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寅没想到自己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本以为仗着一身修为就可以浪迹江湖,再不济也能自保吧,谁知道在这么个地方被算计了。
“自己是怎么被算计的呢……”
庚寅开始了复盘思索。
“应该不是那顿素斋……嗯……怕是和那素酒脱不了关系!”
也不对,那素酒他确实试探过,里面除了些草药以外没有其他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
庚寅也顾不上这里的潮湿阴暗,拄着下巴思考起来。
此时的他可以说是非常狼狈,这是一处不知名的阴暗地穴里,周围连一点烛火都没有,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偶尔传来从头顶岩壁上滴落的水声,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而庚寅的琵琶骨上此刻居然被锁了一道锁链,手脚上还各带了一对沉重的锁链,简直就像一个重刑犯一般。
这些对于庚寅这样的修行者来说都是小事。
最让他无奈的是,他的手脚无法触及的后背位置好像被那梵师贴了一样什么东西,导致他此时浑身无力,一点真炁都运转不了。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吃如此大的亏。
“朋友,还没想明白?是那老贼的熏香在作怪!”
就在庚寅思索之际,他身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
庚寅仔细一听,立刻分辨出这就是和他一起被抓的那位富家公子。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忽略了?”
庚寅这才想起自己走进方丈室时闻到的那股异香味道,
“可那香闻着也没掺和什么东西啊?”
庚寅毕竟有个好大哥老主簿带过,对于一些江湖上的卑劣手段还是一清二楚的。
“你进方丈室前是不是喝了他家的素酒了?”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铁链响动,那富家公子似是向庚寅这边靠了一下。
“有这回事……你是说酒有问题……不对是熏香……”
庚寅立刻反应过来了。
“是的,是那酒原本是没问题的,熏香也没问题,可当你吸收的熏香的味道和体内的酒物发生碰撞时,就使得那酒里的草药和熏香味相互产生了反应,从而暂时让我们都被麻倒了!”
富家公子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
“这么说你也喝酒了?”
尽管周围一片漆黑,可庚寅的眼珠子还是瞪得老大。
“唉……”
男子一声长叹,算是默认了庚寅的问题。
“m的!”
庚寅气的口吐芬芳起来。
“还未请教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就在这种沉默中,富家公子突然开口道。
“我姓梁,叫文远……”
庚寅还没来的及回答就听到不远处锁链抖动又响起了其他人的话语。
“卧槽!这里还有其他人!不过这声音怎么听的这么耳熟?”
庚寅吓得想跳可是锁链缠身,后背也被贴了什么东西,发力都难,更别说还他还能跳起来。
“哎呀,怎么还有一位朋友?鄙人牟敬祖,这里有礼了。”
庚寅疑惑的时候,富家公子也听到了锁链声,连忙朝着声音来源处遥遥拱手道。
“牟敬祖?你这姓氏倒是不错,想当初我就认识一个姓牟的老人家。”
庚寅听了牟敬祖的自我介绍不由响起了犴麓山下的老牟头牟永安。
“还未请教你呢,我只听那老贼说你姓白,不知尊名呢。”
“我呀,我叫白老虎,你叫我老白就行。”
庚寅笑呵呵的说道。
那位姓梁的朋友你是怎么进来的?
“咳咳咳……一言难尽啊,这波若寺机关重重,和你们一样,我也是一时大意被算计了……”
梁招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提起这茬,庚寅的声音他一下子就听了出来,正是那天一起在望江楼吃饭的行商,为了避免被人笑话,他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
“咦,你怕不是那天那个小书生?”
庚寅还是听出了梁招的声音,连忙出声道。
“嘿嘿嘿……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倒霉蛋,没想到,你小子也跌进来了……是不是踩上那个灵感殿供桌前的翻板了?”
庚寅这一通嘲笑顿时让梁招脸红到了耳根,因为他确实是在灵感殿被翻板算计了,好在西周一片漆黑,倒也没人能看出来。
“小书生?白老哥,怎么回事?你们莫非真是一伙的?”
牟敬祖听着听着觉察出了异样。
“一伙,我能和这个白面书生一伙?像他一样一个翻板就入毂了?
庚寅一脸嘲笑道。在内心深处他对这家伙总有些嫌弃。
“哼,你能啊,不也着了德衍的道…落得这个下场?”
梁招身为玄门大师兄自然不是个轻易认输的,冷哼一声就怼了回去。
“德衍?这个老贼秃叫德衍?你认识他!”
庚寅敏锐的抓住了梁招话里的漏洞,立刻询问道。
“波若寺的住持不就是德衍?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牟敬祖黑暗中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他么的一个行商去哪里知道?”
“哦,也是,怪不得也被算计了呢。”
听着梁招的冷嘲热讽,庚寅一时间有些恼火不已。
“二位,别拌嘴了,现在要是不想办法出去的话,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牟敬祖连忙开始劝解起来。
这种情况下,这两位也是心大,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拌嘴。
“哼,我是明白了,那德衍为什么突然和咱们翻脸了,就是因为这厮!那老贼不是说了吗,咱们的同伙被他抓了,现在想来不就是这个家伙被人家识破了吗!”
庚寅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突然被算计了,感情就是这个白面书生暗中摸索不小心着了道才害得他也被坑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我说那德衍为什么突然说那样的话,怕真是这么个情况。”
牟敬祖仔细回忆了一下被德衍算计的过程后也点头说道。
“……”
梁招闻言这才明白是自己不小心连累了这两位。
“眼下还有个办法,牟老弟,你的锁链能不能支持你走到我这里?方便的话我的后脊柱手抓不到的位置应该被那贼秃贴了一张东西,要是能取下来那就万事大吉了。”
庚寅知道只要自己被封闭的炁海被打通,那眼前的局面就是小场面了。
那白面书生离的太远肯定靠不住,再加上庚寅也烦他,只有这和老牟头同姓的小牟离他近,倒是可以试一下。
“这个……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