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行瞅了眼缩在角落的李小悠母女,低声道:“你们别怕,我不会让他们动你们。”
李小悠咬着唇,小声说:“萧大哥,你别硬来,他们人多……”她娘也拉住她胳膊,颤声说:“小伙子,别逞强,我们娘俩没事,你别冒险。”
赵风斐听了这话,嗤笑一声:“哟,还挺仗义。可惜啊,仗义没用,实力说话。”他朝那两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俩人慢慢靠过来,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独孤行深吸一口气,脑子飞快转着。他知道硬拼肯定吃亏,可也不能就这么认怂。他忽然低声道:“赵大锤,你兄弟这架势,是真不打算放人?”
赵大锤有点急了,忙劝赵风斐:“风斐,别闹过头了。萧兄弟不是外人,他不会害咱们。放了她们娘俩吧,留着也没啥用。”
赵风斐却摆摆手,冷冷道:“大锤,你心太软。这年头,谁都不能信。偷粮的事儿要是传出去,咱们可没命在这儿聊天了。”他顿了顿,转头对独孤行说:“你要是老实待着,我还能留你一条命。可你要是再闹,我不介意让你躺这儿。”
独孤行没吭声,手指却慢慢攥紧。他瞅了眼地窖里的米袋和角落的木棍,心里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些东西脱身。那两个三境武夫已经逼近,拳头捏得咯咯响,火光映在他们脸上,透着股杀气。
李小悠吓得抓紧她娘的手,小声嘀咕:“娘,咋办啊……”她娘拍拍她手,低声道:“别慌,小伙子有主意。”
地窖里气氛紧得像拉满的弓弦,眼瞅着四个人就要干起来,赵风斐忽然话锋一转,眯着眼瞧着独孤行说:“行了,别急着动手。我倒有个主意——你要是肯帮我个忙,引开粮库边上的隋兵,我兴许还能放了这娘俩。”
这话一出,李小悠立马急了,拽着独孤行的袖子小声劝:“萧大哥,别信他!现在城门都封了,我们娘俩哪儿也去不了,犯不着你冒险!”
可独孤行却皱着眉,低头琢磨了一会儿。他瞅了眼李小悠母女,又想想她们在这地窖里担惊受怕的日子,觉得这样不是很妥当。再说,他客栈那间房虽小,总比这昏暗的地窖强,起码安全点。他咬咬牙,抬头对赵风斐说:“行,我干。但你得说话算话,放她们走。”
李小悠急得跺脚:“萧大哥!你干啥非得听他的啊!”她娘也拉住他胳膊,嗓子都哑了:“小伙子,别逞能,我们在这儿还能熬,你别拿命去换!”
独孤行摆摆手,“你们别管了,我有分寸。这地窖不是久留的地方,你们跟着我走,总比在这儿提心吊胆强。”说完,他转头盯着赵风斐,皱眉道:“说吧,怎么引?”
赵风斐咧嘴一笑,拍了拍手:“痛快!粮库那边有百多个隋兵守着,你就过去闹点动静,把他们引到南城门那头就行。事成之后,我放人,绝不食言。”
独孤行没搭腔,心里却飞快盘算着。他知道这活儿不简单,隋兵可不是好糊弄的,可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他低声对李小悠说:“你们等着,我去去就回。别瞎跑,听到了没?”
李小悠眼圈红了,小声嘀咕:“萧大哥,你小心点……”她娘拍拍她肩膀,叹了口气,没再拦着。
赵大锤靠在墙边,皱着眉插话:“风斐,你这主意也太损了。”可赵风斐只是哼了一声:“大锤,你少操心。他自己愿意,怨不得我。”
独孤行懒得听他们扯皮,走到地窖口,抬头瞅了眼外头黑漆漆的天,低声道:“走吧,带路。”赵风斐朝那两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前一后把他夹在中间,爬出了地窖。
外头风冷得刺骨,街上静得瘆人,只有远处巡逻兵的脚步声时近时远。
赵风斐领着独孤行摸到粮库附近,只见那里搭着好几个帐篷,有好多马车停留在那里装卸货物,看来明天一早,这些粮车就要出发了。
赵风斐指着不远处几个晃动的火把说:“喏,那这群隋兵。你随便弄点响动,把他们勾过去就行。别拖太久,我们在这儿等着。”
独孤行皱了皱眉头,询问道:“就你们几个人负责抢粮?”
被独孤行反问,赵风斐不耐烦地踹了独孤行一脚,小声骂道:“不用你操心,我们自有办法!”
独孤行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猫着腰溜到粮库边的一堆木箱后头。他捡起块石头,掂了掂,朝不远处一条小巷子扔了过去。“啪”的一声,石头砸在地上,响得挺脆。那几个隋兵立马警觉起来,其中一个喊道:“谁在那儿!”几人提着火把就朝巷子跑了过去。
独孤行趁机绕到另一边,抓起一把干草塞进个破木桶里,用火折子点着。火苗蹿起来,烧得噼里啪啦响,他从腰间掏出个小酒壶,往火桶里倒了点酒,火苗“呼”地一下蹿得更高,热浪扑面而来。
独孤行深吸一口气,咬牙用力把火桶扔进粮仓院子里。火光蹿得老高,照亮了半边天,院子里的隋兵立马炸了锅,喊声骂声混成一片:“哪儿来的火!快扑!”独孤行见时机差不多了,身子一低,撒腿就往南城门方向跑。
独孤行一边跑,一边捡起路边的石头,照着街两边房子的瓦顶使劲砸。“砰砰砰”的声音接连响起,瓦片碎了一地,动静大得跟过年放炮仗似的。果然,没跑多远,后头就传来隋兵的叫喊:“那儿有人!追!”一大群人提着火把,脚步杂乱地追了过来。
与此同时,赵风斐躲在暗处,见隋兵被引得差不多了,嘴角一咧,吹了声尖利的口哨。巷子深处顿时冒出一群黑衣人,个个蒙着脸,手里攥着家伙,悄无声息地朝粮仓扑了过去。
这些人动作麻利,显然是齐兵的残部,早就憋着劲儿要干一票大的。他们趁着大部分隋兵去追赶,冲进院子,刀斧齐下,很快就打倒了剩余的士兵,粮车上的麻袋被划开,粮食哗啦啦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