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掩去眸中的憎恶,训斥道:“小鱼,不可以这么和爷爷说话的。”
“嗯,不是我爷爷。”
林老爷子冷哼一声,“我也没想要你这个孙女,一点规矩都不懂。”
“哦,我很高兴我们能在这点上达成共识。”
林织还想说什么,“小鱼,你不要惹爷爷生气,给爷爷道个歉就好了。”
“?”
白鱼冷漠的反击,“闭上你那个坑。”
林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废物就是废物,粗鄙!”
“小鱼,你快点给爷爷道歉啊,道个歉就没事了啊。”
“道歉我也看不起她!织织你不用帮她说话,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有她后悔的日子!”
林织连忙替白鱼“求情”,急道:“爷爷,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可能过去的规矩对于小鱼来说太多太难了吧……。”
白鱼好整以暇,看爷孙俩对戏,“唱戏去剧院,别来医院占用公共那个资源。”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要不说你们天赋异禀呢,一家子戏精啊。”
林织直起身,没有再装下去,“白鱼,你现在有底气,难道不是因为白家吗?你又有什么本事呢?”
“是,”白鱼坦然承认,活动活动手腕,“本事的话,你还记得我略懂拳脚吗?”
听到这话,林织略微后退两步,故作镇定,“爷爷还在这儿,你不敢,这里是医院,不是白家。”
白鱼扫了眼被拉着的林老爷子,微笑,“你拉个古板老头能怎么样?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别惹我,我说了很多次。”
说完,她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后想起什么,回头好心提醒:
“这是我哥医院,对我来说,可以是家。”
林织咬紧下唇,扶着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冷眼盯着白鱼的背影,抬手安抚林织。
“没事,鱼目终究是鱼目,她嚣张不了多久,计划很快就开始 了。”
离开后,白鱼没去找明奶奶,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揪叶子玩。
一边揪叶子一边想着晚上怎么就忽悠着白言祈加菜。
她不是羊,不想光吃草。
正想着,她的裙摆突然被拉了拉,低头看是一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她小声喊白鱼,“姐姐,我找不到爸爸了,你可以帮我找找他吗?”
“可以。”
“你爸爸也在外面?”
小姑娘低下头,“没有,他和医生哥哥在一起,是医生哥哥让我出来的,他说今天天气很好,我可以从病房里出来看看…….”
说着,她脸颊泛红,有些窘迫,“这里太大,晓晓太笨了,不知道怎么回去,也找不到爸爸了。”
“麻烦姐姐了。”
听到这个名字,白鱼掩眸,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十分自然的拉着她的手,“小事,我也笨,经常走丢,走吧。”
“姐姐也会找不到家吗?”
“对啊,没关系的。”
她攥着小姑娘冰冷的手,配合她的步伐,慢慢往回走。
晓晓平时一直都在病房,几乎没怎么出去,对外面也不熟悉,对于她来说,最常见的就是各种穿着白衣服的哥哥姐姐。
许是因为见得多,进楼后很快就有人把她认了出来。
那人看看晓晓,蹲下身,“是晓晓啊,今天出去了吗?”
晓晓嘻嘻笑着,“是啊,可好看了,赵姐姐,就是……”
她语气突然低沉下来,“好不容易见到爸爸,还找不到他了。”
赵护士听到她爸爸,脸上的笑容微僵,只有一瞬,她又恢复温柔的笑,“那真好,晓晓跟姐姐走吧。”
“好。”
答应完,小姑娘拉住赵护士的手,转身道谢:“谢谢姐姐带我回来。”
“不客气。”
白鱼摸摸她的头,“去吧。”
她对晓晓轻轻笑着,转头上楼,笑意不达眼底。
虽然原着作者对医疗事故描述不多,但也不是毫无踪迹可寻。
就比如说,原文中“医疗事故”中去世的那个病人,叫做春晓,是一个小姑娘。
书中并没有描写这是一场怎么样的事故,只知道一向以“圣手”而闻名的白言祈,罕见的失手了,造成一条无辜的小孩失去了生命。
自那之后,春晓的家人日日去闹,网上舆论发酵,几乎所有人都在骂白言祈没有医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庸医。
再后来,就像梦中一样,实验室爆炸,火光四起。
想到这些,白鱼揉了揉略微发疼的头,一路走到402病房。
这还是昨天从明奶奶他们那儿听来的。
昨天聊到孙子孙女的时候,难免提起医院的小孩,其中就包括住在402的春晓。
她还记得其中一个老人回忆道:“那孩子很久都在病房,就远远的见过一次。”
“什么?还不能走?”
病房内嘈杂的女声打断了白鱼的思考,听声音是一个中年男人。
“治又治不好,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医院是不是想坑我们乡下人的钱?”
白鱼踮起脚,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两个男人在对峙。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白大褂,应该就是晓晓说的“医生哥哥”,他也不能和家属发火,只是一直好言提醒。
“晓晓的病完全可以治的,只是动个手术而已,而且,出院对她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我们不建议离开。”
“胡说,为什么我们村里其他人没有这样的情况?就她金贵是吗?”
说着,穿着破衬衫的男人“啐”了一口,“不挣钱还倒贴的东西。”
医生皱着眉,语气严厉,“你怎么能这么说,每个人情况又不一样……。”
“当初她妈要来的时候我就该反对!娘们家能做什么主!”
“我们还是那句话,不能走,这是我们的建议,也是晓晓母亲的意思。”
医生也是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冷着脸,“没什么的话,我先走了,还有病人。”
语罢,他没再理春晓爸爸,直接离开。
“真是不可理喻!”
李医生回到办公室还有点忿忿不平,拿起水杯喝口水润润已经干哑的嗓子。
“就是可怜晓晓和她妈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