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苗轻倚在男人怀中,眼含笑意,
手指在他衣衫上划着圈,嗔怪道:“今日可真是吓到我了!”
帝九尊搂紧她,下巴轻搁在她发顶,
温柔低语:“苗儿,你男人好歹也是有武艺傍身,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瞧,我让暗一买了西街那家的糖糕,还热乎着呢。”
秦禾苗眼睛一亮,接过糕点咬了口,嘴角沾了糖粉嘟囔着:“就会哄我,不过算你有心。”
帝九尊瞧她模样,笑着抬手拭去那糖粉,
指尖摩挲她脸颊,柔声道:“只要你欢喜,莫说糖糕,便是天上星星,我也想办法摘来予你。”
秦禾苗脸颊滚烫,埋首在他怀里:“什么时候,你也会说甜言蜜语啦~”
说完,突然想起某件事,眼里满是忧虑与疑惑,
说道:“九尊,我得回府一趟,心里实在不踏实。
今日我那两个弟弟外出游学,照理说家中再忙,也该有人出面相送,可府里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不见,太反常了,别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得赶紧回去瞅瞅。”
帝九尊理了理秦禾苗略显凌乱的发丝,
满目眷恋,轻声道:“苗儿,此去将军府若遇烦心事,速遣人来报我。”
秦禾苗浅笑盈盈,眼波含情,拉着男人的手轻晃,
撒娇般回道:“陛下放心,我不过是回家看看,定不会有事的。倒是陛下,莫要只顾着政务,累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帝九尊紧了紧她的手,不舍之意溢于言表:“没你在旁,这御书房都清冷几分,你早去早回,朕等着你。”
秦禾苗轻抽出手,“嗯,我记下了。”
男人还是满脸不舍,目光缱绻:“那晚上朕去定国将军府接你,少了你在旁,朕怕是觉都睡不安稳。”
秦禾苗双颊泛红,垂眸轻嗔道:“陛下,我今晚便在将军府住下了,许久未归家,想多陪陪家人就不回宫了。”
帝九尊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行!晚上被窝里没有你~我会冷!”
秦禾苗浅笑应下:“好吧。”
踏入将军府,秦禾苗只觉四下静谧得反常,心头一沉,当即唤来管家。
她柳眉微蹙,目光锐利:“究竟怎么回事?”
管家满脸无奈与愤懑,上前躬身回道:
“将军呐,又是那孙家人作妖!一大早,孙家的人跟我们将军府要嫁妆!
老爷焦头烂额的,实在抽不出身去送两位少爷出门,孙家可把老爷折腾坏了。”
秦禾苗凤眉一蹙,眼中寒芒闪过:
“孙家好大的胆子,总这般寻衅滋事!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哼,这次可不能轻饶了他们,继续说,他们又耍什么花样?”
管家叹口气,接着道:“他们胡搅蛮缠,口口声声说孙香草小姐要嫁入伯爵府,要我们将军府出陪嫁!老爷气得不轻,在书房生闷气呢。”
秦禾苗咬着牙道:“岂有此理,他们摆明了勒索!本将军倒要看看,这回谁能护住他们,管家,你先下去,我先去书房看看我爹。”
秦禾苗风风火火来进书房,
瞧见正皱着眉满脸疲惫的秦父,几步上前,
急切又带着几分薄怒问道:“爹,您就这样一直纵容孙家人吗?咱们秦家何时变得这般软弱可欺了!”
秦父放下手中账册,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苦笑:
“禾苗,你以为爹愿忍?可这孙家如今似有后台撑腰,行事越发张狂,做事毫无底线,爹若冲动应对,怕给全家招来大祸啊。”
秦禾苗俏脸涨红,跺了跺脚:“后台?谁呀!那伯爵府吗?有后台能让他们这般肆意妄为!
