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新来的吧,吴某以往怎的从未见过你?”他一边喝酒一边盯着墨焰打量,声音也不知不觉的柔了下来。
“公子说的是,奴家的确是日前才来的,今日还是奴家头一晚出场呢。”墨焰索性顺着对方说,省得他问起以前为何没出来过,她还得再编谎话。
“哦?那今夜是谁点了你,爷出双倍价钱?”话落,他扔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在桌上。
楼中姑娘头一回营业都是需要出价拍下的,对新来的姑娘有兴趣的客官,老鸨便会将人带置雅间让其挑选。
“这…这奴家也做不了主,不如奴家去帮公子问问看,若是那位客官应允了,奴家再过来,公子看可好?”既然是走错了,墨焰当然不可能直接坐下不走了,不然定会引起吴东磊的怀疑。
“哎…急什么,先陪爷我喝几杯,稍后爷陪着你去一趟便是,放心,若是客人为难,爷定会亲自给你们妈妈好生解释,绝不会让你难做的!”吴东磊再次将起身的墨焰拉回身侧,还将酒盏塞进了她手中。
墨焰将杯子换至左手,将被他揩油的右手嫌恶的藏到桌下用前襟狠狠的蹭了蹭这才舒服了。
墨焰自然是不会喝,所有酒都被她用流光扫到了角落里。
吴东磊本就喝多了,又是一壶酒下去后,他已经眼神迷离的趴在桌上了。
“砰!”的一声,墨焰手中的酒盏不慎滑落,摔在铺氍毹了的地板上,声音并不大。
然而对门外守了一阵子的元宝来说,这个提示却足够了。
他狠狠的推开房门,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到墨焰身边,指着她鼻子道:“原来你在这儿啊,你知不知道老子找了你多久?”
口中的酒气熏得人昏昏欲睡,墨焰怀疑他在来之前灌了好几壶。
“兄弟,何必对着女人动粗呢,你开个价,外头姑娘多的是,拿着银子还怕找不到可心儿的吗!”吴东磊不慌不忙的将银票推过去。
见元宝只是瞄了一眼银票的面额并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轻扯嘴角默默的从袖袋里又抽出了一千两。
这次元宝有动作了,他猛的靠近吴东磊并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从椅子上一把提了起来。
吴东磊这才知道事儿大了,他呆滞的眼神清醒了一瞬,紧接着大声嚷嚷了起来。
“看你也不似个粗莽武夫,怎的一言不合便动起手呢,若是闹上官府对你我二人有何好处,一切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正是此刻,墨焰装作惶恐的上前去拉架,实则是趁着吴东磊的注意力全在元宝身上时,抓住时机将油纸袋子迅速抽出扔进了自己的随身背包。
元宝见事成也不跟他多啰嗦了,他早已抓住了吴东磊的软肋,知晓对方不欲也不敢将事情闹大,省得真的惊动了官府,那他这个书院山长的“秘密”也就彻底保不住了。
甚至,他都比元宝害怕将其他客官亦或醉香居里的人招惹过来,人多口杂,看到他的人越多,事情暴露的就越快。
“你到底想如何,实在不行我将这姑娘还你便是,我只是和她喝了几杯酒水罢了,连头发丝都还没碰到过!”见元宝软硬不吃,吴东磊只能放弃姑娘了。
“银子老子有的是,兄台若是想赔罪的话,罢了,陪老子喝酒去,等老子喝爽快了,银子是你的,女人也还是你的!”言罢,元宝拖着软脚虾一样的吴东磊去了他们原先的雅间灌酒,留下墨焰一人在原地慢慢翻看纸袋。
“怎么是些文章?”纸袋打开是几张纸,墨焰大致看了一下,都是些关于民生的文章。
难不成是她误会了,人家只是大臣与山长的正常学术交流吗?
可若是光明正大,何苦做此种行径,大可以选择更合适的地点嘛。
想不清楚便不想,既然事关民生想必也属于国家大事了,墨焰觉得还是拿回去给萧暮廷瞧瞧为好。
正常的文字交流不犯法,墨焰也不愿让那三人知晓她曾经偷看过,故而,她用自动留像机将文章一一拍下后,原封不动的将纸袋又折了回去。
等她去那边的雅间叫元宝时,吴东磊早就被灌的人事不省了。
“他不会醉死吧?”喝花酒在这个时代不犯法,交换文章也是,墨焰怕元宝下手太重把人弄死了。
“公子放心,睡到明日也就差不多了!”墨焰是换好来时那身衣裳来的,她将元宝放在她背包里的衣衫递给他,让他赶紧复原,眼看子时马上就快过了,他们还得去观赏老鸨强烈推荐的香体舞呢。
两人各自行动,元宝去屏风后换衣衫,墨焰将油皮纸袋重新塞进吴东磊的袖口里。
刚做好这一切,外头突然便响起了轻柔的乐曲声。
“还挺准时!”墨焰掏出计时器看了一眼。
她与元宝一起替吴山长关好房门,让他能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好生睡个够。
二层的正北面有个小型的乐舞台,台前摆放了几张桌椅。
此刻许多人都已经找好姑娘风流快活去了,再加上看香体舞银子还得另付,不便宜不说还是按人头来算的,故而,看的人并不多。
墨焰大方的交了两个人的,还选的是头一排正中央的位置,这种黄金位置价格就更高了,带路的小二毕恭毕敬不说还免费送上了秘制酒水。
墨焰见元宝饶有兴致的拿起了酒壶打开来嗅闻,提醒他千万别因着好奇喝下什么不该喝的。
“欢迎各位贵宾莅临醉香居,常来我们楼中的客官都晓得,每隔五日,我们楼中都会由最当红的姑娘表演她最拿手的歌舞,特别是我们九娘独有的香体舞,更是一经推出后便深受各位客官的喜爱,话不多说,九娘和她的姐妹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稍后便为大家送上醉香居的镇楼歌舞,香体舞!”出来介绍的不是老鸨,而是个看起来挺精明的中年男子,元宝说这是楼中的龟公。
说话的功夫,周围的烛火暗了下来,墨焰望去,是小厮将灯笼用黑布同时遮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