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姑娘也对这些敢兴趣吗?霍云瑶眼前一亮,晃了晃江禾曦的手臂。
江禾曦开口道:前些日子表姐说觉得做生意挺有意思的,于是我就带着她去铺子学了几天生意舅母一听她居然有这想法,立马就把一个铺子交到了她手上,让她好好管管,还说要等着表姐把这个铺子起死回生呢,如今表姐可是头大如斗,不知道多后悔接了这个烫手山芋。
瑶儿你作为霍国公府的二姑娘,日后嫁人了,嫁妆里肯定有许多铺子田庄,到时候有的是铺子给你管,我就怕你到那时嫌烦了!
可我如今年纪还小,我娘不会这么狠心吧?霍云瑶立马就慌了,毕竟其实她也是个有些散漫的性子,她可不想整日累死累活的!
霍姑娘应该先要学着管家事宜,还未到那个时候,霍姑娘不必忧心。一看霍云瑶翻脸比翻书还快,娜仁托娅有些感慨,还是小姑娘性子,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我娘这些日子确实让我跟着大伯娘学着管家,她说我到年纪学这些了,当初长姐可是十三岁就学着管家,娘说她不求我也这般厉害,能学一些皮毛就够用了。想到自家娘亲那嫌弃的样子,霍云瑶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倒是没有反驳。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江禾曦只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听这话就知道霍二夫人定然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女儿的性子,早就为她打算好了日后的人生。
我也知道阿娘是为了我好,要不然她也不会对我要求不高,原本我以为以阿娘的性子,也希望我与长姐一般嫁入高门,但阿娘说我性子散漫,不适合那些规矩多的门庭,要不然到时候被人打骂了多傻愣愣地不知道呢。霍云瑶心中酸涩,面上却笑嘻嘻道。
江禾曦与娜仁托娅相视一笑,都有些无奈。
几个女孩谈笑间,马车就悠悠行驶到大光寺。
姑娘,大光寺到了。车夫恭敬的声音响起。
终于到了!
黑幕下的大光寺掩盖了金光闪耀的琉璃玉瓦,显得格外沉静无边,大片大片的橘色灯笼挂满了整个寺庙,远远望去,仿佛一片灯海,坐落在千年古刹中。
曦儿,大光寺的姻缘签特别灵验,我们去求一支吧。霍景琛低沉的声音响起。
闻言,江禾曦有些意动,犹豫地看向其余三人。
去吧去吧,我们就不做这等子没眼色的人了,你们自去忙活吧。霍云瑶挪揄一笑,拉起娜仁托娅的手臂,朝温见洲招呼道:静和表兄,我们去那边看猴戏吧。
转眼间三人就不见人影。
江禾曦哭笑不得,但看到霍景琛嘴角噙笑地凝望着她,脸上有些发烫,故作镇定道:那我们走吧。
好!
两人漫步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间人群涌动,就在一个妇人要撞到江禾曦时,霍景琛心中一急,大手一揽,女孩轻盈的身子顿时被他揽入怀中。
江禾曦静静靠在霍景琛的怀里,只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霍景琛的。
……曦儿,你,你没事吧?霍景琛紧绷着身体,趁机握住了江禾曦柔弱无骨的小手,干涩道:这里人多,我带你出去。
江禾曦只感觉到手心一片湿润,但她的手几乎不出汗,即使是紧张的时候,既然不是她的,那就是……
一想到这,江禾曦心头大动,双颊更是红得似血,睁着一双水汽缭绕的杏眸直直看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抬眼望去,只见高大挺拔的男子牵着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
刹那间江禾曦只觉得身旁的人群仿
佛都消失了,天地之间只余留下那个挺拔的背影与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大手小手。
江禾曦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但一看到殷红如血的耳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霍景琛越发羞窘,同手同脚地挤出人群,脚下的步伐下意识加快了,心一扑一扑地跳动着。
两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走出了人群。
曦儿,你没事吧?霍景琛眼神定定看着一旁的树木干巴巴道。
呆子!那树有这么好看吗?比我好看?江禾曦故意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看着他。
霍景琛如临大敌,急切道:没有,你最好看!那树一点也不好看!