爹,咱们秦家战功赫赫,岂能被这等小人拿捏。
便是有后台,咱们也占着理,怎可一味退缩,反倒助长他们气焰。”
秦父目光透着沧桑与隐忍:“为父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局势不明,贸然反击,恐连累家族上下。咱们行事,得步步谨慎呐。”
秦禾苗却透着倔强:“爹,再这般纵容,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秦父黛眉轻拧,凑近秦禾苗压低声音说道:“禾苗,近来那孙香草要嫁入伯爵府。
这段时日,她频繁在府里跟下人显摆趾高气扬的,就仗着这层关系,才敢这般无休止地在咱家闹事索要钱财,肆意拿捏咱们呐。
你先查一下那伯爵府的底细,我们再斟酌。”
秦禾苗颔首赞同,
眼中透着不甘示弱的光芒:“爹说得有理,我去后院看看。”
出了书房,秦禾苗径直来到孙氏的院子。
就见到孙家老夫人她满脸得意,扬着下巴,
扯着嗓子豪言壮语道:“咱孙女可真是有出息呐,眼瞅着就要嫁入伯爵侯府,那可是高门大户,以后孙家还不得跟着沾光,在这京城都能挺直腰杆走路咯。”
旁边的大舅妈跟着应和,
阴阳怪气瞥向孙氏方向:“哼,小姑,你瞧瞧你儿子,年纪也不小咯,年满十六了吧?婚事还没个着落呢!
哪像咱们香草,福气在后头飞上枝头变凤凰喽,也不知秦家啥时候能有这等好运哟。”
孙老夫人嬉笑:“就是就是,这命啊,天差地别,咱就等着看香草风风光光嫁进去,往后秦家怕是再难与咱孙家相提并论咯。”
秦禾苗憋着一肚子火,就听见里头孙家老夫人接着说:
“女儿呀,你可听好了,咱家孙女马上要嫁入伯爵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门楣都要跟着抬高几丈咯!
你作为姑姑,可不能小气,嫁妆得备得足足的,风光大嫁才配得上这门亲事,你心里可有个盘算,打算拿多少陪嫁呀?”
孙氏笑着回道:“娘,您就放心吧,我早合计好了,这些年攒下的那些个压箱底宝贝,还有几处铺子的出息,拢拢该有不少,定不会让咱孙家女失了面子,定要叫旁人都眼馋这婚事。”
秦禾苗冷哼一声,一把推开门,
冷着脸道:“哟,在这儿算计得挺美呢,孙家可真有能耐,拿些不义之财充阔,还在这儿显摆,也不嫌害臊!”
她柳眉倒竖,寒着脸径直道:“孙老夫人,你们孙家嫁女,好大的阵仗,在这儿算计陪嫁,可这与我们秦家又有何相干?这般聒噪显摆,是故意要恶心谁呢!”
孙老夫人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白眼一翻道:“秦禾苗,你个没规矩的小子,如今我孙女高嫁,你再想栽赃嫁祸于我们孙家,也要掂量掂量!
幸好当初我们香草没看上你!
也不看看自己,大把年纪了婚事没个着落,还不许旁人风光风光?”
秦禾苗冷笑,往前一步,毫不示弱:“落魄?孙老夫人怕是忘了,本将军战功赫赫,岂会因你们这等小人作梗就真失了底气。
您孙女攀高枝,那是她造化,可别扯着我们秦家垫背,整日阴阳怪气,也不嫌折损福气。”
大舅妈赶忙插嘴,尖着嗓子道:“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我们说几句体己话,哪就碍着你了,还闯进来撒野。”
秦禾苗目光如刀,扫向她:“体己话?在我秦家后院,编排我还不够,又想拿嫁妆压人一头,我岂能坐视不管,真当我们秦家好欺负!”
大舅妈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叉腰脸涨得通红,
扯着嗓子嚷道:“秦禾苗,你可别装傻充愣!你们将军府多大的门户,平日里瞧着也是个体面的,怎么到这节骨眼上,这般抠搜!
