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据我所掌握的消息,是有这么一个人,就是关公。
自从他收下了飞机双煞之后,运气好得出奇,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哪怕是遭遇杀手的刺杀,他坐在那里不动,被杀手连开了三枪,都能毫发无损,真的有刀枪不入的神通。
现如今,他在南区可谓是势如破竹,除了咱们洪兴掌控的柴湾这一块地盘,其余的地方几乎都被他收入囊中,而且他的势力还在不断扩张,已经开始向中西区的香港仔逐步蚕食渗透了。”
听到“飞机双煞”这几个字,大天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两个专门克老大的活宝兄弟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偷笑。
靓坤脸上露出一丝恼怒,接着说道:“可惜啊,柴湾的马王简那家伙傲慢得很,还死心塌地地效忠于蒋天生。
哼,如果不是关公和洪兴之间有那么一点渊源,以他的行事作风,早就对柴湾下手了。
关公不动他,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早晚有一天,我要亲自去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大天二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加重了语气说道:“坤哥,咱先别扯那些没用的了,眼下我这事到底该怎么解决?”
靓坤眼珠子一转,脸上瞬间堆满了佯装不知的神情,挠挠头问道:“什么怎么办?大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呢?”
大天二也不言语,就那样直直地盯着靓坤,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靓坤被盯得有些发毛,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说道:“哎呀,大天,你瞧你这严肃的样子。放心放心,坤哥我怎么会忘了你的功劳呢?
只是吧,这手头最近确实紧巴巴的,一时半会儿真拿不出钱来。这样,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提,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绝不推脱,一定给你办到。”
大天二看着眼前这个耍赖皮的靓坤,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罢了,坤哥,那我就提个条件吧,这个你肯定能做到。”
靓坤一听有转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啊,大天,你尽管开口。”
大天二神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倘若有朝一日,你要对大佬 b 下手,我只求你放过他的老婆孩子,千万别动他的家人分毫。”
靓坤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干笑两声,连忙摆手说道:“大天,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可别胡思乱想啊。
我和 b 哥这么多年虽说时不时地有些摩擦、打闹,但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我怎么会对他下黑手呢?这绝不可能!”
大天二整了整神色,一脸正色地说道:“坤哥,我大天二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
咱们在这江湖上混,大佬 b 以前也说过,身为江湖人,一只脚就像是踏在了棺材里,另一只脚则踩在监狱中,不管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结局,这都是咱们自己选的路,该承担的后果我们认。
可这祸事不能牵扯到妻儿老小身上。b 哥在这江湖上也风风光光了十几年,好事坏事都做过不少,要是哪天进了监狱,那也算他运气好;哪怕是横尸街头,那也是他的命数。
坤哥,你要是能答应我这个条件,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咱们就权当它没发生过,往后我大天二还是继续跟着你干,绝不含糊。”
靓坤嘴角微微上扬,却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干笑,那笑声听起来有些刺耳,他说道:“大天,今天可是你跟着我做事的第一天,这么快就为以前的大哥来跟我提条件,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大天二面色坦然,平静地直视着靓坤的眼睛,开口问道:“坤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来帮你做事吗?”
靓坤闻言,不禁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惊愕的神情,一时之间没有出声,只是疑惑地看着大天二。
大天二并未停顿,继续说道:“我不否认,坤哥你手里握着我的把柄,这是事实。
我也承认,我这个人,说到底,还是有些贪财的毛病。但是,坤哥,你身上有一个很可贵的地方,那就是你言出必行,真的是说得出就做得到。”
“虽说你爱财如命,对钱财极为贪婪,但在对待手下兄弟的时候,却从来不吝啬。跟着你的兄弟们,手头都不缺钱花,这也是大家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原因之一。”
“你还好色,这在道上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你有一点做得很好,那就是真的把女人当作衣服一样,从不任由女人在你面前放肆,不会让她们骑到你的头上,攀鼻子上脸地对你指手画脚。”
“你在这江湖中争权夺利,不择手段,但话说回来,出来混的,又有几个是真的不喜欢权力的呢?当然,我要除外,因为我这人比较懒,对那些打打杀杀争权的事情不太上心。”
“我之所以愿意跟着你做事,是因为你虽然在别人眼里不讲义气,但你却守信用。这一点,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已经很难得了。”
靓坤彻底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大天二。
过了许久,他像是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缓缓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神情变得庄重起来,说道:“大天,我靓坤自从在监狱里待了三年出来之后,还从未听哪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大佬 b 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罢了,今天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要对他动手,我保证绝不波及他的家人。”
夜幕悄然降临,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暧昧的光,大天二独自一人来到了陈浩南的酒吧。
刚踏入酒吧,就看见陈浩南和小结巴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从外面散步回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而包皮和巢皮则在吧台里面客串服务生,双手熟练地摆弄着各种调酒器具,五彩斑斓的酒瓶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包皮不经意间抬眼,看见了走进来的大天二,连忙热情地招呼道:“梁二,你可算来了!今天一整天都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好几趟都没见着人。”
说着,他顺手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从榨汁机里接了一杯新鲜的果汁,稳稳地端过来递给大天二。
大天二接过果汁,神色有些凝重,他微微抿了一口,然后说道:“兄弟们,咱们到楼上去聊吧,这里人多嘴杂。”
众人带着一脸疑惑,跟着大天二走上了楼。刚一进屋,大天二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今天,我去帮靓坤做事了。”
此言一出,其余三个人顿时都愣住了,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包皮最先回过神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叫嚷道:“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去帮他做事!”
