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原本想要大干一场的德阳大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命给送了……
就在德阳授首的那一刻,远离姑苏地带的一处不知名的幽暗洞穴之中。
这看起来似乎是某个山中野兽的巢穴,不过此时那野兽已经没有了踪迹,只剩下空气中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弥漫在洞穴之中。
一道黑色模糊的影子正在洞穴中盘膝而坐。
“失败了么?看起来我的波若梵音劝善经还是差了点火候啊!那老虎差一点就心生善念放了德阳了……”
黑影呢喃着叹了口气,丝毫没有因为德阳的死感到担忧的和愧疚。
反而是有些遗憾,觉得自己的宝经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不过也不是没有优势,倘若单独对敌,这经文胜算还是很大的!”
黑影自语着说道。
随即他周身一阵扭曲,缓缓消失在了这处幽暗的洞穴之中。
……
庚寅当然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微妙变化是怎么回事。
眼看白胖小童提溜着德阳首级回到葫芦之中,他心中才算放松了下来,轻轻将塞子塞了回去。
看起来对方在四周并没有什么后手埋伏。
“道友,你这葫芦?”
此时玄冥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庚寅手中的紫金葫芦问道。
如果他所料不错,这葫芦压根就不是庚寅的,也不可能是三天尊传下来的。
因为刚刚那声“请宝贝转身”是出自上古昆仑山某位大修士的本命至宝。
“哈哈……我这宝贝不错吧?是师父借来给我过劫用的。”
“什么?你还要过劫?”
玄冥子闻言胡子都竖了起来。
这还有完没完了?这老虎化神劫才过去多久,这就又要准备新劫数了?
须知自己的爱徒梁招,现在还在闭关之中,苦练五气朝元,为了化神这孩子都六年没出关了!
可是眼前这位呢,竟然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又要过劫了,这让他听了情何以堪!
“不是过劫,是准备起来,免得劫数来临时自己没有准备。”
庚寅拍了拍葫芦笑道。
葫芦用多久老头也没有告诉他,只是说缘分尽时葫芦自然会回到它原本的主人手里。
“呃……”
玄冥子一时竟然无话可说了。
虽然他们的聊天陷入了尴尬,可姑苏城这边一切都已经开始向好的情况发展。
随着罗山主峰被庚寅搬走,地脉中紊乱的气流不断产生震动。好在有建康城隍和姑苏城隍联手,总算是在庚寅收拾了德阳之际也堪堪稳住了局面。
避免了一场伤及无辜的事情发生。
“寅虎神君汝何故食言?明明说好循序渐进对付梵门,你却偏偏不打招呼剑走偏锋!”
就在这时,稳住了局面的建康城隍怒气冲冲的前来质问道。
“额……”
庚寅看着对方一时理亏,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城隍大人,我家主公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能及时通知你……因为寒山寺两名禅师临时悟道了,故而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先出手了,这里确实是有些仓促。”
驴子见状连忙替自家主子解起了围。
“是啊是啊,老大人,刚刚那种情况想必寅虎神君也不愿看到的,好在您在这里,总算是没出事儿。”
就在此时姑苏李城隍也赶了过来,和起了稀泥。
玄门,梵门,城隍,两边他都是得罪不起,也只能这样了。
“哼!”
建康城隍一甩衣袖,依旧冷着脸不再搭理庚寅。
“庚道友,你刚刚说什么?寒山拾得二人同时悟道了?”
玄冥子显然听到的重点和建康城隍不一样。
“嗯,二人莫名其妙的就悟道了,就在之前二人说是去渡劫去了,所以我才临时起意掀桌子,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差点把百姓卷进来……”
庚寅此时只能满脸无奈的解释起来。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梵门在大周的实力又加深了几分啊!”
玄冥子若有所思,眉头紧蹙的说道。
当下的局面谁都知道梵运大兴,当今隆德帝已经在洛京筹划要以皇室的名义,为梵门在洛京郊外打造一座石窟寺供梵门弟子修行。
“你这老头管这么多干嘛?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轮不到你我之辈发愁。”
庚寅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梵运大兴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只要隆德帝驾崩,大周国策必然又是一变……
那时候天下依旧是玄门的天下,谁也无法阻挡。
“也是,我确实操的心多了,那边的事让升云观自己操心去吧。”
玄冥子一想庚寅说的也对,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可这寒山拾得突破悟道对他罗弥宫这个一线对峙玄门来说就实在太难受了。
哎呀,你就放心吧,知道那俩老头,是个一心向禅之辈,只要他俩在江南梵门不会和玄门撕破脸皮的。
庚寅笑呵呵安抚起了愁眉苦脸的玄冥子。
据他得知的资料和今晚的观察,这两位确实是超然物外的,根本就不想卷入梵玄之争。
估计也正是他们如此恬然的心性,梵门大佬们才任由他俩在这里弘扬梵法传播教义。
“主公,你的东西掉地上了,我看要不要捡回来?”
就在这时,驴子又发现了什么似的,冲着地面一脸金光道。
庚寅这才定睛望去,发现了德阳的金色禅杖和残尸上的念珠。
果然知我者大黑驴是也!
庚寅心中赞许的暗道。
“啊……嗯……那是我的东西,怎么一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庚寅很久没和驴子搞配合了,这猛的来了一出,让他的反应到底还是低了一节。
说着话庚寅就抬手一招,首先将禅杖收入了大袖之中。
“主公,那残尸也不能曝尸荒野,咱们应该找个风水绝佳的地方安葬了,如此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驴子眼看庚寅得手,连忙哭丧着脸一脸痛苦的说道。
“啊……是极是极,我辈修士当多做善事多修功德,怎能让他曝尸荒野呢。”
庚寅一脸感伤的揉了揉眼睛,却没有挤出泪光。
说完这话他轻轻抬手将德阳的残尸吸至空中堂而皇之的将那串真言念珠摸走。
“嗯,这孩子衣服太单薄了,你看看入殓前咱们还得刻个桃木头颅,换身好衣服给他装上……”
又装模作样的说了句,庚寅再度将德阳怀中的储物袋摸走了。
“这……还能如此?”
玄冥子也好,建康姑苏俩城隍也好,通通被庚寅和驴子的操作看呆了眼。
“我说,重建波若寺的事怕是结束了。”
“这出闹剧结束了?”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