我女儿嫁入伯爵侯府,那是光大门楣的大事,没足额嫁妆,指定要被人戳脊梁骨笑话,
连带伯爵侯府都得跟着面上无光,你担得起这责?”
孙香草眼眶泛红,泫然欲泣娇嗔地跺脚:
“表弟,好歹咱们也沾亲带故,你怎能如此狠心呐!
我满心盼着风光嫁进侯府,可要是嫁妆寒碜了,日后在婆家怎么抬得起头?
那些个贵妇们定会在背后嚼舌根,编排我,说我是没家底上不得台面的,你就忍心看我遭这份罪?”
秦禾苗双手抱胸,冷冷一笑:“哟,这会儿知道求我了?平日里你们孙家仗着那点攀附的势力,搅得我家鸡飞狗跳,可曾念过一丝情分?
现在想拿嫁妆说事,让我掏银子,做你们的美梦去吧!
我将军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会拿去填你们这欲壑难填的虚荣坑。”
大舅妈一听,跳得更高,手指几乎戳到秦禾苗脸上:“你这臭小子!怎如此不通情理!
过去的事儿翻来扯去作甚,眼下我女儿终身大事为重,你不帮衬就是结仇,往后在这京城,有你好受的!”
秦禾苗下巴一扬,毫不退缩:“结仇又何妨?本将军倒要看看,是你们孙家无理取闹的能耐大,还是公道天理站得稳,想靠威胁拿捏我,门儿都没有!”
孙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身来,
脸涨得通红,戟指怒目瞪着秦禾苗,
厉声喝道:“秦禾苗,你可真出息了啊!如今仗着是打了胜仗,就敢这般肆意妄为,翅膀硬了,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外祖母,长幼尊卑有序,我说的话你就得乖乖听着、照办,哪容得你在这儿忤逆顶嘴!”
秦禾苗昂首挺胸,半步不让,
迎上孙老夫人的目光,冷笑道:“外祖母?您还真有脸提这身份。这些时日,您带着孙家上蹿下跳,搅得我秦家不得安宁,可曾有半分长辈的慈爱与公允?
现在为了嫁妆一事,又来拿辈分压我,想让我掏银子去填孙香草的虚荣窟窿,做梦!
我只认明事理、行正道的长辈,您这般作为,不配我尊崇!”
孙老夫人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胸脯剧烈起伏,颤着手指道:“你……你这大逆不道的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我!
我孙家与你秦家也算亲戚一场,如今不过求你略施援手,帮衬下香草的婚事,
你却这般铁石心肠,冥顽不灵传出去,不怕旁人戳你脊梁骨,骂你不孝不义?”
秦禾苗嗤笑一声,目光满是鄙夷:“帮衬?你们孙家的行径分明是勒索、是仗势欺人!
若我今日依从,往后怕是永无宁日,别拿名声来唬我,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该被唾弃!”
大舅妈见秦禾苗态度强硬、毫无转圜余地咬咬牙,
一甩手帕,转身快步走到孙氏身旁。
她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拉过孙氏的手,摩挲着,
眼里挤出几滴泪,语调满是委屈与急切。
“小姑啊,你瞅瞅这秦禾苗,多不懂事呐!
咱好心求她帮衬帮衬香草的婚事,她却这般冷面冷心,一点情面都不给。
可别忘了,孙家才是你的娘家,打从你出生起,这根就扎在这儿呀!
平日里你在秦家,看着风光可难免有个磕磕碰碰、受人欺负的时候,
若现在对娘家的事袖手旁观,往后真遇着难处,谁还能为你出头,谁来当你的后盾呐?”
孙氏面露犹豫之色,眼神闪躲,
嗫嚅着:“大嫂,我也知道娘家的好,可禾苗那性子,你也瞧见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我能有啥法子。”
大舅妈一听,眼睛瞪大,手上加了几分力,紧紧攥着孙氏,
声音拔高了几分:“小姑,你可不能犯糊涂!咱孙家如今为了香草能高嫁,费尽心思,正是要扬眉吐气的时候。
你要是在这关节眼上掉链子,族里人会咋想你?
