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圣境,菩提树下,功德池中。
庚寅沿着廊桥正往菩提岛徐徐前行,却蓦然的,好似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将他的目光牢牢吸引。
路山君自然也是随着庚寅的视线,往那里看去……
“那不是大王八……”
路山君此时的语气低沉到了极点。
庚寅忽然发现路山君的语气带着轻轻颤动,与此同时,他顿觉两仪珠内混沌之气开始翻腾不已,有蓬勃欲出之势!
“老路……不...路师叔,怎么回事,你好像不对劲啊!”
感受着两仪珠和路山君的变化,庚寅的脑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天下焉有头尾似龙之王八!”
随即,刚刚还心绪低沉的路山君突然怒声道。
“可它除了尾巴似龙,并没有龙角啊。”
望着池塘中那只秃头无角的陆龟,庚寅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和亲近感油然而生。
“它……它是你们的二师兄啊……七宝老贼,安敢如此待它!我与你誓不两立!”
路山君此时虎目含泪,哽咽着说道。
“什么!”
庚寅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这种莫名的亲近熟悉之感了,感情这只被他当成王八的,居然是一只金鳌。
这不就马师兄经常念叨的二师兄么?这不就是当年在犴麓山手持一柄混元锤打的二天尊门下志成广大仙君和赤诚志大仙君狼狈逃窜的那位玄云大仙君么?
“他……他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庚寅满脸的不可置信,听马师兄说二师兄自从被七宝梵尊钓走后就一直在功德池里,还说他过得不错啊!这怎么连龙角都脱落了,两根金须也全部折断……而且原本金色的龟背上此时黯淡无光,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头陆龟是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金鳌龙龟!
“呵呵呵……我明白了……我说这西方圣境为何先天真炁如此充沛……”
庚寅只感到灵台一凉,路山君的残魂居然就已经从他身体中闪了出来望着霞光氤氲的功德池冷笑连连。
“老路你倒是一次性说清楚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庚寅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和路山君客套了。
“哼!按理来说这先天真炁都是灵兽与生俱来所携带的,现在蓦然出现的如此之多,已经呈团团如盖之势,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东西来路不正!一个区区西方圣境能比得过太清、玉清、上清三界?”
“哪怕是上三界,也没有聚集过这么多的先天真炁!”
此时的路山君晃动着九条尾巴,一脸的愤慨。
“你的意思是,这所谓的功德池就是吸取我二师兄的先天真炁……还有这棵菩提巨树……”
庚寅被路山君的言论给整的惊呆了。
“入他娘的!我明白了!”
庚寅忽然猛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此时庚寅脑海里,之前和梵门发生一切过往都有了答案,这就好似一条丝线,将所有的故事片段都穿到了一起,形成了他眼前的真相……
“功德池……功德池……怪不得叫这么个名字!原来是给这群狗东西做功德……”
庚寅此时双目欲裂,一股冲天怒火升腾而起。
看着功德池中除了金鳌以外还有很多泥鳅锦鲤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在波若寺发现了那么多灵兽,甚至连驺吾的幼崽都被绑了票。
原来波若寺干的事就是替梵门寻找天地灵兽,好为这狗屁圣境提供养料,供这帮人修行!
“怎么办,师叔,咱们得想想办法!”
庚寅本就是性情中虎,既然知道了整个事件的真相他就想做点什么拯救自己的师兄和这些无辜受难的灵兽。
“先不急,再上岛看看,倘若有那七宝老贼的东西先拿了再说。”
反正都到了这里,路山君觉得庚寅没必要太过激动,而是应该先把一开始的目标达成,然后再对功德池徐徐图之。
庚寅又看了看那只浮在水面上了无生气的金鳌,这才点了点头道:“走!”
二人很快来到了七宝梵尊修行的草庐中,几番寻找,却连根毛都没有发现。
“既然如此,小弟,咱们先去将你二师兄救出来再做计较!”
路山君连忙开口道。
庚寅对这个意见自然是举手赞成,又急忙忙来到了廊桥上。
“师兄……师兄……”
庚寅此时对着金鳌开始了呼唤。
可是,任凭他怎么呼唤,水面上的金鳌就是纹丝不动。
要不是他喉咙里还在呼吸,庚寅就差点以为师兄挂了。
“路师叔,怎么回事?我师兄好像听不到我的声音!”
庚寅扭头看向了悬浮在他肩头的路山君,焦急道。
“看来是真元被抽的太多,使得她六识已经封闭了……”
“啥?六识都封闭了,那岂不是说它的天人五衰就要到了!”
庚寅闻言顿时双目变得通红起来。
于是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当即就一抬腿就向功德池跳下,想要亲自解救二师兄玄云。
可是,事与愿违,别看这一池功德水古井无波,可庚寅就是跳不下去,随着霞光闪动,仿佛这池水上就有一股无形的壁垒,隔绝了这里和外部的所有交流。
庚寅跳了几次,都被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这让他气愤之余不由心中有些气馁。
到底是梵尊布下的结界,又岂能是他一个区区悟道可以破解的。
“那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救它出来?还请路师叔教我!”
庚寅说着话,忽然就对着路山君跪了下来。
他知道师父的嫡传弟子本就不多了,可不能再死了。
眼巴前,自己是没办法了,也只有这位路山君有本事解决这个局面。
“我说你别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哪,你就是不跪,我也要想办法搭救它的。要解救它也容易,你师父有根紫筇竹,用那根竹竿一钓,你们家老二就能被钓出来了……不过时间紧迫,你一去一回怕是那七宝梵尊就回来了。”
面对庚寅突然的下跪,路山君连忙安抚起来,随后也无奈的说出了无能为力的原因。
“你也不想想,你二师兄是什么身份,能追着云成子和赤诚子狼狈逃窜的人,他的本事岂是浪得虚名?他都无法逃脱这牢笼,你又能怎么样呢!”
路山君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道。
“除了紫筇竹,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庚寅问道。
“自然是有的,那就是水火花篮那样的先天至宝,也可以将老二救出。”
路山君一边说,一边观察庚寅的脸色,看他没有失去理智,不由心里一松。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庚寅不顾一切的出去报仇。
在这里,只要庚寅一动手,那他就成了众矢之的,会被所有梵门弟子针对的。
如果那样的话,弄不好会牵连到功德池里的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