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禅师,还是等严学礼他们把证据送来后再动手吧!”
隆德帝拍着额头,看起来挣扎不已,半晌才丢下这么句话来。
“陛下……”
德空德罔二人催促间,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起来。
“这……”
隆德帝一时竟然被两个梵师整的乱了方寸。
“大胆,你们想要逼宫么!”
这时贴身宦官仇太监立刻上前呵斥道。
丹方原稿就是在他的外宅被盗的,这让他本来就十分担忧,皇帝的犹豫不决又让他立刻意识到梵门这么干怕是要出事。
之所以有这种感觉,那是因为他多年伺候在皇帝身边,对皇帝的情绪有着很深的了解。
“陛下恕罪,我二人也是担心龙体,怕您有什么闪失啊,毕竟这丹丸可不是凡品。”
德空,德罔也意识到他们逼的有些急了,连忙开口道。
“ 朕知道禅师的好意,可是太子谋反总得有证据才是,名正才能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啊!”
隆德帝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到底是二十年的太子,根基深厚,要是不给大家一个能说过去的交代怕是会有反噬的。
“陛下,这有何虑,我梵门大梵君马上就要到达洛京,那时候什么人也翻不起浪来,我等必定誓死保护陛下安全!”
德空双掌合十,言语之间露出了一丝杀气。
这不经意露出的杀气,偏偏被此时极为敏感的隆德帝捕捉到了。
他瞳孔微缩,手指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
……
与此同时,东宫。
严学礼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看起来十分惬意。
杜力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连带队搜查的卜信齐也坐在一旁闭目沉思着什么。
羽林卫,在这时也早就停止了动作,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饭食还没到吗?”
终于严学礼放下茶杯道。
“阁老,快了,那边大营的火头军已经做好了正往这边送呢,这不是有点路程嘛,只能让弟兄们再等一等了。”
一名校尉躬身回复道。
严阁老,会仙居的饭菜我已经定好了,估计也快到了,就凑手和军士们一起用饭吧!
卜信齐终于睁开了眼睛,笑着说道。
在这个朝廷里,内阁首辅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由不得他一个二品武官不尊重。
“ 嗯,杜公公一起吧,吃完饭咱们也要快些了,陛下可等着咱们交差呢!”
严学礼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是该加快了,要不然陛下等急了……”
三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那就是拖字诀,眼下只有等和拖才是解决事情的最佳办法。
……
玉煕观。
庚寅和玄元子根据黄初子的回答一对账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看起来梵门这是要开启战端了……”
玄元子皱着眉头道。
“这帮小人不就是干这种事起家的么!为了传法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庚寅不由怒声道。
“我看咱们该进宫了,绝不能让大周发生这样的事。隆德帝倘若一意孤行,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玄元子目光一凝开口道。
庚寅明白对方的意思,实在不行就只能让老皇帝驾崩了。
“两位小友,怕是要留下来陪陪本座了……”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之际,却蓦然间从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庚寅和玄元子闻言,脸色不由都变了。
二人随着声音传来的位置推开了窗户,就看到了一名身披金色袈裟的短髭梵师站在院中双掌合十,一脸的慈眉善目。
“我二人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尽管待着吧,我们有事先走了!”
庚寅虽然认不出眼前的梵师,可是那股子居高临下的气势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眼前这位怕是又是个硬茬子,不过庚老爷有宝葫芦在手倒是不怎么怕他。
随即,庚寅推开大门就要离开。
“小友,这里不是犴麓山,也不是上清天,你怕是得坐下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短髭梵师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可话里的意思却充满了威胁。
哼……
庚寅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他,准备继续离开。
却不料那梵师双手迅速结印,口叱一声:“咄!”
就见得一道金色光罩倏然间扩散开来,将整个玉煕观罩在了中间。
“小友,你看这护盾如何?本座也不想伤你,也不害他们,大道之争从来都是顺天应时,本就是我梵门的气运,你们又何必强行逆转呢?不如静坐片刻看周皇如何抉择吧!”
短髭梵师抖了抖袈裟,眉宇间一片笑意。
“贼秃,逼我动粗么!”
庚寅丝毫没有将眼前的家伙放在眼里,有了师父给他的紫金葫芦他觉得走到哪里都不用怕。
“小友尽管试试看,倘若真破了本座的金光盾,那我就放你离开。”
短髭梵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庚道友,不必如此,等就等吧,此事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干预的了。”
玄元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可在庚寅准备动手时却拦住了他。
因为他经过观察,已经认出了眼前的光头梵师的身份,故而才赶紧出手阻拦庚寅。
庚寅有紫金葫芦的事,玄元子并不知晓,所以才竭力想保住庚寅。
“玄观主你怕了?我可不怕,今天非要他狗命不可!”
庚寅已经被激到了这般地步,自然不能轻易罢手。
说着话就要掏葫芦。
“道友,听我一言,对面这位是马王尊梵君!你我的手段奈何不了人家的。”
玄元子无奈之下,只得将对方身份点明了。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缺德冒烟的马王尊梵君?那个吃人心肝的马三通就是你的弟子吧?当真是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父!”
庚寅面对仙君级别的人物一点也不怵他,反而继续开骂。
“呵呵,小友我也是玉宸天尊门下出身,算和你有些同门之谊,你要是再管不住嘴,那就休怪我不讲昔日之情了!”
哪怕是这位马王尊梵君再有涵养,也被庚寅些番话给气的头顶冒起了白气。
说着话,马王尊梵君又是一个手诀打出一道光束将庚寅困在了其中。
“且待片刻,若是周皇心生悔意,我定不阻拦!”
庚寅本欲取出葫芦了结了他可他发现真炁虽然能运转,可是手臂腿脚却不灵便了,压根无法动弹了。
与此同时,卖糖人的老者面前也出现了一名身着纳衣的梵师拦住了他的去路。
“檀越,不可再往前了,事关我梵门气运,这趟因果谁都干涉不得!”
“你是……毗卢遮那梵君!”
仅管对方打扮朴素,可卖糖老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