怕是都要戳你脊梁骨,骂你胳膊肘往外拐,忘本呐!
不管咋样,你得想法子劝劝、逼逼秦禾苗,让她拿出银子来,既成全了香草,也稳住了你在娘家的地位呀。”
孙氏眉头紧皱,咬着嘴唇,被说得心头一阵乱,嗉嚅着:“这……怕是难办呐,禾苗可倔得很。”
大舅妈冷哼一声,凑近孙氏耳边,压低声音却透着狠劲:“小姑,难办也得办,你在秦家待久了,可别被他们同化咯。
你要是不向着孙家,往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娘家都不帮衬,你就等着孤苦伶仃吧!”
听完大嫂的话,孙氏显然被吓到了,她咬着牙开了口:
“禾苗,你那玻璃铺子,如今在大宋各地开得风生水起,一家连着一家势头多旺。
一个月十几万两的进账,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咱们自家人谁不清楚?
如今你表姐要嫁入伯爵侯府,这可是孙家的大事,关乎门楣体面。
你手头这般宽裕,却在这当口一毛不拔,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吗?”
秦禾苗眉梢一挑,冷冷瞧着孙氏:“你也会提自家人?孙家拿孙香草婚事当幌子,惦记起我的铺子银子,哪有这般厚脸皮的‘自家人’?”
孙氏一噎,脸上闪过尴尬,
仍强撑着道:“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呐。你如今富足,帮衬一把娘的家人,也是积德行善,别让旁人戳咱脊梁骨,说咱秦家人小气抠搜、六亲不认呐。”
秦禾苗冷笑更甚:“积德行善?别拿这话道德绑架我,我挣的银子,是秦家上下一心苦心经营所得,不是用来填孙家欲壑的。”
听到此处,孙老夫人脸瞬间涨得紫红,像熟透要爆开的番茄,
额上青筋暴跳,拐杖“笃笃”捣着地,
身子抖得厉害,活脱脱一只被激怒的老兽。
“秦禾苗,你这放肆的小子!口出狂言,毫无教养,真当我孙家好拿捏,任你羞辱践踏?
平日里瞧着你是个明事理之人,怎这般不识大体,胡言乱语,专挑伤人的话说,我孙家以后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哪容得你这般糟践!”
秦禾苗昂首挺立,目光如寒星,
分毫不让:“孙老夫人,您既有脸做,就别怕人说。
您一家老小想拿亲情裹挟,让我掏钱,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事?
我不过实话实说,倒成了没教养,您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才真叫人‘佩服’!”
孙老夫人被呛得险些背过气,
手指颤巍巍指向秦禾苗:“你……好你个忤逆的东西,今日这般,往后别想在京城好过,我定要让众人瞧瞧,你这目无尊长、薄情寡义的品性,看谁还敢与你秦家往来!”
秦禾苗嗤笑一声:“那就走着瞧,我倒要看看,是您孙家的歪理能横行,还是公道自在人心,威胁我可没用,我秦禾苗从不怕事儿!”
孙老夫人猛地挺直腰板,拐杖重重一跺,恶狠狠地盯着秦禾苗,
眼里满是算计与笃定:“秦禾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个你若不拿出银子助力香草出嫁,我这就上衙门告你去。
哼,你那些个铺子,平日里经营有无违规之处,账目可清楚明白?
真当能捂得严实,只要我一纸诉状递上去,衙门介入,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名声扫地,生意也别想再做顺!”
秦禾苗眉峰一挑,神色无惧,
反倒笑出了声:“孙老夫人,您还真会唬人呐!我秦禾苗行得正坐得端,玻璃铺子本本分分做生意,每笔账都经得起查验。
您要去告,尽管去,我还盼着借此机会,让衙门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这京城,成天寻衅滋事胡搅蛮缠,妄图空手套白狼。
怕是等衙门查明真相,该被惩治的,另有其人,您可得想好咯,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孙老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啐道:“你少嘴硬,咱们走着瞧,看衙门是信你这不孝不义的丫头,还是我这把老骨头!”
