我姓赵,叫赵大锤。家里祖上就是酿酒的,我兄弟以前是城里的齐兵,守城那拨儿的。后来隋军打进来,他带着几个老部下跑了,昨儿偷粮就是他们干的。我没掺和,可隋兵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抓到我头上了。”
独孤行听了这话,心里一动,暗想:原来是齐兵旧部在闹腾,难怪隋兵抓人抓得这么狠。他瞅了眼赵大锤,问:“那你咋没跟你兄弟一块儿跑?”赵大锤苦笑一声:“我腿脚不好,跑不动。再说了,酒肆是我老根儿,扔不下来。”
独孤行点点头,没再追问。他低头摆弄棋盘,手指拨弄着黑白棋子,脑子里还在琢磨这城里的乱。赵大锤靠着墙坐下来,喘了口气,继续说:“这酒啊,以前我兄弟最爱喝。每次守城回来,他都得灌一葫芦,说是解乏。”
“这样啊......”独孤行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话说,我们藏在这里可以吗?万一你兄弟他们......”
赵大锤拍胸口,保证道:“放心!你救过我一命,我兄弟们不会说什么的。”随即,他话锋突然一转,“话说,萧兄,你怎么会隋语?”说话期间,赵大锤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独孤行。
独孤行微微一笑,“我是个江湖浪子,会很多方言,齐语,隋语,秦语都不在话下。”
说完,独孤行便表演各种语言给赵大锤看,赵大锤不禁佩服赞叹,也对独孤行的疑虑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