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局长的脸色更好看了,但依然没有将怒火发射出来。
马修打嘴炮打得嘴巴也干了,就对李副局长说:“要不然,你先给我倒杯水、然后我们再慢慢谈?”
李副局长当真是起身给马修拿了水,但李副局长并没有给马修泡了一杯热茶,而是直接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扔给马修。
马修拧开就喝。
喝得很慢。
马修需要思考的时间。
李副局长也没有打扰马修。
李副局长也需要思考的时间。
李副局长还是低估了马修的难缠与混球程度。
当马修放下水瓶,李副局长先说话了:“你知道你在我们忘川市都做了什么吗?”
马修依然像个混球一样说:“要不你帮我回忆回忆?”
李副局长冷笑着说:“你用了变形术。”
“我什么时候用了变形术?”
“你去到忘川科技大学的时候用了变形术。在忘川市,未经登记、许可,使用变形术,是违反公约的。仅这一点,我们就可以处罚你。”
“哈。我早有防备。我用的是化妆术。不信你可以问宋大伟,或者就调取宋大伟飞船内部的监控。化妆术不属于魔法,不违反公约哦。”
“你对马建伟、张大权施法了。”
“谁?”
“贺青丽同办公室的同事。”
“绝对没有。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施法和知道名字没关系吧。如果你没对他们施法,他们不可能对你说这么多话。你可以仔细看看资料,里面可是记录了你与马建伟、张大权对话的内容。”
早就有传言,忘川市的这些树屋能记录树屋内部发生的一切。从李副局长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只要是公共区域的地方,科技局就可以获得相应的记录。但如果是一些特殊私人区域,比如说宋大伟的飞船内,科技局的权限也是受到限制的。
“你们尽管检测。这个马建伟、张大权身上绝对没有施法痕迹。”
马修很有信心,虽然自己喷了健谈香水,但健谈香水基础配料只是酒精,而效果只是让人处于微醺的状态,不会留下痕迹。
忘川市科技局应该已经给马建伟、张大权做过全面的体检了,李副局长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又说:“你在课堂上造谣余明洲被学校开除,这点不假吧。”
马修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反驳说:“那也能叫造谣?我只是提出一个合理怀疑。”
李副局长以为抓住了马修的痛处,就在这一点上继续威胁马修:“我们科技局认为这就是造谣。你是在忘川科技大学的课堂山造谣,这案子就归我们科技局管。你知道造谣是犯罪吗?”
马修这下就不慌了。
忘川市科技局想拿马修的秘密威胁马修,但忘川市科技局并不知道哪些秘密能威胁到马修。
马修从三年前开始性情大变这个秘密,绝对能威胁到马修,但几番试探下来,李副局长甚至不觉得这是一个秘密。
忘川市科技局原本大概是认为,网页浏览记录的秘密可以威胁到马修,但马修的混球表现,让李副局长不自信了。
现在经过马修的一番胡搅蛮缠,李副局长以为在课堂上造谣这件事是马修的痛点。
这就很好。
这件事被抓包,实际是马修最不担心的事情。
大不了被关几天,被罚点款。
罚款肯定可以找宋大伟报销。
一个法师,在忘川市,被忘川市科技局关几天,算不上什么丢人的事情,甚至还是可以吹牛的事情。
要说马修最担心被曝光的秘密,应该还是网页浏览记录,甚至超过性情大变的秘密。就算是上京市法术局知道马修曾性情大变,也不会就想到马修是穿越者,最多是强制马修参加一些体检,不至于就暴露穿越的秘密。
虽然马修实际一点也不慌了,但马修在脸上演出了惶恐的表情。
既然李副局长错误的以为抓到了自己的痛点,那就让李副局长在错误的思路上越走越远吧。
马修硬着脖子,尽力表演出色厉内荏的样子,对李副局长说:“咱有话好商量。你也不妨有话明说。我也是很好说话的人。我这人就是有点笨。你要是给我禁令,就给清楚一点。”
李副局长反问:“我给你的禁令不够清楚吗?你有哪点不清楚?”
马修就摆出狡赖的面孔说:“就说啊。如果我们上京市法术局组织我们法师来忘川市,参加一个什么活动,或者追捕一个逃犯,我能不能来忘川市?如果我们有一个同事,老家是忘川市的,甚至户口也还是忘川市户口,我能不能和他说话?”
然后马修又一脸委屈地说:“我们法师,不像你们科学家。我们法师啊,最看重问心无愧,不像你们科学家那么善于变通。我们法师答应别人的事,都会严格执行。我们法师绝对不能答应一件模糊的事情。”
李副局长想了想说:“你永远不能再和宋大伟见面,不能再和宋大伟说一句话,也不能让人给宋大伟传话。”
马修继续狡赖说:“但是我和宋大伟是朋友啊。”
李副局长直接拆穿马修:“你们算什么朋友。你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
马修又问:“那我能知道为什么不能和宋大伟见面吗?”
李副局长以为已经拿捏住了马修,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能。”
马修又问:“这样不好吧。宋大伟要是通过宋大叔问我为何和他断交。我该怎么回答呢?我难道说,是忘川市科技局不让我们见面吗?”
李副局长非常不屑地说:“你以为你在宋大伟心中有多少份量?你就算是一辈子都躲着宋大伟。宋大伟也不会注意到什么。”
马修还争辩说:“但是宋大伟托我调查贺青丽的事情了。”
李副局长更加轻蔑地说:“贺青丽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这是我们忘川市科技局的事情。”
马修想了想,露出了獠牙:“那我能不能独自调查贺青丽的事情呢?调查结果,我可以不告诉宋大伟。我就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作为一个法师,只要手段不违反公约,就有调查任何事情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