大舅妈脸色一变,见硬的不行,神色瞬间切换堆满了假笑,
语气也软了下来,拉着秦禾苗的手就亲昵说道:“大外甥呐,你瞧我们这急性子,刚刚是话赶话,别往心里去。
咱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如今香草能嫁入伯爵侯府,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缘,只要她风风光光地嫁进去,咱秦家和孙家可都跟着脸上有光不是?
往后呐,秦家要是碰上啥难处,香草在侯府有了身份,指定能帮衬一二,咱们互帮互助,家族都能更兴旺呐。”
秦禾苗嘴角微微一勾,不露声色地抽回手,
目光在大舅妈人脸上打量,
轻笑道:“你们这变脸速度,可真让我开眼了。
前脚拿告状威胁,后脚就许起诺来。只是这承诺,轻飘飘没分量,孙香草嫁入高门,还不知能不能站稳脚跟,
再说了,以往孙家作为,哪有半分把秦家当自家人,净是欺负拿捏,这会儿谈互帮互助,
不嫌晚了些?我可不敢信呐。”
大舅妈笑容一僵,仍不死心,继续劝道:“孩子,过去是有误会有摩擦,可往后日子还长,不能老揪着不放呀。
这次你帮香草,等于给两家修好搭座桥,往后好处多着呢,你就当为家族长远计,出份力!”
秦禾苗双手抱胸,神色冷淡:“孙老夫人,孙夫人,你们也别费口舌了,孙家行事向来没底线,我若轻信,怕是又要被算计。这银子,我是断不会出的,你们呐,还是另想法子吧。”
大舅妈眼见秦禾苗对软硬手段皆无动于衷,
神色骤变,瞬间扯着嗓子号啕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活脱脱像个市井泼妇。
“我可告诉你,秦禾苗,今儿这事没商量!
你们秦家必须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作陪嫁,还得外加一家玻璃铺子,少一分、差一毫都不成!”
她边叫嚷边在院里跺脚转圈,把脚下石板震得咚咚响,
唾沫星子横飞:“你别以为能敷衍过去,要是敢不依,我这就上皇宫告御状去!
哼,你身为定国将军手握重兵,谁晓得有没有暗中积攒势力,谋权篡位的心思怕早就有了吧!
还有你那生意,银子赚得那么多、那么快,来路能正?
定是贪污枉法、中饱私囊,真要细查起来,你们全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秦禾苗气得柳眉倒竖,怒目而视:“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信口雌黄!我秦禾苗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哪来的谋权篡位?
玻璃铺子也是苦心经营,依法纳税,怎就成了贪污?
你这泼妇,为了点银子,竟使出这般下作手段,恶意污蔑,真当皇家的法纪是儿戏,任由你胡编乱造搬弄是非?”
大舅妈却毫无收敛,双手叉腰,
脖子梗得老长:“你别嘴硬,反正不给嫁妆,我定要把事闹到皇上跟前,让你们秦家身败名裂,看你到时还怎么逞强!”
秦禾苗被孙家这副颠倒黑白、
蛮不讲理的丑恶嘴脸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起伏,咬着牙转身就往门口走,打算唤管家将这些胡搅蛮缠之人统统赶出去。
刚拉开门,却见秦老爹满脸怒容立在那儿,恰似一尊燃着怒火的门神。
他双眼仿若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屋内孙家人,那目光犹如利刃,剐过众人后,带着决然与痛心,猛地转向孙氏。
“孙氏,这日子没法过了,和离吧!”
