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他!加入锦衣卫对你现在有百利而无一害,切莫错过!”
灯火下,奢香夫人的声音沉凝而郑重,但若细看,就会发现她未干的长发下,俏脸还带着丝丝红晕,人比花娇,与正儿八经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自然是朱安澜刚刚的“误入”。
现在的情况是,朱安澜知道自己可能看到了什么,奢香夫人主仆可能也知道他可能看到了什么,但双方很默契地没提这一点小小的尴尬,不过空气中还是不可避免弥漫起一丝旖旎的气息。
“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陆总旗再谈谈。”
得到了奢香夫人的首肯,朱安澜点点头,然后慌里慌张中又带着一点恋恋不舍地告辞了,“那我也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关门的那一刻,他还隐约听见了主仆二人娇羞的轻啐……
……
城西,岳王庙。
朱安澜按照陆绎留给自己的地址,找到此处时,发现这座庙的规模并不大,香火也是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两鬓斑白的庙祝,在清扫着门口满地的落叶。
不过当朱安澜上前询问时,迈进庙门的一刹那,他的至诚之道突然示警,提醒着他,这座庙宇绝不简单,里面存在能威胁他的东西!
“怪不得老陆要住在这里,果然不简单。”
朱安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狂跳的心脏。
他本是应邀而来,又是大明宗室出身,自然不怕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径直就走了进去。
在他的设想中,那个庙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隐藏高手,所以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人身上。
但没想到一路走到离正殿不远,才被一个樵夫打扮的青年拦住。
青年双眼炯炯有神,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个武艺不凡的小高手,但那个庙祝……好像真就是个庙祝而已!
“干什么的!”伪装成樵夫的青年喝问道。
“我来找陆总旗的。”朱安澜淡淡道。
“什么陆总旗,这里没有这个人。”不料青年矢口否认,还驱赶道,“今天不接待香客,快走快走!”
朱安澜脚下如生根,一动不动。
那青年便露出不耐之色,瞋目怒视他,还有一股淡淡的武道气势压迫过来。
要是普通人这会儿八成就胆寒低头离开了,但朱安澜早已今非昔比,平静地承受着他的注视。
僵持了几息,青年才叹了口气,低声道:“他没告诉你,找他走后门吗?”
“呃?”
朱安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路了,连忙歉意一笑,退出去绕到了岳王庙的后门。
这时陆绎应该也是得到了他找来的消息,他还未进门,便主动迎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道:“十四少啊,喊冤的才走前门,访友的走后门呐!”
“你会住在岳王庙,这是我没想到。”朱安澜无奈地耸耸肩,示意自己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锦衣卫以忠字当头,自然要供奉岳王爷啊,不止我们,两厂亦然。”
陆绎轻车熟路地把朱安澜引入岳王庙后门,介绍道,“除此之外,遍布全国各地的岳王庙,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我们锦衣卫的据点,以后你去其他地方办差,倘若需要求助,一时又找不到可信之人,就去岳王庙,保准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倒是条好门路。”朱安澜哈哈一笑,道。
“十四少可是已经跟香夫人谈过了?”当两人在一间厢房分宾主落座后,陆绎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问道。
“不错。”
朱安澜点头道,“她也建议我加入你们。”
“以后就不是你们了,是我们。”陆绎露出一抹微笑,道,“十四少,锦衣卫欢迎你。”
“以后还请陆总旗多多关照了。”朱安澜也客套道。
他话音刚落,沉寂了好些日子的面板就突然有了动静。
【彻底化解杨泰的阴谋,自由属性点+1】
【加入锦衣卫,自由属性点+5】
“嘶!这么多!”
朱安澜倒吸一口冷气。
自由属性点的丰收,立刻就让已经逐渐摸清面板潜规则的他意识到,加入锦衣卫,很可能是自己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他不由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了!
“十四少身份不凡,进了锦衣卫自然不能从最下层的力士做起,不妨陆某做主,给十四少先安置一个小旗,以后立了功再往上升。”
在他察看面板记录的时间里,就听陆绎继续说道,“只是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前,暂时不带兵,十四少觉得如何?”
“我初来乍到,全凭陆总旗安排就是。”朱安澜表现得很好说话。
“好好好。”
陆绎抚掌而笑,道,“堂堂宣慰使,想必也不缺小旗官这点俸禄,陆某就自作主张,给十四少换成更合你心意的东西了。”
朱安澜在心里大喊,我缺啊,我缺钱得很。
可当陆绎把两册书卷递到他手上时,他还是下意识接过并翻看起来。
刚扫了一眼放在上面的一卷,他瞳孔就是一缩。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杨泰如何勾结杜老大一伙,阴谋陷害自己的始末,甚至连死掉的当事人的心理活动、动机,都基本揣摩了出来。
陆绎来到这水西城才一晚上的工夫,居然就已经把来龙去脉查得清清楚楚,锦衣卫的神通广大可见一斑!
而在卷宗之后,还附了一份名单,上面五花八门的人氏都有,朱安澜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是整个水西地区跟四少爷那边有关的人员名单,要是处置一个杨泰,你还觉得不解恨,可以从上面再任意挑选一个当出气筒,知会一声便是,动了我们的人,总要有个交代。”
陆绎理直气壮道,“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想必你心里也清楚,不可能靠这一件事就扳倒四少爷的,让他心疼一下就差不多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这也行?”
跟陆绎打了两次照面,他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锦衣卫的骚操作惊呆了,这才叫权势啊!
“为什么不行?锦衣卫查案,总得有个线头子吧。”
陆绎满不在乎道,“您看上谁了,谁就是那个线头子了。进了我们的诏狱,就算能活着出去他都得脱层皮,这是查案的正常损耗,谁都不会说什么的。”
“好吧,你们牛逼。”
“是我们。”陆绎固执地纠正道。
“哈哈哈!对!”朱安澜大笑起来,“我们牛逼。”
这世上痛恨权势的人,多半是痛恨自己无权无势,真让他大权在握,九成九的人都逃脱不了真香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