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尊双眼怒睁,死死地盯着对面之人,
嘶吼道:“你们竟敢拿朕刚满月的儿子要挟,简直丧心病狂!
你以为如此,朕能留你一命?
做梦!
朕能坐上这皇位,就绝不会心慈手软。
今日你们若不立刻交出朕的儿子,休怪朕血洗此地,让你与这周遭之人陪葬,一个都别想活!”
他猛地一甩衣袖,身后的禁军齐声呐喊,
刀枪并举,杀气腾腾。
柳碧玉目光决绝,直视帝九尊,
冷笑道:“帝九尊,小太子在我手上,这可是你唯一的血脉。
你若不放了我们,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这宝贝儿子,绝对活不过明日!
我柳碧玉虽是女流之辈,可走投无路之下,也没什么不敢做的。
你掂量掂量,是皇位重要,还是亲生儿子的命重要!”
她的声音虽略带颤抖,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
帝九尊的脸庞瞬间扭曲,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死死瞪着柳碧玉,双手握拳,指节泛白,
身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柳碧玉,你好狠毒的心肠!太子还那么小,你怎下得去手?”
柳碧玉目光却毫不退缩:“帝九尊,你莫要逼我,如今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帝九尊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愤怒:“哼,一条路?
你是要朕写下传位圣旨,将这江山拱手让给辰王!
你拿朕的亲儿子当筹码,逼朕就范,朕怎会如你所愿!”
柳碧玉眼神一凛,凑近一步,
低声道:“你若不写,你就等着给太子收尸吧。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皇位,可你更舍不得儿子性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帝九尊心中剧痛,眼前这个女人的决绝让他胆寒,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幼子,生死悬于一线,他怎能不痛;
另一边是祖宗打下的江山基业,要他拱手相让,又如何心甘?
他咬着牙,牙缝里挤出话来:“你……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哪怕鱼死网破,朕也不会任人宰割!”
可那微微颤抖的声调,却泄露了他心底的慌乱与挣扎。
帝九尊站在那儿,内心天人交战,那是他与心爱之人的骨血,
只要一想到儿子可能遭遇的不测,他的双腿就发软。
可当目光移向四周,望着这大好河山,他又犹豫了。
大宋江山历经几代人的打拼,交到他手上,怎能轻易易主?
辰王一旦掌权,新政频出,旧部势力必然反弹,朝堂动荡,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身为帝王,守护江山社稷是职责所在,怎可为了一己私情,置万民于不顾?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嘴唇颤抖着,
一边是血脉至亲,是他在这冰冷深宫中最后的温暖;
一边是祖宗基业、万千子民,他肩负的重任如泰山压顶。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撕裂他的胸膛,这两难的抉择,几乎要将他逼疯。
就在帝九尊眼中满是决绝,似要孤注一掷地下定决心时,
容止疾步上前,神色镇定,
压低声音道:“陛下,秦将军去了何处?”
帝九尊身形一震,几不可闻地小声回应:“苗儿去找我们的儿子去了。”
容止微微点头,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局势,
悄声道:“既然秦将军去寻小太子,我们不妨拖延一下时间。
秦将军身手不凡、足智多谋,以她的能耐,定会很快找到小太子,扭转乾坤。当下切不可冲动,以免中了他们的圈套。”
帝九尊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挺直脊背,
声音依旧低沉却多了几分笃定:“你说得对,朕不能慌,且看这柳碧玉能耍出什么花样,朕定要保我儿周全,守我大宋江山。”
说话间,他悄然给身后亲信使了个眼色,
示意众人稳住阵脚,准备与柳碧玉周旋到底。
秦禾苗双眸紧闭,全力催动体内的五风之力,狂风在她身侧呼啸盘旋,
带起地上的沙石碎屑,仿若一条灵动的巨龙。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鬓发,
可她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儿子那若有若无的感应之中。
随着她脚步的疾奔,心中那种血脉相连的牵引愈发强烈,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一步步逼近孩子。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希望的膨胀,仿佛已经看到儿子那软糯的小脸、挥舞的小手。
“快了,就快到了!”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速度再度提升,所过之处,疾风掀起旁人的衣角,惊得路人纷纷侧目。
秦禾苗身形一闪,瞬间隐没于空气之中。
她在人群里疾速穿梭,仿若一道无形的疾风。
路人只觉脸颊旁倏地掠过一阵凉意,发丝衣角被轻轻撩动,仿若只是微风拂过,却根本瞧不见半个人影。
街边树上,枝叶本静静地垂着,待她经过,也仅是极轻微地晃了晃,如同被最轻柔的风吻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
她凭借着出神入化的隐身之术,裹挟着五风之力,
风驰电掣般向着孩子的方向奔去,眨眼间已消失在街巷尽头,
徒留那近乎于无的细微风声,证明她曾来过。
转瞬之间,秦禾苗如鬼魅般现身。
眼前,十几位杀手正骑着马风驰电掣般奔来,马蹄扬尘,气势汹汹。
而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就在最前方那个杀手胸前的包裹里,小小的身躯一动不动。
秦禾苗心急如焚,定睛一看,儿子双眼紧闭,粉嫩的小脸毫无血色,
显然是被迷药迷昏过去,想来是杀手怕孩子哭闹暴露踪迹。
她眼眶瞬间红了,怒火在胸腔燃烧,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
“竟敢动我儿子!”
她咬牙切齿,隐身术悄然催动,准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夺回孩子,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