他声音因盛怒而微微发颤,
却字字透着冰寒,“我本念着夫妻情分,一再容忍你孙家的无理取闹、寻衅滋事,
可今日,他们这般蹬鼻子上脸,妄图拿捏秦家,我绝不再坐视。
我不想、也不能再与你们孙家这般牵扯不清,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孙氏瞪大了眼,满脸惊惶,急步上前,伸手欲拉丈夫衣袖,却被他侧身躲开。
“你……你怎能说这话,多年夫妻,就因我娘家人,你要绝情至此?”
秦父冷哼一声,怒目而视:“绝情?你们孙家行事可曾念过一丝旧情?一次次作妖,搅得我家宅不宁,
如今还妄图用这般下作手段谋财,我若再忍,还算什么男人,还算什么秦家子孙!和离书我会尽快备好,你好自为之!”
孙氏见丈夫心意已决,脸色煞白,
身形晃了晃,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秦父脚边,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腿,泪如雨下,脸上满是惊惶与哀求。
“相公,求你了,别这般狠心呐!”
她哭声凄厉,声声揪人心肺,“我知道错了,是我娘家行事荒唐,可我对您、对秦家,向来是真心实意的呀。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哪能说断就断?”
秦父眉头紧皱,别过头去,咬着牙不看她,
寒声道:“真心实意?你若真心向着秦家,怎会任由他们这般胡闹,造谣生事,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
如今还想裹挟着儿子拿巨额陪嫁,你可曾阻拦过一星半点?”
孙氏泪眼中满是悔恨,仰头望着秦父,
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是我糊涂,猪油蒙了心,没管住娘家。可相公,你给我个机会,往后我定与他们划清界限,
好好过日子,再不让他们踏进秦家半步,求你别休了我,我不能离开你啊。”
秦父冷哼一声,身子却微微颤抖,
似在强忍内心挣扎,“哼,晚了!事到如今,你以为几句求饶就能揭过这一切?秦家容不下这等糟心事,也再难信你。”
孙氏:“相公,你这是要逼我去死呀!”
秦父目光如刀般扫过孙氏,声音因盛怒而低沉粗粝:“孙氏,看看你娘家干的好事!这从头到尾,都是你纵容的恶果。
自他们进京,家里就没安宁过,一桩桩、一件件,闹得秦家鸡飞狗跳,成何体统!”
孙氏还瘫跪在地上,泪糊了满脸,听闻此言拼命摇头,
膝行几步靠近秦父,伸手欲扯他衣摆:“老爷,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没管住他们,可千万莫要休了我啊。”
秦父厌恶地后退一步,眉头拧成个“川”字:“哼,如今说这些,晚了!我秦家向来本分,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念及往昔夫妻情面,该给你的,我一会儿让管家清点好送过来,和离书也一并备好给你。
从此往后,你与秦家再无瓜葛,回你孙家,继续过你们那胡搅蛮缠的日子去吧!”
孙氏哭声陡然拔高,凄厉喊道:“老爷,多年夫妻,怎能如此绝情?我发誓,往后定和娘家断了往来,好好侍奉您,求你收回成命呐。”
秦父神色冷峻,不为所动,
决绝道:“莫再多言事已至此,非我心狠,是孙家作为逼得我无路可退。管家!速去办了此事。”
言罢,拂袖而去,徒留孙氏瘫倒在地,绝望恸哭。
满心悲戚瞬间化作熊熊怒火,她红着眼,像只受伤又癫狂的困兽,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秦禾苗。
“都是你,你这个灾星!”
孙氏嘶吼着,嗓音因过度哭喊而沙哑破碎,“要不是你这副铁石心肠,死攥着银子不撒手,哪会闹到这般田地,
我和你爹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坐拥那么多铺子,银子多得都数不过来,不过是求你拿出一星半点,帮衬下你表姐的婚事,举手之劳罢了,你却偏不,你安的什么心呐!”
秦禾苗气得柳眉倒竖,胸口剧烈起伏,
毫不示弱地反击:“你还有脸怪我?平日里你对孙家肆意妄为睁只眼闭只眼,
任由他们找茬、勒索钱财,把我家搅得乌烟瘴气,现在倒好,成我的不是了?我凭本事挣的钱,凭什么拿去填你娘家那无底洞,
你不知悔改,还血口喷人,真是可笑至极!”
