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吧,这都要看阿昀和阿暄的资质,要是书院肯收下他们最好了。”江禾曦摊了摊手,苦笑一声。
谢言安抚道:“肯定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
“那我先接他们去府城了,要是有事你写信给我。”江禾曦拉起两个小家伙的小手,朝谢言笑着颔首。
“好。”
“夫子再见,阿暄会想念夫子的,夫子要平安回家。”江禾暄朝谢言挥了挥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江禾昀不甘落后道:“阿昀也会想夫子的,夫子记得早点回来。”
“夫子记下了,阿昀和阿暄记得听姐姐的话。”谢言轻轻点了点两人的小鼻子,眸光似水,柔情染眉。
“我们走了。”
谢言静静凝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仿佛化成了石像,看到那个娉婷的素衣女子,一时之间几乎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良久后苦笑一声,默默往回走。
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氤氲的夕阳昏光中,只余留下一道茕茕孑立的影子。
马车悠悠行驶过繁华的街道,经过一颗枝繁叶茂的桃树后,绕进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巷子里,最后缓缓停留在一座偌大的院子门前。
“姐姐,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吗”江禾昀被江禾曦抱下马车后,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大院子。
江禾曦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没错,我们快进去吧。”
“麻烦你跟铁牛说一声,让他下工后来我这里一趟。”江禾曦又转身对随从说了一句。
“是,小的一定带到姑娘的吩咐。”随从鞠了鞠身子,驾着马车慢悠悠离开了。
几人走进了院子里。
一走进去,江禾曦就看见之前的老头子静静立在小院子里扫着地上的落叶,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哗啦啦的树叶摇曳声响起,金黄色的叶子洒落在单薄的身影上。
老人听到动静,抬起了头,一看见江禾曦几人,忙大步小跑过来。
“小的见过姑娘。”老人佝偻着身子恭敬不已,声音沙哑而疲倦。
江禾曦忙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唤什么名字。”
这时,一个瘦小的男童跑了过来,恭敬地朝江禾曦鞠了一躬,随后乖巧站在老人身旁,拉着他的衣裳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江禾昀和江禾暄。
“小人叫薛家堂,这是小人的小孙子薛牛儿。”
“牛儿,还不快给姑娘磕头,要不是多亏了姑娘,我们爷孙俩估计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一想到自家悲惨的命运,薛家堂不禁老泪纵横。
“多谢姑娘大恩,牛儿以后一定卖力干活,报答姑娘。”薛牛儿乖巧地跪了下来,认真地朝江禾曦磕了三个响头。
江禾曦忙走上前去扶起他,爱怜地摸了摸他枯黄的发梢,柔声道:“牛儿如此乖巧懂事,以后就当阿昀的书童好了。”
闻言,江禾昀立马走了过来,拉着薛牛儿的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突然从腰间的荷包处掏出一块糖,递给了薛牛儿,“这是姐姐买给我的,给你吃一块。”
“多谢公子。”薛牛儿小心翼翼地接过糖果,轻轻地放进了嘴里,顿时感觉到了甜滋滋的香味,眼前一亮,忍不住舔了舔皮的嘴唇。
闻言,江禾昀笑眯眯地看着薛牛儿,靠近他小声嘀咕起什么来。
看着相处融洽的两人,江禾曦松了一口气,转而摸了摸江禾暄的头,柔声道:“阿暄,姐姐还带回来另一个小男孩,以后就让他做你的书童好不好”
“好。”江禾暄乖巧应下了,朝江禾曦甜甜一笑。
这时,陈栓子带着母子三人走了过来。
“姑娘,你来了。”
“阿昀和阿暄也在。”陈栓子惊喜地看着几人,忙小跑过来。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母子三人。
妇人直接拉着两个孩子跪了下来,低头恭敬道:“奴婢唤冯丽,这是我的女儿张大妞,这是小儿张小山。”
“还请姑娘给两个孩子赐名。”妇人咬了咬牙,朝江禾曦磕了一个响头。
“也请姑娘给我们牛儿赐一个新名字。”薛老头明白冯丽的用意,忙附和一句。
“快起来吧。”江禾曦忙摆了摆手,朝一旁的李兰花使了一个眼色。
李兰花立马走上前去,拉着冯丽的手亲昵道:“冯娘子不必担心,我们家姑娘最是和善了,以后必定会善待你们母子三人的。”
“是。”冯丽喃喃应下了,眼里却满是惶恐不安。
看着几人这忐忑不安的样子,江禾曦犹豫了一下,但到底明白他们的用意,心中无奈,却也没有拒绝,思索一番后缓缓道:“以后小山就叫张浩学,牛儿就叫薛浩初,大妞就叫张溶月。”
“多谢姑娘赐名。”三个孩子乖巧地鞠了鞠身子。
江禾曦微微一笑,转念一想,朝着几人严肃道:“你们如今都是我家的奴仆了,我虽然是一个姑娘家,但谁要是敢背叛我江家,一律发卖处置。”
闻言,几人浑身一震,惊疑不定地看着江禾曦。
看着几人惊惧的眼神,江禾曦满意一笑,话音一转,笑盈盈道:“当然了,只要你们认真办差事,恪守规矩,我必定会好好待你们的,我保证你们以后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是。”几人恭敬应下,安心了不少。
“好了,你们忙活去吧。”江禾曦朝李兰花和陈栓子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拉着江禾昀和江禾暄走进了屋子。
李兰花明白江禾曦的意思,拉着冯丽往一旁走去了。
陈栓子则朝薛老头嘱咐了几句,随后跟上了江禾曦。
“姑娘,我都打听好了,这薛老头和薛鹤原本都是灵县的人,但半个月前两人被薛老头的赌徒儿子当做赌债给发卖了,他儿子如今还在灵县混日子。”
“这冯娘子的丈夫今年去世了,她那继婆婆向来看她们母子三人不顺眼,家里的公公又早就去世了,没人护着她们,她们母子三人都被她婆婆给卖了。”
说完,陈栓子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