犴麓山,纯阳坎离观。
庚寅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一片玄之又玄的境界,整个人身子都是悬空的,整个精神世界都是处于一种高度的集中当中。
与此同时呢,他体内的元神小虎则好似搬运工一样,在不断的从他储藏丹药的胃部将一颗颗被药油包裹的丹药通过三关不断的搬运到郁罗灵台之上,以供庚寅吸收每一颗丹药。
庚寅的内景中此时已然是形成了一个非常稳定的内部循环,以真炁为运河,以元神为载具,以三关为码头,将每一颗分解吸收的丹药之力通通稀释,引入他的经脉之中。
至于已经被剥离的药油,庚寅也有处置,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庚寅对于药油是以机枢为器,不断的提炼出里面的草药精华,而后,才将废油引入肠道做排污准备。
不过考虑到他之前喝了整整一大鼎的废油,这次排污必然是惊天动地,所以在肠道已经堵满的情况下,庚寅再度以真炁开辟出一方空间,暂时将废油贮藏在内。
就在他体内发生变化的同时,他的身体外面也发生着变化。
原本是人类形态的他,现在已经于不知不觉间,恢复到了老虎的状态。
整个一头硕大的斑斓巨虎,悬浮于阴阳鱼图之上,周身散发阵阵氤氲之光,整个身体随着庚寅不断消化吸收丹药之力而变得开始逐渐琉璃化!
“嗯,体若琉璃身似光,看起来渐入佳境了……”
老天尊端坐在阴阳鱼图之外,摆动着拂尘,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庚寅当然是不知道此时的情况的,对于他来说这种高度集中精力的情况下,是没有功夫去思考其他的问题的。
琉璃巨虎的身体在不断的由大变小,又由小变大,起起伏伏间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的整个身体再度从琉璃化开始变得如同星空一般透明化!
这犹如星空一般的身体上,开始不断的出现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北斗七星在他小腹间闪烁不止,好似在引导着其他星辰对庚寅的这具身体释放无穷的星辰之力。
“开!”
老天尊眼看庚寅转变的非常稳健,也立刻掐诀指顶,轻叱一声。
随着他的开口间,原本金光四射的石室顶部就发出隆隆之声,随着机关转动声跟着响起,就见得原本密封的石室在一片隆隆之音中缓缓向两边打开了。
庚寅的星辰身体就这么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星空之下。
此时正值夜色当空,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天气,密密麻麻的繁星点缀着夜空,在晚风的吹拂下显得是那么的恬然悠闲。
可这样的悠然显然是不会长久的,随着庚寅暴露在夜色之下,所有肉眼可见的星辰就忽然停止了悠哉悠哉的生活纷纷散发着璀璨之光,由打开的石室穹顶浸入了庚寅的身躯。
对于庚寅来说,这真是犹如雪中送炭一般温暖!
此时的他正在发愁自己精神之力不够的情况,现在好了,随着星辰之力的涌入,他原本有些逐渐低迷的精神力,再度得到了补充恢复,如此一来,再坚持下去就变得十分有把握了!
……
老天尊和庚寅正在闭关的时候,坎离观里却是一片紧张气氛。
因为所有的弟子都收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曾经在这里城阳称霸的那两位已经回来了!
而且据说这二位已经化形成功,进阶到元婴界……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消息,也就是说,往后在这里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人外,再也没有人或者妖能把他们怎么样了。
想到我这二位当年在这里留下的名声,所有弟子辈的人都涌出了一股即将被支配的恐惧。
于是,去山君庙当值就成了一件非常热门的差事,谁都想赶紧脱离这所大院,去牟家岭上那紧仄逼人的山君庙里避避风头,免得被这二人当了玩具。
不过,大家显然是过分担心了,这次历练回来的二人比起以前变得稳重了,不仅没有四处欺负人,反而见了众弟子一副彬彬有礼的情况。
那种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时代,似乎在他们眼中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大家都说,跟着寅虎天君出门历练,哪怕是活土匪也得被他老人家给带成吃斋诵梵的大善人。
渐渐的,在汴君的带领下,大家也纷纷改变了对于二兽的不良印象,开始逐渐往他们身边聚拢起来。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他们口中有故事!
对于在纯阳坎离观里修行的碧清宫弟子们来说,外面的红尘世界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尤其是不用刻意隐藏身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市巷口的感觉,更不是他们这些还没化形的灵兽可以体验的。
这些小家伙各个都是家族推荐而来的事从小都受到保护,更别说出门远行了,那是门都没有,要是真说走的远,也就是随着长辈来到了这犴麓山而已。
所以,叶运捷和胡运真历练的故事就成了吸引他们围聚在一起的引子,让它们身不由己的走到了一起。
“就说我俩去那个华丹大会吧!对了……华丹大会你们听过吗?”
叶运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述着这篇已经被他说了好几遍的华丹除魔记。
众人也十分配合,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华丹大会啊,就是修士们的一场交易大会,三年一次,要说我俩那天也是运气好,刚刚师叔放我们独自探路,就在那北邙山的一座山口处碰到了劫道的……嘿嘿,你们是不知道,出门行走江湖啊,不论是凡人还是咱们修士,都有这种做剪径勾当的家伙!”
叶运捷眉飞色舞间,就开始给大家普及一些江湖游历指南。
“叶师兄,这剪径是什么意思?”
忽然有人提问道。
“剪径都不知道,上次听书时候你不在吧,剪径就是当土匪劫道的意思!”
这时有人对提问者打断了叶运捷的演讲十分不满,当即开口道。
“对喽,剪径就是这个意思!话说那几个剪径的蟊贼也是倒霉催的,平常吆五喝六的一抢一个准,可今天他们遇到了我们兄弟,那就得崴泥了……”
叶运捷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解释,然后“啪”的一拍大腿,对着一脸期待的众人再度讲了起来。
随着他抑扬顿挫的话语,一篇经过他艺术加工的除魔故事就徐徐而出,听的众弟子犹如身临其境一般,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运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么?我都听的出了茧子了,你们真有这么大本事把那个夜老魔的手下给做了?”
汴君远远的坐在摇椅上,一脸探究的对着一旁闭目养神的胡运真问道。
他毕竟是跟着庚寅行走过的,对于庚老爷的了解要比这二人深刻的多,
“嗯……大概齐……是那么回事儿……”
胡运真觉得叶运捷虽然有些艺术加工,但有些地方确实如此,也只能含糊的应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