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虫儿终究还是没能潜入彭城女牢。
自古以来朝廷方面对于罪犯的管理,从来都是非常严格的,这种严格体现在牢里那就是连只小鸟都很难飞进去!
古代监牢可以说几乎是完全密封的,除了留些小小的采光透气口,是没有任何空隙可以钻的。
这一点在女牢房体现的尤为明显。为了防止女性犯人受到侵害,故而朝廷对女牢管理更为严格,都是清一色的大龄女子充当狱卒,牢门牢锁都是交叉换人。
可尽管如此,女牢最后还是沦为了犯罪的工具……
杨虫儿费尽心机也只能依仗轻功爬上监牢的房顶,除此之外他再无办法。
既然人进不去,他只能退而求次,守在正对监牢院外府衙侧门的大街旁的一棵老树上。
通过这棵树他的视野范围正好可以观察到夜里有没有人偷摸进入女牢害人。
子时刚过,杨虫儿已经有些疲倦的打起了瞌睡。
昨天晚上在半掩子那里为了脱身折腾的了半夜,没有休息好,现在困意是越来越强了...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际,突然一队人影从他眼前走过。
“嗯...不好,这姓钱的泼皮果然来了!”
杨虫儿顿时打了激灵,再也没有了睡意。
来人正是钱五一行。
好不容易守到宵禁的时候,他这才带领四名手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宅院直奔女牢这边而来。
待他微微站定时,又从旁边街口走出两人,杨虫儿凭借着自己独特的招子看的清楚,正是白天那个去全记汤馆搜出所谓“聘礼”的柴姓班头和一个跟班差役。
“怎么样,老柴,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钱五有些兴奋的跃跃欲试道。
“巡城兵马司那边?”
柴班头却也不急,反而问起来巡城的人马。
“嗨,都是相熟的朋友,给他们都打好招呼了,明天如意院吃酒!”
钱五满不在乎的说道。
“既然钱五爷都打点好了,那柴某也无话可说了...”
柴班头嘴上是同意了,可人却还是堵在了门口。
钱五会意,连忙一甩头,早有狗头军师魏书生从腰间解下一个绸袋递给了柴班头的跟班。
那跟班接过钱袋打开看了看,而后朝着柴班头点了点头。
柴班头这才挪开身子,轻轻的就推开了大门。
好家伙,看着熟练的架势,这柴班头和这钱五怕是没少干这等腌臜事!
杨虫儿遥遥望着,心里却恨的牙痒痒。
现在无论如何他都要帮一帮自己的心中女神,倘若让这老泼皮得手,那后果杨虫儿不敢想象。
钱五等人随着柴班头进得院中,杨虫儿这个位置就再也看不真切了,只能抓耳挠腮着急不已。
“擦!不行老子今晚就大开杀戒!”
杨虫儿着急之下,江湖气就上来了,想要做个无本买卖。
这样想着,他就从夜行衣里掏出一竹筒,这是他专门秘制的迷烟平常人只要闻一闻就会身子瘫软昏睡过去。
现在他想抽空放烟了...
……
庚寅自然也早就到了这里,只不过这猴急的杨虫儿看不见他罢了。
他之所以过来并不是为了全姑,而是为了保护这个江湖郎君杨虫儿。
全姑那里有他特制的护身符在,根本不用操心,他对自己写的符篆办事神非常放心,知道没人能动得了全姑。
可杨虫儿就不同了,牢房重地戒备历来严格,哪怕他是个身怀武功的偷儿,要是被发现了,也说不定会被官府的强弓硬弩给射成刺猬。
难得这世间还有这样见义勇为的偷儿,从上次在盘城庚寅就对杨虫儿十分欣赏,没想到这次在彭城又遇上了,这小子还是一股子侠义心肠。
既然碰见了也是二人的缘分,庚寅自然也就顺手护他一护。
“怎么回事……”
杨虫儿还没来得及掠下树去,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山君大人,我这手段不赖吧?”
牛二一脸邀功的谄笑道,杨虫儿突然昏厥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嗯,不赖不赖,这迷魂大法确实有长进了,不枉我白教你。”
庚寅满意的捋了捋胡子笑道。
“走吧,把这小子架到客栈,明天事情就有个了解了……”
庚寅望着钱五一行人消失在了大佬门口,目光有些深邃的说道。
“得令!”
牛二当即摄起一阵风,裹住了杨虫儿往他住的客栈而去。
庚寅一步一步临空而行,缓缓跟牛二在身后。
……
“柴班长,你这是……?”
女牢之中,值夜的四名女狱卒和牢头战战兢兢的望着突然出现的柴班头和钱五等人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彭婆子,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昨天晚上这里不还……算了,今晚我是配钱五爷过来的,你赶紧安排,就去今天新来的那间!”
柴班头似乎在这里有着无上的权威,面对牢头的疑问,轻描淡写的就开口道。
仿佛这里就是他家的后花园一般。
“班头,这……吴班头今天特意吩咐过,要护一护全姑……您当时不也在场么?”
女牢头一脸为难的对着柴班头说道。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咱们都收了人家的钱了,何必干有损信誉的事?
“让你带路你就带路,莫非是这差事不想干了?这里是他吴班头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可今晚的柴班头似乎油盐不进,反而冷着脸训斥起来。
钱五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就这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一切。
“这……”
女牢头还是想争取一下,到底她今天也收了银子,真要是护不住全姑那以后如何再收钱?
“这什么这?你不带路吧,我自己去!”
柴班头冷笑着看了一眼牢头就甩开步子往里走去。钱五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班头说哪里话,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啥,大不了把王家的银子退回去罢了……”
女牢头也有了决断,连忙当先一步开始引路,顺便还暗示了柴班头一句。
这事她是要背黑锅的,弄不好要丢差事,钱可不能少了。
魏书生也是个机灵人,女牢头话音刚落他就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个钱袋子交给了女牢头。
有了牢头带路,柴班头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了关押全姑的单间。
此时那守护婆子正趴在床边浅睡,床上的全姑也因为挨了板子趴着合衣入睡。
“你们干什么,这是钱五……爷……?
随着锁链声响起,老婆子首先惊醒了过来,看到满脸淫笑的钱五。
随着老婆子惊醒,全姑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这让她心沉到谷底的一幕。
她明白,今晚自己怕是贞洁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