陈浩南紧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不解,他走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大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靓坤搅在一起?”
大天二微微低下头,避开了陈浩南的目光,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说道:“这件事,你们就别问了,也别管。总之,我有我的苦衷和理由,以后你们就会明白的。”
巢皮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撇了撇嘴道:“怎么着?这是看大佬 b 没什么前途了,就想着赶紧找个新老大投靠?
倒也是,如今蒋先生都跑去荷兰了,这江湖局势变幻莫测,跟着靓坤说不定还能混出点名堂来,是吧?”
包皮一听这话,顿时急得面红耳赤,他猛地冲上前去,双手重重地在巢皮身上推了一把,怒目圆睁地说道:“梁二,你可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身手比我好,我就怕了你,就任由你胡来。
你可别忘了,当年咱们被靓坤那帮人欺负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挺身而出救了我们?是大佬 b!没有他,哪有咱们的今天!”
大天二同样回敬了一声冷哼,眼神中透着一丝凌厉,说道:“包皮,你在这道上混了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大龙凤’这码事?
在社团里想要吸纳新的年轻人入会,那都是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这背后的门道多着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一点脑子都不长进?”
包皮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下子跳了起来,涨红着脸大声叫嚷道:“你说什么?b 哥对你还不够好吗?当初要不是b 哥极力推荐你,你能有机会去争夺双花红棍的名号?你可别忘恩负义!”
大天二不急不躁,微微仰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说道:“包皮,你也得搞清楚状况。我的双花红棍名号,虽说和大佬 b 有点关系,但那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真正的原因是蒋先生亲自带我去了大奥,让我上擂台和那些高手过招。我在台上那可是拼了这条命,才打赢了那几个人。
后来,还是赌王的四夫人出面为我说情,这才有了我今天的双花红棍地位。这其中的艰辛和曲折,你又了解多少?”
包皮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与愤怒,他提高了音量说道:“呵!原来你还记得这些啊。那你现在做出这种事,怎么对得起蒋先生的栽培?你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大天二看着激动的包皮,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伸出一只手,试图按住包皮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语气温和地说道:“包皮,你先消消气,冷静一下,咱们心平气和地再聊聊,好不好?这样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包皮却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猛地一把推开大天二的胳膊,情绪愈发激动,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我冷静?我怎么冷静!大佬 b 对你这么好,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跑去投靠靓坤?咱们洪兴是没人了吗?你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还有脸回来!
大天二也被包皮这一连串的指责激怒了,他涨红了脸,大声喊道:“你懂什么!靓坤现在是社团的龙头老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管是你,还是大佬 b,从本质上来说,现在不都得听靓坤的?这就是江湖规矩,你明白吗?”
巢皮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正要冲上去和大天二拼命的包皮,一边用力把他往回拉,一边说道:“行了,包皮,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酒吧还要做生意呢,别在这儿闹了。大天哥,你也看到了,这里不太方便,你还是先走吧。”
大天二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转身下楼。当他走到酒吧门口时,身后传来包皮充满愤怒的喊声:“以后,你别再来我们酒吧了!这里不欢迎你这种叛徒、二五仔!”
大天二的脚步顿了一下,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咬了咬牙,径直走了出去。
紧接着,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那是包皮愤怒之下摔碎酒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也摔碎了他们曾经的兄弟情谊。
片场中,靓坤正像一只耀武扬威的公鸡,对着演员和工作人员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地指挥着拍摄进程,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顺手一把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粗声粗气地问道:“喂,干什么?”
电话那头,小弟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谄媚:“坤哥,就在刚刚,大天二跑去陈浩南的酒吧了,他们在里面吵得不可开交,后来陈浩南那伙人把大天二给硬生生地赶出来了。”
靓坤一边听着,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站立而有些酸痛的腰,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是吗?那就继续给我盯着,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故意做戏给你看呢。这些人精得很,可别被他们耍了。”
小弟在电话那头似乎有些犹豫,接着问道:“那……坤哥,咱们要盯到什么时候啊?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吧。”
靓坤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嗤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盯到他的酒吧爆炸为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来问我。”
说完,靓坤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