孙氏双手撑地,往前蹭了几步,面目狰狞:“哼,你少在这儿嘴硬,要是你乖乖听话,
你爹怎会动怒要休了我,你就是罪魁祸首,我后半辈子都被你给毁了!”
秦禾苗冷笑一声,鄙夷道:“毁你后半辈子的,是你娘家的贪婪无度,是你的纵容袒护,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了!”
孙老夫人与大舅妈见状,赶忙凑到孙氏身旁,
一左一右将瘫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孙氏扶起。
孙老夫人拐杖捣着地,抖着嘴唇开了口,
脸上满是愤懑与指责:“秦禾苗,你瞧瞧你这副德行,哪有半分为人子的模样?
你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大舅妈也扯着嗓子帮腔:“就是就是,不管你在外头有多了不起,回了家,在你娘跟前,就得守孝道。
你娘含辛茹苦拉扯你长大,如今不过求你帮衬娘家点小事,
你倒好,横眉冷对,把你娘逼到这份儿上,还顶嘴撒泼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
秦禾苗凤眉一挑,怒目直视三人,
冷笑道:“哼,孝道?你们也配提这二字。这些年,孙氏对我所作所为!是哪门子的慈母?
你们孙家把将军府当自家钱库,我若再任由你们拿捏,才是真的对不住秦家列祖列宗,至于遭雷劈作恶多端的,怕还不是我!”
孙老夫人被噎得直翻白眼,
拐杖挥舞得更急:“你……你这大逆不道的狂徒,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今儿个这般对长辈,来日必不得好死!”
秦禾苗双手抱胸,半步不让:“收起你们这套危言耸听,我只信公道,你们孙家若再纠缠不休,我有的是法子应对,别妄图用孝道的幌子压我,不灵!”
孙氏原本满是凄楚绝望的脸,
瞬间阴沉下来,双眼闪烁着怨毒的光,她对孙老夫人说:“娘,你们先离开,女儿有话跟禾苗说!”
等孙家三个女人离开后,孙氏直勾勾地盯着秦禾苗,像是要把她看穿、撕碎。
“秦禾苗,你别嚣张!”
孙氏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嗓音透着彻骨寒意,
“你也莫要忘了,你最大的把柄可还攥在我手里。
哼,你在外顶着将军名号风光无限,可你实打实是个女儿身,这事儿一旦捅到皇上跟前,那可是欺君大罪,你觉得皇上能饶得了你?
定会将你脑袋砍了,以正国法!”
秦禾苗心头猛地一震,脸上却不露声色,冷笑道:“孙氏,你以为拿这就能拿捏住我?
你若真有胆量去捅破,大可一试,不过是鱼死网破罢了。
我为家国征战,立下赫赫战功,护的是大宋江山、万千子民,是非曲直自在人心,皇上圣明,怎会仅凭你片面之词、小人行径,就定我死罪?
倒是你,心思歹毒,恩将仇报,若真走到那一步,孙家也别想全身而退!”
孙氏冷哼一声,满脸狰狞:“你少嘴硬,咱们走着瞧,真到那时看你还怎么逞强!”
秦禾苗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被孙氏这毫无底线、恩将仇报的行径再度狠狠震惊,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在眸中熊熊燃烧。
“哼,想去皇宫告状,尽管去!”
秦禾苗咬着牙,字字如冰棱掷出,“我倒要瞧瞧,你能在圣上面前翻出多大水花。
别以为攥着这点事,就能将我逼入绝境,秦家行得正坐得端,我为大宋抛洒热血时,你孙家在做什么?
净干些蝇营狗苟、勒索寻衅的丑事,真到御前,谁该担罪,一目了然!”
言罢,她一甩衣袖,大步跨出门槛,
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一室惊愕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