你的手都是汗,黏糊糊的难受死了,还不快松开。江禾曦死命压住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故意嗔道。
闻言,霍景琛忙松开了紧握着的手掌,但却飞快地在自己的衣裳上擦了擦,随后又握住了江禾曦的纤细小手,柔声道:这下没有汗了。
江禾曦心跳突然无端加快几分,忍住手心的灼热,声如蚊呐道:嗯。
看着心尖上的姑娘泛着醉人红晕的莹玉小脸,霍景琛怦怦的心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双凤眸却执拗地看着她。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柔情似水地看着一个清丽秀美的姑娘,路过的行人皆会心一笑,只觉得今夜格外星光熠熠。
月光如洗,星光熠熠。
无恙,你为何喜欢我啊?江禾曦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掌,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霍景琛心中一动,但笑不语,直到江禾曦不耐烦地扣了扣他的手心后,方才无奈一笑,低沉道: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这姑娘胆子挺大,竟敢冒着清誉被毁的风险收留我这个下落不明之人。
闻言,江禾曦傲然地挺了挺下巴,颇为得意地看着他。
霍景琛轻笑一声,故作沉思道:刚开始我以为这姑娘是看出来我的身份了,想要攀高枝……啊!疼,你轻点。
摸了摸微微泛红的耳朵后,霍景琛宠溺地看着张牙舞爪的江禾曦,忙开口道:但后来我却发现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单纯地心善罢了。
再后来,我看到你有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对你倒是有些同情,但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果断,直接要搬走扎根多年的村子。霍景琛有些惊叹,笑看了一眼江禾曦。
江禾曦却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禁想到一开始其实她是想利用他来着,恶人先告状哼哼道:你当时还冒充静和骗我呢,亏我当时那般相信你。
是我不好。霍景琛想也不想就求饶了,脸上浮现出追思神色,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在你为我打扮成女子躲避追杀时,我就十分感慨你这姑娘当真是古灵精怪得很,脑子里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江禾曦嘟了嘟嘴,不耐烦催促道。
性子还是这般急。霍景琛无奈一笑,眼睛直直地凝望着她,低沉道:也许是在你送我豆腐方子却不肯收银子的时候,我便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后来……
后来什么?江禾曦强忍着羞红了的脸蛋上泛起的丝丝烫意,直勾勾地盯着他。
霍景琛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咽下原本真实的话语,故作轻松道:后来就惦记上你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有多神秘。江禾曦有些无趣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余光瞟到皎洁月光下霍景琛颀长的黑影,眼珠子一转,随即兴冲冲地踩起他的影子来,一蹦一蹦地好不欢快。
霍景琛哭笑不得,他喜欢的姑娘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方才还纠结着,
如今倒是又转移目光到别处去了。
但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小事,更何况此人是他的意中人,只会更优待一些,因此只是含笑地看着她,还要防止她不小心摔了。
跟在不远处的与白看到自家冷冰冰的主子这般纵容江禾曦可谓是大逆不道的做法,惊得合不拢嘴,傻愣愣地戳了戳一旁的惊云,恍惚道:那是我们主子吗?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
闻言,惊云木然地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立马加快速度上前一步,理都不想理他。
一看他这幅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与白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个人泄愤地跺了跺脚,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溶月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两个她原以为不可高攀的国公府护卫,脑海有些发白,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她木然地想着。
这边的江禾曦和霍景琛走到了一座幽静的小院子门口。
我们不是要去求签吗?怎么来这里了?这不能随便进去吧?看到眼前灯火通明的院子,江禾曦迟疑片刻,拉着霍景琛的手停了下来。
这是我师父的院子,他乃是佛门中人,极擅相术与祈福之法,我之前送给你的佛珠就是出自他之手。霍景琛朝惊云使了一个眼色,眸光柔和地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下意识举起了左手,只见皓腕凝霜处挂着一串圆润精巧的佛珠,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度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碎光,神秘而空灵。